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
汪公公对宸王妃的印象都是一个长好看的软柿子。
上次被太皇太后收拾一通也不见他吭一声。
今日是鬼上身了?
汪公公用舌头顶了顶被容浔打肿的脸。
仗着身后是太皇太后;
便大着胆子和容浔顶嘴。
“王妃,你打了我就等于打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面子!你不怕太皇太后问罪吗?!”
这话非但没让容浔忌惮;
反而起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皇宫里何时变的这般不成体统?
奴才仗着主子的身份便不将旁人放在眼里。
“好一个靠着主子狐假虎威的刁奴!”
容浔半蹲在汪公公面前;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也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代表了太皇太后,
照你这么说,莫非是太皇太后授意你在背后编排宸王殿下的?”
汪公公急了眼;
“你胡说,你居然敢污蔑太皇太后!”
“那这么说来,这些话是你的心里话。”
容浔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汪公公;
“你可知编排王爷该当何罪?”
“奴才....奴才.......”
容浔可没什么耐心听他狡辩。
“昌宁,给我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是——”
昌宁领命,
将随身携带的鞭子拿出来。
二话不说卯足了劲儿就往汪公公身上抽打。
“啊——!”
只一鞭子,
汪公公就痛的满地打滚;
他凄厉的惨叫传遍了这条小径;
引的其他地方的宫女太监跑过来躲在暗处围观———
“欸,那不是宸王妃吗,他居然敢让手下的人教训太皇太后身边的公公?”
“是啊是啊,不是说宸王妃最是温和的吗,这汪公公是怎么得罪王妃了?”
“我看呐,定是汪公公的不是,
就说之前太皇太后唤王妃进宫那事,结果怎么样,
人走着进来被王爷抱着出去,要我说,王妃打的好!”
“嘘嘘嘘,你不要命了敢说这话........”
汪公公一边满地爬一边大喊着;
“宸王妃,你,你居然敢在宫中动私刑,要是给太皇太后知道了你.....哎哟!”
朝露看着这一幕十分解气。
之前的仇算是报了。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旁边的石凳子。
“王妃,奴婢看汪公公还不知悔改,站着多累啊,您坐。”
容浔笑笑,依言落座。
冷眼看着被打的死去活来的人。
昌宁毕竟会武功,
这一鞭一鞭的滋味肯定好受不到哪里去。
不一会儿,汪公公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
“王妃,奴才知错,哎哟!您....您饶过奴才吧,再打就要死人了呀.....”
容浔坐着不动。
没有动半分恻隐之心;
“汪公公,你不是知错了,你只是受不住疼罢了。”
说着,
他对昌宁道:“给我继续打。”
昌宁领命,
鞭子甩得愈发狠了。
汪公公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
但偏偏又晕不过去。
只能活生生挨着这皮肉之苦。
不知过了多久。
远处传来一道太监尖锐的声音;
“太皇太后到————!”
躲在角落里的宫女太监赶紧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容浔不慌不忙的起身。
见太皇太后急匆匆过来。
他弯腰行了一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这....这是——”
太皇太后指着昌宁。
“王妃,这是怎么回事?!住手,还不快给哀家住手!”
昌宁充耳不闻,继续挥着手里的鞭子。
太皇太后将目光转向容浔;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哀家身边的人!”
“母后息怒。”
容浔从容道来;
“母后身边的人不敬宸王殿下,当着儿臣的面就敢编排王爷,儿臣处罚他理所应当。”
“你信口雌黄!”
太皇太后气的甩开手。
“来人,给哀家将这胆大包天的侍卫拿下,打一百大板!”
容浔沉声喝道;
“谁敢动——!”
身后的太监面面相觑。
一时间没有动作。
太皇太后眼神逐渐变的阴沉。
“你敢违抗哀家的旨意?”
“儿臣自然不敢。”
容浔转身对昌宁道:“昌宁,你先退下。”
“是王妃。”
地上的汪公公被打的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容浔对上太皇太后的目光;
“母后,今日之事并非儿臣目无尊长,实在是这奴才该死,王爷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他一个下人随意置喙的。”
“..........”
太皇太后目光一扫,
见周围跪了一地的人。
今日之事她若不公正处理,
传了出去恐怕有损皇家颜面。
她面色一冷。
“好个该死的奴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人,给哀家拖下去。”
“慢着。”
太皇太后不悦道:“你又要如何?”
容浔轻笑道:“母后,今日之事您若不做处置,说出去恐怕有失公正,
王爷为了景国驻守边境十几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
不念他的功劳也罢了,到头来居然连一个太监也敢随意对王爷评头论足;这是否太过分了些?”
“这人都被王妃身边的侍卫打的半死了,王妃还想如何?”
