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熊的家奴虽多,但会武功的没几个,哪抵挡得住四名后天境高手砍杀。
四人砍瓜切菜一般,左一个右一个,见人便砍。
眨眼工夫,皮府外,尸体便已经横七竖八,血流成河。
眼看招架不住,没死的一窝蜂走了,都拥向阁楼通报主子皮熊。
皮熊三十来岁年纪,穿着上等的绸缎,怀里拥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听到吵闹声,他一把推开怀里的良家女子,正欲发怒,询问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巨响,房门破裂,两名家奴飞了进来,狠狠摔在地上,当场断气。
王朝四人气势汹汹闯入,身上已被鲜血染红,手里的刀子兀自滴着鲜血,犹如四个杀神!
两名女子见了,吓得失声惊叫,还以为遇到了劫匪。
四人凶狠的模样,委实很难不让人和草寇联系在一起。
看着几人凶狠的样子,皮熊也是一慌,颤声道:“几位好汉,莫要动手,想要什么,尽管拿去便是。”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琢磨,哪里来的劫匪,想来是不知他的身份,否则不敢这么大胆。
王朝目睹皮熊误将自己视为强盗,不禁感到既好笑又无奈,便询问道:“您就是皮熊?”
皮熊听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顿时一愣,更加困惑,急忙回答:“正是在下,英雄请勿冲动,若是因为金钱短缺,尽管来找我皮某人!”
王朝冷笑一声:“谁稀罕你的钱,我们是县衙的公差,奉包大人之命前来逮捕你,如果你不想见血,最好乖乖跟我们走。”
马汉也威胁道:“若说半个不字,我手中的刀可不讲情面。”
皮熊得知对方是公差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担心若是强盗,对方可能会为了灭口而杀害自己。
但既然是公差,他就不再担忧了。
不过,他心中仍有疑惑,县衙何时多了这几个人。
他几乎认识所有的县衙公差,却从未见过这样的高手。
心想,难道是跟随包拯一同上任的?
毕竟,包拯到定远县上任这么大的事,作为地方上的豪强,皮熊不可能不知情。
然而,县太爷在他眼里不值钱,更不值得他去巴结。
相反,过去的知县往往需要反过来讨好他,否则在定远县就难以立足。
谁让自己朝中有一位有权势的叔叔。
皮熊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原来是县衙的公差啊!”
表情中满是轻蔑和玩味。
“难道你们的新知县没有告诉你们,我皮某人是什么身份吗?”
言下之意,显是在说包拯不知天高地厚。
王朝道:“你不就是倚仗着朝中有个六部尚书的叔叔吗?”
皮熊脸色一沉:“既然知道,还敢来抓我,包拯难道不想要他的乌纱帽了吗?”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知县,就算是凤阳府府尹大人,见到我也得客客气气的。”
“包拯他一个七品知县,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也敢在我面前摆官威,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想让本大官人去县衙,可以,让包拯亲自来请。”
“如果本大官人心情好了,或许会给他点面子。”
看到皮熊如此狂妄,满口嘲讽包大人,四人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王朝道:“狗东西,再敢多说一句,我现在就砍了你。”
皮熊刚要发怒,但王朝锋利冰冷的弯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皮熊立刻软了下来。
以往县衙的衙役见到他,都像见到祖宗一样,卑躬屈膝。
没想到这四人丝毫不顾及他的身份,完全不把他这个二世祖放在眼里,不知他们哪里来的勇气。
王朝怒道:“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自己走,还是脑袋搬家。”
实际上,王朝心里明白,现在如果真的杀了皮熊,他无法向包大人交代。
毕竟包大人要的是活人,还等着审判。
杀不杀皮熊,还是个未知数。
皮熊看到四人身上那股子匪气,心里开始畏惧。
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必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和几个粗野的江湖人开玩笑。
他相信包拯饱读诗书,应该明白官场规则,知道对付他的后果。
去一趟县衙又有何妨?
他不信包拯敢拿他怎么样?
“我…我跟你们走!”皮熊心中愤懑,“我倒要看看这个包拯,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公堂外已经聚集了众多围观的群众。
百姓得知包大人要开堂审案,审的还是无人敢惹的皮熊,都感到震惊和好奇。
没有人相信,他真的敢抓皮熊,除非是不想要乌纱帽了。
当看到皮熊被四个壮汉押着进来时,百姓都惊呆了。
“包大人真的逮捕了皮大官人?”
