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我家老爷和夫人已经去请大夫了,还请您不要为大小姐担忧。”丫鬟上前告知,并一副安慰她们的口气。
摸着顾思沫冰凉的身子,再看着她痛苦但又隐忍的模样,夜时舒朝丫鬟微微一笑,“不是说大小姐昨夜摔了吗?这一宿过去了,你们请的大夫肯定有急事抽不开身,所以这会儿都没来。不过不要紧,我们致和将军府有府医,可以让我家的府医给大小姐瞧瞧。”
“这……”
“怎么?你是看不起我们致和将军府的府医?”夜时舒脸色微沉。
“三小姐误会了,奴婢……”
夜时舒见九姑已经离开了,不耐地打断她,“我在这里陪着顾大小姐,你且跟着九姑去前院吧。”
“是。”
丫鬟嘴上应着,但临走前瞪了一眼顾思沫。
顾思沫咬着牙别开视线。
确定丫鬟走远后,夜时舒蹲下身,关心地问道,“顾大小姐,你还好吧?究竟是哪里受伤了?能否撑得住?”
顾思沫张着嘴想说什么,但话还没出口,便先朝地上喷出一口血气。
“咳咳咳……”
“顾大小姐!”夜时舒更是惊吓不已,可摸着她肩膀的手又不敢动,生怕触碰到她身上的伤。
“多谢三小姐,我、我还死不了……”顾思沫抬起头,强扯出一抹笑。
可她这笑合着唇上的血水,怎么看怎么吓人。
夜时舒皱眉问道,“你究竟伤到了哪里?”
顾思沫虚弱地摇头,“伤哪里不重要……他们就是不想我嫁、嫁二公子……除非我听他们的话……咳咳……”
夜时舒抽出腰间手绢给她擦拭嘴角的血水,“你还是别说话了,等我二哥来了再说,他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残忍的亲爹。
这才过去一天,顾思沫就被打成这样,若今日他们不来下聘,多延几日再来,只怕来时连尸骸都见不着了。
他们全家出动的目的是什么?说白了就是怕这顾大小姐出意外,然后再塞其他人到他们夜家!
没一会儿,顾勇和李氏便带着一帮下人来到后院。
同来的还有夜时竣。
看到屋子里的场景,夜时竣和夜时舒之前的反应一样,都不敢相信这种地方会是一府大小姐的居所。
夜时舒回头望着自家二哥,兄妹俩用着他们才懂的眼神无声交流后,夜时竣便沉着脸上前,将顾思沫从地上打横抱起。
“唔……”顾思沫疼得龇牙咧嘴,但她还是如先前那般死死地强撑着。
夜时竣提脚就往外走。
李氏见状,赶紧说道,“二公子,沫儿伤重,你要带她去哪?”
夜时竣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随即朝顾勇看去,问道,“首辅大人,我与顾大小姐的婚事作数吧?”
顾勇抿唇不语,许是心虚,都没正眼瞧他臂弯中的女儿。
夜时竣也不等他回答,突然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既如此,那我接未过门的媳妇去将军府玩几日,应该没问题吧?”
李氏道,“二公子,沫儿身上还有伤呢,你就算再心急娶她过门,也得等她养好伤才行!”
夜时竣斜眼睇向她,“夫人,瞧你说的。先前你说大小姐爬墙受伤,可我瞧着大小姐身上没一处包扎的痕迹,说明受伤并不严重。既然受伤不严重,那我带她出去玩几日又有何妨?”
李氏忍不住冷脸,“她现在是待嫁之身,二公子要带她走,是想置她和首辅府的颜面于何地?”
“呵呵!我就是这般不着调!”夜时竣说完,抱着人拔腿就跑。
顾勇脸色如同猪肝一般,难看到了极点。
他现在只后悔聘礼收早了!
眼见李氏还要说什么,他忍不住怒喝,“够了!他要把人带走,那便让他们走!”
李氏被他一喝,不得不闭嘴。
夜时舒端着温柔大方的仪态,冲他们夫妻微微一笑,“顾大人、夫人,你们继续和我爹商谈婚事吧,我去找我二哥、二嫂玩了。”
目送他们兄妹远去的方向,顾勇和李氏气得喘粗气。
早就听闻夜家老二任性妄为不受管教,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厉害!
前院。
夜庚新和夜时珽看着夜时珽抱着个女子飞奔离开首辅府。
正想叫住他,夜时舒到他们跟前,低声说道,“爹、大哥,按计划行事,越快越好。”
夜庚新和夜时珽哪能不懂?
顾家这是不满大女儿嫁进他们夜家。
如此说来,他们的选择没有错!
要是让顾家挑个满意的进他们夜家,那才是真正的隐患!
“爹、大哥,我先陪二哥回府。”
“嗯。”父子俩点头。
夜时舒离开不久,顾勇夫妇从内宅出来了。
夜庚新也没拆穿他们的假笑,也陪他们演了起来,“哈哈!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看对了眼,关系如此要好。顾兄,那我们更是要赶紧为他们把婚事办了。来时我就找人看了日子,三天后初二便是黄道吉日,不如就初二把婚事办了吧。十八那日是我小女儿与承王的婚期,同月嫁去,我夜家也算双喜临门,甚好!”
“三日后?”李氏忍不住瞪大眼。那小贱人刚被接回府,本来就没来得及教她规矩,现在又如此快出嫁,这让他们如何制服那小贱人?
夜时珽道,“夫人不必如此高兴,我们夜、顾两家都是京城百年世家,一直素有往来,要不是我们父子这些年常驻西北,我们两家说不定早就结亲了。”
李氏险些吐血。
哪只眼睛看到她高兴了?!
顾勇拉着脸道,“将军,婚事如此仓促,我们还未给沫儿备齐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