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陪本宫坐坐。”尉迟睿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面色温和地招呼她。
“太子殿下,这于理不合!”
“再于理不合,现在你也与本宫同处一室。”尉迟凌嘴角扬起一丝笑。
夜时舒从他这一笑中看到了得逞。
何况他这一句‘同处一室’,也由不得她再装清纯!
确定自己是入了别人的局后,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走向他,也不顾什么君臣之礼了,直言问道,“太子如此做,目的为何?您应该知道我与承王马上就要成亲了!”
尉迟睿没正面回答她,只是讥笑地挑了挑眉,“本宫很好奇,为何你会选择承王?不是本宫贬低他,就承王这般样子,你嫁给他也是守活寡。我原以为夜将军是个聪明人,他的女儿应该也不傻,没想到你们父女竟会做出如此愚钝的选择。”
夜时舒看着他高高在上的神态,即便那张脸是很出众,可此刻却直叫她犯恶心。
嫁给承王会不会守活寡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承王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
“太子殿下,我与承王婚事已定,说再多也没用。”她唇角也扬起一丝嘲讽,“太子殿下若是想挖兄弟墙角,还是省省吧。即便您锄头舞得好,能把墙挖倒,但谁也不能保证您不会被墙砸死砸伤。”
“呵呵!”尉迟睿笑出声,“本宫还以为你是一只温顺的小兔子,没想到竟是一株带刺的花。难怪承王会选你,换作本宫,若是娶了你,想来日子也不会枯燥无趣。”
夜时舒抿着唇不接话了。
但尉迟睿却越发得意起来,“虽然你说得没错,你与承王婚事已定,可本宫得提醒你,你现在与本宫共处一室,只要你走出这房门一步,你猜猜会是什么结果?”
夜时舒攥紧双手,如果这里不是澜霞宫,如果这是在别的地方,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把对方揍死!
不过怒归怒,她面上还是没显露太多慌乱,甚至直白地分析道,“太子殿下说得也没错,只要我现在走出这里,名声就彻底毁了。为了皇家颜面,十有八九皇上会撤掉我与承王的婚事,然后将我指婚给你。”
尉迟睿眼眸微眯,审视她的眸光带着一丝凌厉,似在判断她是否会认命。
想到什么,他眉心舒展,语气恢复了温和,“三小姐,你应该知道,承王心中是有人的,娶你不过是把你当成那女子的替身罢了。”
夜时舒红唇抿紧。
他们一个二个的都在拿那个叫倪筱的女子给她添堵,她算是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她放弃嫁承王!
太子有此心思她可以理解,毕竟承王与他们将军府结亲后,在兵权上可是直接威胁到了太子。
可澜贵妃要拆散她和承王,图的是什么?
这世上,做父母的谁不盼着自己的孩子好?承王得势,澜贵妃不该是最得意的吗?
见她不说话,尉迟睿以为她动摇了,于是接着说道,“承王可以为那女子豁出性命,其用情至深天地可鉴。你嫁给他,注定不会圆满。与其把心思放在一个不在乎你的人身上,为何不考虑一下本宫?”
“虽说本宫已有太子妃,但太子妃包容大度,定会视你如胞妹。你们**辅佐本宫,待到将来本宫登上大位,你便是当之无愧的贵妃。身拥荣华不说,你父兄亦能荣光显赫。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夜时舒听他说完,直接被逗乐了。
上天让她重活一世,难道就是为了与其他女人争夺男人胯下那点物?
对她父兄来说,如果荣华富贵真那么重要,他们也不会忍受边塞风沙雪雨等恶劣条件,且冒着洒热血、掉头颅的危险去驱赶来犯之敌。他们若是贪图享受,大可择一清幽之地,即便毫无作为,夜家的家财也能够养活子孙三五代!
“太子殿下为我一家操心的心着实让人感动。但我这人呢,口味有些重,就喜欢承王那样的。貌丑无颜、双脚残废,在别人眼中是缺点,但在我眼中却尽是优点。毕竟放在外面安心,不用担心他被别人勾了去,搁在家里也能辟邪,说不定还能保我长命百岁呢。”
“你!”尉迟睿从座榻上怒起。如果先前她的话是拒绝,那这番话简直就是明晃晃地羞辱他,说他连个废物都不如!“夜时舒,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夜时舒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外成片的脚步声,同时还伴有小宫女的嗓音,“娘娘,奴婢亲眼所见,三小姐把太子殿下叫去了那间屋子!”
夜时舒脸寒心沉。
知道一进宫门深似海,可她万万没想到,第一次以准儿媳的身份来见未来婆母,竟会被人如此设计!
而随着门外的脚步声靠近,尉迟睿也朝她逼近,那脸上是让人作呕的邪笑!
见状,她狠狠咬牙,速度退到门边,猛地运起掌风,对着自己心口就是一击——
“噗!”
随着嘴里喷出的血水,她后背贴着门板滑坐于地。
‘砰’!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她贴着门板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脸颊正好贴在自己喷出的血水边。
门外的人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幕,无一不愣。
最怒目圆瞪的人还不是门外的人,而是屋中的尉迟睿!
他没想到夜时舒会出如此狠厉的招式,更没想到她这狠厉的招式竟是用在她自己身上!
“这……这……”澜贵妃指着地上的夜时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夜时舒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指着尉迟睿,痛苦不已地呻唤,“娘娘……救命……太子他想……想杀我……”
澜贵妃脸色冷若寒霜。
尉迟睿瞪着夜时舒反咬她的样子,比她更想吐血!
还是那个将夜时舒引到此处的小宫女站出来,指着夜时舒义愤填膺地道,“你蓄意勾引太子,肯定是太子看穿了你的计谋,不想被你算计,所以才出手伤你的!你这是咎由自取!”
“承王殿下到——”
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传报声。
澜贵妃冰冷的脸更是失血。
随着那车轮椅轱辘的声音及近,她深吸一口气后,转身,关心地问道,“凌儿,你怎么来了?”
尉迟凌坐在车轮椅上被文岩和文墨推着,行到她面前,微微偏头朝门内看了一眼,别有深意地勾起唇角,“儿子很好奇,我这王妃是如何在母妃的宫中勾引他人的?这偌大的京城都没个私会之所,勾引人竟然勾引到澜霞宫来了。”
他这话听着是在嘲讽夜时舒,可澜贵妃的脸色却是最难看的。
尉迟凌仿佛没看到她的表情,扭头对左面的文岩使了个眼色。
文岩领会,立马绕过澜贵妃进到房中,将夜时舒扶起,然后搀着她走向尉迟凌。
当着澜贵妃和嬷嬷、宫女、太监的面,尉迟凌伸手勾住夜时舒的腰肢,直接将她扯到自己腿上。
“谁引你来此的?”
“她!”夜时舒没有犹豫,抬手便指向那名小宫女。
“文墨,杀了!”
尉迟凌盯着夜时舒的眼神都没移动,直接冷声下令。
文墨也没有一丝迟疑,绕过车轮椅便走向那名小宫女,抓着她的脖子就将他提了起来。
“唔唔……”
小宫女如同一只鸡仔被提到半空中,双手双脚不断地扑腾,但面对文墨的死劲儿,她却是一个正常的音调都发不出来,只满眼的恐惧和绝望。
“住手!”澜贵妃忍不住怒喝。
尉迟凌抬眸,依旧勾唇笑着,“母妃是想让她入大狱接受刑讯审问吗?像这种年纪的,您确定她对您有十成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