“我不会看错了吧!”
“这……这怎么可能,那可是皮大官人,听说连府尹大人在他面前都要给他面子。”
“……”
民众无不睁大眼睛,感到难以置信。
然而,当他们目睹皮熊时,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急忙让出一条通道,仿佛避之不及的瘟疫。
那是源自内心的恐惧!
皮熊被押解至公堂,一见到坐在案牍上的包拯,便立刻挣脱了王朝四人的束缚,态度骤然变得傲慢。
“包知县,你好大的官威呀!”
随着一声响亮的惊堂木声,包拯审视着眼前的豪强,活脱脱就是另一个西门庆。
“皮熊,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你让本大官人向你下跪?包拯,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七品知县,还没有那个资格!能让本大官人下跪的人,还没有出生。”
“放肆!”包拯再次拍响惊堂木,“想不到你如此嚣张跋扈,你可有功名在身?”
在宋朝,一旦考取秀才,便算是有了功名。
由于太祖推行崇文抑武的政策,对文人极为优待,因此拥有功名者见官可免跪拜。
皮熊丝毫不以为意,道:“本大官人并无功名!”
包拯语气平静地说:“既然没有功名,为何不下跪?”
“因为本大官人有个尚书的叔叔,你一个七品芝麻官,还不够格!”
百姓和衙役都面面相觑,他们知道皮熊有权有势,嚣张跋扈,不把县衙放在眼里。
可也没想到,他对县太爷都是这个态度。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包拯,替包拯感到难堪。
若是应对不好的话,他这个县太爷的脸就真的丢到姥姥家了。
“是吗?”包拯轻笑一声,“就凭你方才这番话,本官现在便可定你一个藐视公堂,无视尊卑,无视天子的大不敬之罪!看你的叔叔,是否救得了你?吴县丞,皮熊方才的话须一字不漏的记录在案。”
吴能看看包拯,又看看皮熊,嘴里支吾了两声。
皮熊一愣,心里也不免顾虑起来。
包拯接着道:“谅你区区一个乡绅地主,在本官公堂之上,也敢耀武扬威,大言不惭。”
“今天本官就教教你,何为公堂法度?本官再问你,跪还是不跪?”
所谓官字两张口,包拯还真就不信,治不了一个地方恶霸,你他前世的律师就白当了。
论口才,他自认不输任何人。
皮熊迟疑了一下,但平日里早就蛮横惯了,现在要是服软,给包拯跪下的话,面子往哪放?
日后还怎么在定远县混下去!
“本大官人说得还不够清楚么,你-还-不-够-格!”皮熊一字一顿。
啪!
惊堂木炸响。
“王朝、马汉!”
“在!”
王朝、马汉出列,大步上前。
皮熊当然明白包拯这是要用强,态度依旧嚣张,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放言威胁:“包知县,你最好想清楚了,敢动本大官人一根手指头,你吃不了兜……”
话音未落,便听“啊”的一声。
王朝、马汉一人一脚踢向他的腿肚。
皮熊口中立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跪倒在地。
公堂内外之人无不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包拯竟敢对皮熊这个权贵子弟动手。
而吴能更是吓得冷汗直流。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这下,乌纱帽铁定是丢了。
尚书大人要是问罪,他这个县丞也脱不开干系,必遭牵连。
皮熊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因疼痛,额头冒着冷汗。
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面容扭曲如豺狼般狰狞。
“包拯,算你狠,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很快你就会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包拯冷笑:“事到如今,你还在做春秋大梦,真是可笑至极!”
瞧着包拯这副神态,皮熊不由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仗着有靠山便可为所欲为,无人治得了你了?”
“本官实话告诉你,你今天是来得去不得!”
“你以为你还能走出这个公堂不成?”
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原本还不可一世的皮熊,看着包拯这副誓要将他置之死地的样子,脸色一下子就惨白起来。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包拯会这么硬气,难道真的不怕死。
吴能更是呆若木鸡。
包拯这是要杀皮熊?疯了,简直是疯了。
包拯,你这个虎逼!
你不要狗命,也别拉上我,我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