碧水汀？
顾泠心对这个地方有印象。
上次尹莲塘就想把她引到这个地方陷害。
但是最后没有得逞。
只是那个地方已经荒凉了，没人居住，太子三番两次过去做什么。
想到这里，顾泠心现身出来。
两个小宫女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参见睿亲王妃。”
顾泠心看着两人，“你们说太子总去碧水汀？”
小宫女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说话。
“你们若是现在不说，那就是要等到了皇上跟前再说了？”
窥探贵人踪迹的罪就够记她们一笔。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跪在左边的宫女胆小些，顾泠心一吓，就什么都说了。“我在碧水汀旁边的清禧宫当差，已经见过太子好几次了，都是偷偷进了碧水汀。”
“你是什么时候见的太子。”
“掌灯时分，一般都是过了亥时。”小丫头低头答道。
“黑灯瞎火，怎么知道就是太子？”顾泠心的语气一厉。
“王妃饶命，是……是因为太子的靴子。宫中侍卫靴子都是普通的，只有太子与皇上的靴子是镶了宝石的。皇上这几日都没有往清禧宫来过，奴婢才大着胆子猜是太子。”小丫头哆嗦了一下，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件事情不要再往外说，你们两个都是，若是我从别处听到了风声，就要算到你们头上。”
“是，奴婢明白。”两人齐齐应声，然后退走了。
顾泠心的眉毛却紧紧皱着。
这两人胆子看着不大，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太子为什么会去碧水汀呢。
——
“皇宫已经落了锁，你这个时候进去怕是不方便。”萧长晏看着顾泠心换上夜行衣，倚在一旁。
“我自信进得去。”顾泠心下巴一扬。
“你一个人去？不带我？”萧长晏的语气里好像带着点委屈。
“刚刚便同你说了，也不见你换衣服，你若是穿着这一身去，一定要被发现的。”顾泠心点着萧长晏身上的衣服。
“那你等等我好不好。”
顾泠心无奈，“这不是小事。”
萧长晏点头，“我知道，只是外面天寒地冻，我想让你少受些冻。”
现在虽然已经天黑了，但也就是戌正初刻，那小丫头说的可是亥时过了，这个时候过去不就是挨冷受冻。
“我们是去埋伏观察的，当然要早些，难道要等着太子进去之后再去？”顾泠心无奈。
“怎么不能，反正只要知道这件事情属实不就行了。”萧长晏不以为意。
顾泠心真是被他的做派搞得没脾气。
“我想做些去，我不怕受冻。”
萧长晏立刻点头，“我现在就换衣服。”
——
以萧长晏与顾泠心的身手，从睿亲王府到皇宫偏僻的碧水汀，只需两刻。
两人果然是到早了。
“我就说，没必要这么早来。”
萧长晏看着顾泠心冻得通红的指尖有些心疼。
顾泠心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如今天赋在碧水汀正屋的房顶，不能轻举妄动。
萧长晏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向周围。
“来早还是有用的。”
顾泠心点点萧长晏。
她揭起瓦片一角，碧水汀正屋并非空无一人，良妃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其中。
萧长晏眼睛一瞪。
良妃！
若是那小丫头所言非虚，太子是来找良妃的！
皇兄英明了一辈子，到了晚年居然被妾室与儿子骗！
顾泠心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把瓦片揭开得大了些，认真观察了下屋子。
这间正屋正是上次顾泠心被锁住的那间。
其他窗户还是如以往一样封着，从外面倒是真看不出什么端倪。
只是床榻上的用具换了。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顾泠心与萧长晏矮了矮身形，等人进了屋才通过瓦片向屋内看去。
真的是太子。
两人小声说了些什么之后，便一同去了床铺，做什么不言而喻。
“我去请皇兄！”萧长晏无法忍受在宫墙之内发生这样的事情。
“等等。”顾泠心叫住他，萧长晏如今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你若是去，怎么与皇上说，怎么解释你知道了这件事？”
萧长晏的拳攥得死紧。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到时候，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留宿宫中，到时候更容易找理由。”顾泠心说出自己的想法。
萧长晏也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能点点头，和顾泠心离开了。
——
除夕佳节，皇上大宴群臣，顾泠心与萧长晏作为皇亲，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只是全程，萧长晏的表情都说不上多好。
“长晏，是今日的酒菜不喜欢？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皇上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
“皇兄那里的话，如此珍馐，臣弟喜不自胜。”说着，萧长晏笑了笑。
皇上点点头，“你喜欢就好。”
萧长晏将一杯酒一饮而下，挡住了自己眸色的暗淡。
顾泠心在桌几之下，握了握萧长晏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酒过三巡，良妃称自己有些头晕，离开了宴席。
过了不久，顾泠心发现太子也悄悄离席。
她转头看向萧长晏，发现萧长晏正眯着眼睛看着太子离开的方向。
萧长晏端着一杯酒站起来，“臣弟敬皇兄。”
说着，一饮而下。
皇上今日高兴，也饮下一杯。
萧长晏往前两步，“皇兄可愿与臣弟出去走走？”
皇上有些意外，不过萧长晏难得主动提要求，他便也应允了。
顾泠心看着两人的背影，捏紧了手中的拳头。
这个时候，她只能寄希望于萧长晏的演技精湛，能不留破绽了。
那日回家，顾泠心就制定了计划，由自己出面，邀大家一起出游。
萧长晏却摇了摇头。
“你的身份还是太敏感了。我来。”
顾泠心争执不过萧长晏，只能由着萧长晏的性子。
但是和萧长晏模拟了几次说辞。
这件事毕竟不光彩。
皇上当时的第一个反应一定是恼怒，但之后，带着皇上过去的萧长晏一定会引起怀疑。
一切必须合情合理。
如今萧长晏已经和皇上出去，顾泠心也只能祈祷一切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