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叶阳罕见地拍了桌子。
怒目瞪着许知远,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大夫,大夫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咱们还没尽力,怎么能把病人往外推!你要是不想负责,现在就从我办公室里出去,这个病人最后怎么样,与你无关!”
小许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赶紧摆手。
“不是!叶医生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也是怕你被魏厂长针对吗!”
他是真心为了叶阳好,可眼见着叶阳生气了,那句师父都不敢叫出来了。
“我知道你一心为了患者着想,可不是每一个患者都能领情。”
其实从古至今,医患关系就难免紧张。
并并不是所有的患者都能够体谅医生的一番心意,也不是所有的医生都能够真真正正的为患者着想。
慢慢的,大家难免就变得有敌意起来。
“算了,你先出去吧!”叶阳不想再多说,直接改了小许出去。
许知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脸的失落,他生怕师傅从今天开始就不再教他,但最后还是不敢在说什么,只好低着头出去了。
叶阳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罕见的揉了揉眉心。
他刚才将痢疾所有的相关治疗方案都回忆了一遍,确实没发现什么错漏。
范老爷子的病历就摆在叶阳的面前,叶阳将那份病例反反复复的放在手里摩挲,皱着眉头,妄图从字里行间找出来自己疏漏的地方。
找着找着,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丝痕迹。
“哎?这是······”
叶阳突然发现病例抬头的过往诊疗记录上盖着一个章,那印章上是“鹤北省白羊淀县医院”。
叶阳的手指忍不住在那个章上来回摩挲,脑子中有什么东西快速滑过,他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拍大腿。
“对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终于被我找到症结了!”
他赶紧往外跑,跑到了范老爷子的病房的时候,正好赶上几个儿女,再给范老爷子喂小米粥汤。
老爷子现在身体虚弱,只能喝些小米粥汤保证食物供能。
范大民一看叶阳来了,赶紧站起来。
“叶医生,我爸刚才又拉了!这药吃下去两副,怎么效果没有昨天明显呢!”
“原因暂时我还不能说,你们先让开,我要给范老爷子重新诊脉!”虽然此刻叶阳心中已经有了八分把握,也不能没准卖的时候就跟患者家属夸下海口。
于是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好在范家的几个儿女对叶阳深信不疑,赶紧让开了位置。
“叶医生,您坐!”
叶阳坐在了范老爷子身边,他却没有急着手诊,而是耐心地询问起老爷子的感受。
“老爷子,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老爷子说话有些虚弱,但比昨天好多了。
“叶医生,昨天您那副药下去,我这精神头好多了,就是感觉这肩膀和背有点发沉,老是痢疾,搞得我站也站不起来,坐着也没劲儿,身上好像背了一个大包袱似的!”
“爸!”范大民忍不住插嘴,“您都拉了这么长时间了,人家都说好汉还经不住三泡稀呢,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肯定是因为得了痢疾才身上没劲儿的!”
他原以为自己说的头头是道,转头一看,却见叶阳直接抬手打断了他。
“不对!是我想错了!我应该早点跟老爷子沟通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叶阳突然一拍大腿,站起来就往外跑。
病房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叶医生在发什么疯。
很快,叶阳就来到了中药室。
谢鸿飞正在里面熬药,看见叶阳过来,倒是挺高兴。
“师傅,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交代?”
叶阳摆摆手,让他别整那些没用的。
“昨天来病房的那位范老爷子,把他的药方调出来给我看看!”
谢鸿飞见她神色焦急,知道这是有正事,也不敢耽搁,赶紧把药方调出来。
任何一位病人的药方,在中药房中都有备份,免得煎药的时候弄错了。
谢鸿飞将备份翻到了其中一页,指着一份药方说。
“师傅,诺!这就是老爷子的药方。昨天不是你自己开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叶阳才没空理会他,快速扫过了药方,发现果然是自己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他伸手从谢鸿飞的口袋里面抽出来一支笔,刷刷刷,就在药方上写起了字。
“哎?”谢鸿飞不解,“师傅你这是干啥?你在我这里改了药方,没有经过家属的同意我可没法煎啊!”
谢鸿飞说的没错,所有在中药房煎药的患者,都要亲自核对自己的药方,免得以后出什么倒车账。
“这些小事回头再说!你先把这药煎了,送药的时候直接给范家人看看这张药方就行了。我会跟他们说一声的!”
见叶阳神色焦急,谢鸿飞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叶阳改的药方。
忍不住奇道:“哎?这不是用来发汗的药吗?叶医生你这是······”
说话间,叶阳也已经将手中的药方改完,扔回给了谢鸿飞,交代了一声,赶紧煎药就跑了。
谢鸿飞一头雾水,但还是惯性地听从叶阳的指示。
这边煎完了药,正好赶上范老爷子要服下一剂药了,谢鸿飞这边直接给范老爷子送了过去。
等到了晚饭的时候,叶阳在过去查房,就看到范家人一脸的喜气。
叶阳一进门,范大民就抓着叶阳的手说道。
“哎呀,叶医生,上午我还错怪你。没想到下午我父亲就再没拉过了!到现在已经五六个小时没有泻肚了,我那话真不该说这么早的!”
“已经五六个小时没有泻下了吗?”听到患者的病情有了改善,叶阳也是一脸的喜气,低下头去问躺在床上的范老爷子。
“老爷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肩膀后背还觉得疼吗?有没有感觉还有什么东西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