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安好。”姐妹俩齐声说道。
“快来，见见姐姐哥哥。”袁氏乐呵呵的让谢洛溪她们给穆家姐弟见过。
朝着穆子衿微微曲膝，叫道：“子衿阿姐。”
穆子衿连忙起身扶起她们，“妹妹们别跟我客气，要不怎么说伯娘福气好呢！日日有两个可心的妹妹陪着，今日来的突然，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两只珠钗收着啊。”
怕她们推辞，又说道：“收着，这可是见面礼，不然就是瞧不起阿姐了。”
“这花样倒不像是京中的式样，阿衿有心了，快多谢你们阿衿姐姐。”
她平日里也不戴这些，今日因着来谢家特意挑了支通体碧色的素簪，见面礼是一早就备好的。
袁氏也想到了这点，见穆子衿做事这般圆满周到，心中颇为感慨，若是……，她也不用如此辛苦，这些年穆家被她打理的很好，幼弟也已经长大了，如今也回来了，想着她的年纪，袁氏心里也有了盘算。
见二人收下，瞧着她们说道：“溪儿长这么大了，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谢洛溪瞧了她一眼，她们见过？她怎么不记得。
穆子衿又欢欢喜喜的叫穆翊承过来，“这是我弟弟，叫他翊承哥哥就好了。”
“翊承哥哥。”谢洛芃轻声叫道。
谢洛溪看着眼前的少年，又想到昨日的情景，不知为何总觉得喊他哥哥心里很怪，卡在嗓子眼那吐不出来。
姐弟俩希翼的目光，她也只能干干的叫了一句。
“那我便叫你溪儿妹妹！”
谢洛溪拒绝的话还没开口，就听见少年脆生生叫了一句“溪儿妹妹”。
穆子衿掐一把他胳膊，又对着谢洛芃说道：“阿芃妹妹也好！”
穆翊承是男子，打了招呼便被穆子衿赶出去了。
因着穆家姐弟是突然拜访，谢洛芃也并没有跟方嬷嬷告假，一会还有课要上，略微坐了会便先告辞回去了。
“阿衿，长公主府的帖子你可有收到？”袁氏想着姐弟二人回京定是陛下的意思，那这不久后的花宴不知长公主有没有送帖子。
“送了，是公主身边的嬷嬷送来的，也许久没见过公主殿下了，回来的突然，到时也恰好正式的去拜见她。”
碰巧，她也想通过这场花宴让那些人知道，她穆家人回来了。
见她们似还有些话想单独说，谢洛溪便起身先出去了。
出门便看到廊下站着的穆翊承，正看着院里的假山，他今日特意穿的一身月白的长袍，显得整个人温润起来，背着手站在那却又让人觉得疏离，与昨日爬墙的少年判若两人。
“这块奇石是阿爹许多年前搬回来的，就一直放在这，他倒是很喜欢，平日里喜欢在这打拳，逢上雨天也都要站这瞧一瞧。”
这石头形状奇特，自谢洛溪记事起这石头就在这里了。
她见少年落寞，上前同他说说话。
“溪儿妹妹。”转眼穆翊承又笑着看着她，没有再看那块石头。
接过小厮手上的食盒走到她面前递给她，“这是小竹楼的点心，想着你应当爱吃，用它来赔罪，为我昨日的无礼跟你道歉。”
昨日的事谢洛溪并没有太在意，可方才少年落寞的背影不知为何在她心中挥之不去，便点头应下了。
红蕊上前接过那个食盒。
“你知道小竹楼？”
穆翊承久在边塞，竟也知道小竹楼。
“我虽在边塞多年，却也是在京都出生，在这儿也生活过几年。”那时的他还是家庭美满，有爹娘陪伴的。
“就是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味道是否还与当年一般？”
谢洛溪了然的点点头，随即说道：“这东西总要自己尝尝才能知道，别人如何说那都是别人的感受。”
“不曾想妹妹能说出这番话来，多谢妹妹了。”
穆翊承暗自打量着她，与记忆中的小人儿重合着，却又不一样了，那件事他隐隐也听到些风声。
谢家虽是从武，却也都是宽厚之人，：“妹妹如今可还好吗？”
谢洛溪一愣，没成想消息传的如此快吗？穆翊承这才回来竟也知道了。
“自然，我很好。”
袁氏送穆子衿从屋内出来了，见廊下的二人袁氏愣了一瞬，穆子衿倒是笑的越发开怀。
“伯娘留步，新府搬迁我跟翊承就不多留了，改日再来看望您。”
“好孩子，我就不留你们了。”
又拉着谢洛溪的手说了几句话，便告辞走了，行至大门处，少年转身对着谢洛溪笑了笑，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意气风发。
之前后几年的人生都生活在泥泽，每天都充斥在仇恨里，这样灿烂的笑容真好啊！
“阿娘，我从前见过子衿阿姐她们吗？”
袁氏听罢也只是摸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还小，那时的事不记得便罢了。”
“我还有庶务要处理，快回去吧。”
见袁氏没多说，谢洛溪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没想太多，便点点头先回去了。
见她走远，袁氏这才叹口气：“还是别记起的好。”随即便进屋去了。
*
“你说什么？！”
“嘭！”
斗彩竹纹的茶杯在地上破碎开来。
曲水看着摔碎的茶杯心疼的不行，这一套茶具就不能用了。
但也不敢出声，姑娘在气头上一众人安静的跪着。
谢洛溪怎么就这么好命，就连穆家也都抬举她，虽然这些年穆家远离京都，可威望也还是有的，抬举谢洛溪的人越多，于她便越麻烦。
看着一地的碎瓷片子，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谢洛芊气过便冷静下来了，谢洛芃回来之后的事跟她料想的太不一样了，这段时日她去找谢洛溪聊天说话，话里挑拨的意思可却并没有见谢洛溪去找麻烦。
以她对谢洛溪的了解，早该忍不住了，这究竟是哪里不对，她总有一种事情在渐渐脱离她掌控的无力感。
“曲艺，去给舅妈递个话，就说我想她跟表姐们了，明日回府去看望她们。”
“是，奴婢这就去。”
“都收拾干净了。”
“是。”
跪着的丫鬟们手脚麻利的收拾好地上的残片，又重新换了一套茶具沏好一壶新茶给她换上。
院里又该有一个手脚不利落的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