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太医宫人们面色惨白如纸,哆哆嗦嗦地跪着,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秦子涧的绝望的尖叫回荡在他们耳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分。
随着一声短促的嘶吼声落下,殿内彻底没了动静。
突然,殿门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撞开。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高颢衣衫凌乱,满目慌张。
踉跄着从殿内跑了出来,下半身的白色亵裤上,还染着一大滩血。
“太医!!!太医!!快救救他!好多血!!他流了好多血!!”
太医看到高颢的模样,立马意识到大事不好。
立马提着药箱便冲进了殿内。
当看清殿内的惨烈一幕,就连见多识广的太医,也是被吓得不轻。
只一眼,太医便立马转身跪伏在地,朝着高颢连连叩头。
“皇上,这…这恐怕是要保不住啊!!”
听到太医的话,高颢身形猛地摇晃了几下。
双眼发红,抬脚便将太医给踹翻在地,大吼道。
“什么叫保不住!!你今日要是救不活他,朕诛你九族!”
说罢,高颢便跌跌撞撞地跑近了秦子涧。
床榻上,秦子涧的身体不时地痉挛抽搐着。
嘴巴大大地张开,似乎想要尖叫。
可是任凭他如何努力,喉咙里却始终无法传出半点声音。
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丝丝微弱的气音。
那双纤细的手正浸没在鲜红的血泊当中,苍白得吓人。
手指的关节微微收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无力地缓缓松开。
只一瞬间,恰好露出了手心处那枚玲珑的金色铃铛。
看到这一幕,高颢恨不得给自己捅上几刀。
立马颤着手将浸在血泊中的人儿给抱着。
但入手却是一片冰凉,只能胡乱地扯过锦被将人在紧紧包裹着。
高颢浑双手紧紧身发着颤,下巴死死抵在秦子涧的额间。
嘴唇微发着抖,带着一丝哭腔。
“别怕…朕让人来救你…你别怕…是朕错了…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只见那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不断地轻吻着秦子涧的额头。
他试图用自己的忏悔,去拼凑起那早已破碎的灵魂和肉体。
就在此时,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们纷纷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一进殿内便见到高颢的失态模样,又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人,心瞬间提了起来。
不约而同地双膝跪地,齐声高呼道:“参见皇上!!”
高颢看到来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张院正,你快救救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张院正赶忙上前查看,搭脉之后脸色越发凝重,额头的汗立马就滚了下来。
“陛下,秦公子脉象微弱,又小产失血过多,微臣恐怕…”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来人!把他拖出去给砍了!!”
高颢对着太医怒目而视,仿佛恨不得立马啖他的血肉。
其他太医见状,吓得纷纷磕头求饶。
其中一位较年轻的太医鼓起勇气说道。
“陛下息怒,若是真要保住秦公子的性命,血莲或可一试!”
听到太医的话,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血莲那可是无价之宝,能续命延寿。
要是他们没记错的话,现如今天能找到的血莲,刚好就在高颢手上。
这东西万金难求,身居高位者,更是惜命。
否则也不会有帝王会专人派人去寻丹问药,苦求长生之道了。
高颢抱着秦子涧的手瞬间紧了几分,听到能血莲能救,神色激动地大吼着。
“快!快让人去给朕取来!!”
宫人一听到他那犹如雷霆般的咆哮声。
一个个都吓得浑身颤抖,哪里还敢有丝毫的怠慢。
手忙脚乱地赶紧取来了私库的钥匙,急匆匆地朝着存放血莲的地方奔去。
而就这时,原本躺在病榻之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秦子涧,嘴巴突然微微动了一下。
只见他用尽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艰难地从喉咙深处吐出了几个含混不清的字眼。
高颢见状,立刻俯下身来,将自己的头低低地伏在了秦子涧的嘴边,试图能够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然而,由于秦子涧此时实在太过虚弱。
那声音又轻得如同蚊蝇一般,高颢并没有听清楚,只能将耳朵贴得更近一些。
“子涧……你再把刚才的话给我说一遍……朕刚刚没有听清……”
高颢一脸焦急地对着秦子涧说道。
双手紧紧抱着秦子涧,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眼前这个人似的。
秦子涧那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双眼半睁半闭,长长的睫毛早已被不断涌出的泪水粘连在了一起。
尽管如此,他还是拼尽全力,缓缓地再次张开了那干裂得几乎要渗出血丝的嘴唇。
声音极其微弱,但却又异常坚定,固执地重复道。
“让…我…死吧…”
这短短的四个字,虽然说得断断续续,却带着明显的哀求和解脱。
高颢在听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块沉重无比的石头狠狠地砸中了一样。
一阵剧痛猛地袭来,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
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死死地盯着秦子涧,眼中满是凶光。
“不可能…秦子涧!朕告诉你…就算是死…你也要跟朕埋在一块!!”
秦子涧眼睛睁得大大,死死攥紧了手里的铃铛,像是要嵌进血肉一般。
侧过脸,一行清泪顺着他的脸颊悄然滑落。
“夫君…你快快来带可敦走吧…”
“咔…嗯,很棒!先休息一下。”
导演的目光从监视器移开,大声喊道。
随后,立马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开始嚼嚼嚼。
工作人员交头接耳,开始窃窃私语。
“看得气死了,连个恋爱都谈不明白。”
“这昏君到底会不会啊,不行就让我来!我年纪大会疼人!”
“啧啧啧…这段要是播出去,狗皇帝危矣…”
……
沈若筠缓了好一阵,才有些不舍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还别说,这被子卷着还挺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