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颢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冷冽的光,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只见他一步接一步地朝着秦子涧逼近。
每走一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便更甚一分。
当走到距离秦子涧仅咫尺之遥时。
高颢猛然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就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高颢猛地伸出右手,一把钳住了秦子涧的下巴。
他的手指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掐着秦子涧的下颚。
力度之大,似乎恨不得将其骨头捏碎,咬牙切齿地说道。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能如何!朕给你的,你就得接着!”
被高颢这样用力捏住下巴,秦子涧只觉得疼痛难忍,整张脸被捏得变型。
他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扭过头去躲避,试图挣脱高颢,连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就在这时,高颢突然间像是如梦初醒一般。
迅速甩开了手,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
被高颢一甩,失去支撑的秦子涧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后,他仰起头,那细瘦的下巴赫然留下了两道深深的青紫。
只见高颢神色焦急,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向前走去。
伸出双臂,想要将秦子涧抱住。
就在他即将碰到对方时,秦子涧微微侧过身避开了。
高颢的双手就这样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中,显得无比尴尬。
有些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脸上满是懊悔。
“子涧,朕方才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弄疼你了?”
说完这番话后,高颢猛地转过头来,对着宫人大声吼道。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太医给朕叫来!”
秦子涧缓了缓神,没有说话,若无其事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坐稳后,慢慢伸手轻轻撩起了垂落在头发上的发带。
仿佛是不经意间一般,将那发带缠绕在了自己的食指之上,一圈又一圈地缓缓卷动着。
那手心处,因为之前的烫伤,曾结下一层厚厚的血痂。
随着那层黑痂逐渐脱落,露出一块嫩红的新肉。
秦子涧垂着头,睫羽微微颤动着。
那缠着发带的食指,不断卷曲着往手心的软肉上轻轻掐弄。
“不必劳烦叫太医过来了,我没事,你莫要为难他们。”
听到秦子涧终于愿意和自己说话了,高颢心中大喜过望。
他赶忙顺坡下驴,连连点头应道。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
只因…这些时日,外界局势动荡难安,朕终日被那帮大臣扰得心烦。
今日才没收住脾气,朕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着,高颢便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
慢慢地走到了秦子涧身旁,而后轻轻地坐了下去。
高颢缓缓伸出手去,从一旁宫女手中接过一盒膏药。
小心打开盒子,用手指轻轻蘸取了一些膏药。
微微俯身,准备朝着秦子涧淤青的脸颊抹去。
秦子涧像是应激一般,身体猛地向后一缩,迅速躲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
秦子涧的脸色苍白,伸手拿过那膏药,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自己来。”
听到这句话,高颢原本伸向秦子涧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之中。
他的手掌紧紧握起,手背上的青筋高高凸起,显然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勉强挤出了一丝看似温和的笑容,轻声问道。
“这几日身子可有好些?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子涧对于高颢关切的询问仿若未闻。
他只是自顾自地将指尖沾上一点白色的膏药,极为敷衍地往自己脸上抹着。
自始至终,他甚至连看都未曾看高颢一眼。
没得到秦子涧的回应,反正早就已经习惯了,高颢也不觉得有多尴尬。
在他看来,只要秦子涧不再整日心心念念着要离开自己,他就很满足了。
沉默片刻之后,高颢再次开口说道。
“朕已经找过了太医院,红花毒也并非无解。
只要慢慢调养,我们也不是没可能。
届时孩子出生,朕便立他为太子,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听到高颢的话,秦子涧手上的动作猛地顿了一下,只见他突然低低地笑出了声。
高颢被他这一笑弄得有些局促起来。
竟像是一个三岁小孩子一般,手不是手,脚不是脚。
“我....朕就是....”
谁料,秦子涧却突然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高颢,眼中没有半分温度。
垂头慢慢靠近高颢,那带着温热的气息几乎全打在了高颢的耳廓上。
高颢身体被他这突然的亲近弄得脸都红了,心口砰砰直跳。
“高颢...我就算给烟雨楼的男倌生,也不给你生。”
话音刚落,高颢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凝固了,脸色变得铁青。
只见他猛地抬起手来,“啪!”的一声脆响骤然响起。
那只手掌毫不留情地狠狠抽在了秦子涧的脸上。
秦子涧哪经得起他一掌,瞬间就被扇翻在地。
他的后背重重地撞在桌子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秦子涧倒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却倔强地昂着头,眼里满是恨意。
高颢打完就后悔了,他想去扶秦子涧,可秦子涧却像看到毒蛇般往后缩。
“朕……朕不是故意的,子涧,朕只是一时气急。”高颢声音带着颤抖。
秦子涧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身形晃了晃伸手扶着桌面。
眼前一阵阵发黑,等着那股眩晕感给过去。
随后,等眼前终于恢复了清明,看也没看高颢转身便冲出了门。
高颢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总是会被秦子涧轻易激怒,他时常警告自己要克制,可每次还是忍不住会动手。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着去伺候!
他要是出了丁点差池,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高颢猛地踹翻一旁的桌椅,朝跪地的宫人咆哮。
宫人顿时瑟瑟发抖,赶紧起身小跑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