“母后这话可是折煞儿臣了,不是儿臣想如何,而是看母后想如何,
王爷毕竟是您的儿子,相信母后也不会让王爷受此侮辱吧?”
“..........”
容浔步步紧逼、毫不退让。
太皇太后此刻就是想偏袒汪公公也不能够了。
她深吸一口气;
一字一顿道:“来人,将这狗奴才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汪公公一听,
原本只剩半口气的他立刻回光返照;
“太皇太后饶命啊!饶命啊——!”
声音尖锐又刺耳。
太皇太后面色一沉。
“还不快拖下去!”
身边的太监领命,上前将汪公公拖了下去。
容浔对太皇太后行一礼。
“母后英明。”
“罢了,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奴才,可千万别耽误了正事。”
一转脸,太皇太后又挂上了那副慈祥的面孔。
这变脸的速度让容浔不禁叹服。
太皇太后想演戏,
容浔当然配合她;
他顺着太皇太后的话接下去。
“母后说的是,不知母后找儿臣来是为了何事?”
“说来呢,也不是什么大事。”
太皇太后说着伸出手。
容浔看一眼便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迈开步子上前搀扶着太皇太后。
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两人走在花团锦簇的花园;
身后跟了一群宫女太监。
太皇太后指了指两旁开的正盛的牡丹;
意有所指;
“这一到春日啊,后宫便百花齐放,哀家心里瞧了也欢喜,不知宸王府如何?”
容浔了然的笑笑。
“王府自然比不上皇宫的景色。”
“王妃此言差矣,这王府乃先帝亲赐,绝不比皇宫差,
只是哀家觉得冷清了些,若是多几个人也好啊,闲时还能一起去赏赏花,多热闹。”
容浔知道太皇太后的意思。
她怕是还没死心,硬要往王府里塞人进来。
“母后说的是,只是王爷喜欢清净,臣身为宸王妃,自然要以王爷的感受为第一位。”
“哼——”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王妃倒是真为肆儿着想。”
两人继续往前走。
缓了缓,太皇太后又道;
“说来,我母家有一侄女,和你年龄相仿,不如哀家叫她来你们认识认识。”
“母后说笑了,儿臣终究是男子,怕是不方便。”
“有何不方便,只是认识认识。”
容浔正欲说话,
身后一个太监上来通传;
“启禀太皇太后,皇后娘娘求见。”
“.....宣吧。”
皇后突然到访,这个话题也暂且止住了。
不远处走来一个娉婷女子。
皇后走过来行礼问安。
“请皇祖母安。”
“起来吧,你不是在前面陪着皇帝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回皇祖母,孙女不胜酒力,便想着出来走走散散酒气,再者,也有事告知皇婶。”
说着,她望向容浔;
“皇婶还不知道吧,皇叔正到处找您呢。”
闻言。
容浔对皇后回一礼;
“劳烦皇后娘娘,说来,儿臣来时确实没有告知王爷。”
他故意说给太皇太后听;
“那母后,儿臣便先行退下了。”
太皇太后心里不高兴,但也没有阻止。
“去吧。”
容浔朝她行一礼。
转身离开。
皇后见状,也对太皇太后行礼。
“那孙女也先告退了。”
“嗯,去吧。”
望着皇后走远的背影。
太皇太后对身边的宫女冷声道:“咱们这位皇后倒是好心。”
后宫的花园羊肠小道交错着,
一时间难以走出去。
容浔见皇后在他身后。
便有意放慢脚步;
“多谢皇后娘娘特意为臣解围。”
“皇婶当真聪明。”
皇后温柔的笑笑。
“见皇叔皇婶感情如此深厚,想必也不喜旁人插足,本宫举手之劳罢了,皇婶不必放在心上。”
她说着看了看天边的暮色;
“时辰不早了,本宫不能离席太久,就先告辞了。”
容浔对皇后行礼。
“娘娘慢走。”
见皇后走远后,
容浔才身后的朝露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穿过花园的小道。
容浔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他捂着被撞红的额头。
定睛看向那人;
“姝华?”
“皇....皇嫂?”
姝华见到容浔;
嘴一瘪;
大大的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水。
容浔急忙道:“怎么哭了,可是撞疼了?”
“皇嫂——”
姝华一把抱住容浔。
“我听说西江国的小王爷要向皇上求娶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去和亲。”
容浔愣了愣,西江国此次前来不是求和的吗?
怎么还敢求娶公主。
“你.....你听谁说的?”
“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说的,还能有假?”
她双目通红的揪着容浔的手;
“皇嫂,西江国又偏又远,听说他们还喜欢养毒蛇之类的毒物,我要是真的嫁过去了,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先别担心。”
容浔拍拍姝华的手安慰她;
“此事还没有定下,再说了,有王爷在,绝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她唤来姝华身边的宫女让她送姝华回宫。
“姝华,你别担心,先回去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