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依循着老者的指引,与柳梦妍一同走向那间名为“海鲨”的酒肆。凛冽的寒风被酒肆厚重的木门阻隔在外,门上悬挂着一块褪色的木质招牌,歪歪斜斜地写着“海鲨”二字,透着一股历经风霜的粗犷气息。
还未及推门,一股混杂着酒气、烟草的气息便已扑面而来,隐约间还能听见里面的交谈声和感受到里面传来的轻微灵力波动。
林清玄心知老者所言不虚,这间酒肆果然是修士聚集之地。他抬手推开沉重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一股浓烈的烟雾瞬间涌出,呛得柳梦妍不由得抬手掩住口鼻,娇俏的眉头也微微蹙起,她小幅度地挥舞着手臂,想要驱散眼前这片白茫茫的烟气,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酒肆内部的光线昏暗,空气浑浊不堪,各种气味交织在一起,粗犷的吆喝声、豪迈的碰杯声以及压低嗓音的交谈声汇聚成一片嘈杂的声浪,借着昏暗的灯光,林清玄快速扫视了一眼酒肆内部,只见里面摆放着十几张粗糙的木桌,不少修士袒胸露臂,面色涨红,正高声谈笑,推杯换盏。他们衣着各异,有的穿着破旧的皮甲,有的则身着绣有玄奥纹路的法袍。
靠近门口的几位修士,被开门声惊动,抬眼瞥了林清玄和柳梦妍一眼。他们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漠然,粗略打量一番后,便失去了兴趣,又重新低下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酒局之中。其余人则是压根没注意到有人到来。
店小二眼见又有客人进门,立刻堆起笑脸,快步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道:“哎呦,两位客官里面请!不知二位想喝点什么?小的给您推荐,我们这儿有上好的桂花酿,香甜可口;还有这女儿红,醇厚绵长;当然,要说这特色,还得是咱家的杨梅酒,酸甜解腻,包您满意!”
林清玄目光扫过四周,确认了这酒肆的鱼龙混杂,便收回视线,对着店小二直接说道:“不必了,我们不喝酒。只想问问,这里可有前往群英岛的路子?
店小二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显然没想到这两位客人如此直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赔笑道:“这位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问问掌柜的。”说完,便转身小跑着往酒肆后堂去了。
柳梦妍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压低声音对林清玄说道:“顾师兄,这里的人看起来…好凶啊。”她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袒胸露乳,满脸横肉的壮汉,那人正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对着同桌之人高声叫嚷着什么,唾沫横飞。
林清玄淡淡瞥了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不必在意,与我们无关。”
没过多久,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位拄着拐杖,身形佝偻的老者缓缓走到林清玄二人面前。老者面容消瘦,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精明,他冲着林清玄二人拱了拱手,声音沙哑地说道:“老朽便是这海鲨酒肆的掌柜,听小二说,两位想去群英岛?”
“正是。”林清玄简洁地回答道。
掌柜的点了点头,浑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一圈,坐在二人面前慢悠悠地说道:“两位远道而来,不如先尝尝我们这儿的招牌黍米酒?暖暖身子也好,一碗只需五百灵石。”
柳梦妍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惊呼:五百灵石一碗米酒?!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她忍不住扯了扯林清玄的衣袖,想要阻止他。
然而,林清玄却仿佛没有看到柳梦妍的暗示,神色未变,淡淡地说道:“好,那就来两碗。”说着,他便从储物袋中取出十块中品灵石,放在了桌上。灵石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柳梦妍看着林清玄如此轻易地拿出灵石,心中更加肉疼,她忍不住小声嘀咕道:“顾师兄…这也太贵了吧…”
掌柜的接过灵石,脸上的皱纹似乎舒展开了一些,他对着一旁愣住的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跑去准备酒水。
片刻后,店小二端着两碗看上去有些浑浊的米酒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酒碗碰撞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掌柜的抬手示意道:“两位客官,这就是我们海鲨酒肆的招牌黍米酒,请慢用。”
林清玄看了看眼前的米酒,又看了看身旁面露犹豫的柳梦妍,开口说道:“她不胜酒力,她的这碗,我替她喝了。”说完,他便拿起桌上的两碗米酒,仰头一饮而尽。米酒入口,一股浓烈的酒气瞬间在口腔中炸开,带着一丝粮食的醇厚,顺着喉咙涌入腹中,一股暖流瞬间扩散开来。
掌柜的看着林清玄如此豪爽的举动,笑着说道:“小兄弟好酒量!是个爽快人!既如此,老朽也不卖关子了。”他从怀中掏出两块黑色的令牌,递给林清玄,继续说道:“三日之后,两位只需拿着这两枚令牌,前往城北码头,找到停靠在那里的‘乘风号’,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安排你们前往群英岛。”
林清玄接过令牌,入手冰凉,令牌表面刻着一个古朴的“英”字。他对着掌柜的拱手致谢道:“多谢掌柜的。”
掌柜的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两位慢走。”
林清玄点了点头,便带着还有些发懵的柳梦妍,转身离开了这间喧闹嘈杂的酒肆。酒肆的木门再次吱呀作响,将里面的喧嚣和烟雾隔绝在外,只留下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