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夜宵,傅行深牵着她往外走,走廊很长,穿和服的侍应生在前引路,带着他们去更衣间换衣服。
楚归梵换好浴衣出来时,傅行深已经等在门口,身上的毛衣黑裤变成了藏青色的男士浴衣,眼神掠过来时让她微微一愣。
周围其实还有不少客人,都换好了衣服,可作为中国人在一堆日本男人里,气质显得尤为特别,与他们的拘谨唯诺完全相反,非常正气。
傅行深斜倚在墙上,穿着木屐,视线顿在她身上,模样和平时不大一样,慵懒随意,再配上他那张脸,不知惹了多少人的目光流连忘返。
他手伸向她:“来。”
楚归梵跟在他身后,一路左拐右拐,来到露天温泉池,这里视野开阔,没有遮挡,抬眼就是富士山白雪皑皑的山峰。
她看着山顶发呆的功夫,傅行深已经下水,身上浴衣穿得宽松,腰带在热水的冲刷下解开,露出底下的胸肌和锁骨。
楚归梵偷偷多看了两眼,不知是不是清酒的缘故,脸颊和身体一并热起来。
池水很深,没过她的胸口,楚归梵不会游泳,站在温泉里晃晃悠悠的,她紧张看了眼傅行深,那人眼睛闭着,长臂一伸把她拽到身边。
月色下,女孩趴在他怀里,脸蛋有点红,不太敢和他对视。
暧昧像温泉热气一样漂浮在空气中,丝丝缕缕从肌理蔓延而入。
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说话。
热气袅袅,水温很烫,但抱着她的男人体温更烫。
“楚楚。”
“嗯?”
“今天平安夜。”
她点点头:“早知道带个苹果来,平安夜应该要吃苹果的。”
男人下巴从她背后伸过来,靠在她小小肩头,薄薄的眼皮轻掀,露出漆黑的瞳仁,好似水汽入了眼,眼波流动间惑人心神。
“也不是吃不到苹果。”
话落,他在她耳畔低低的笑,抓着她的手放到胸口。
楚归梵小脸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连耳朵都变得通红。
她很久没有和他这么亲近过了。
腰肢猛地被他扣住,纤细身体被他搂在怀里,楚归梵双手顺势环上他的脖颈,视线落在他的唇上。
上唇略薄下唇微丰,被热气蒸腾的殷红一片。
女孩慢吞吞靠近,一时口干舌燥,不知是被他蛊惑了还是酒意上头,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下。
那人唇角扬了起来,拇指指腹有些重的自她唇上揉搓而过,喃喃着说了句:“吃苹果。”
随后握着她的下巴,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男人吻咬力道很重,长驱直入,卷着她逗弄,动作轻挑得很,濡湿灼热的触感慢慢游移到心口,隔着湿透的浴衣轻咬。
楚归梵迷乱间低头看了眼,在他深暗的眸光里恍惚间明白为什么要买这套浴衣,白色的,布料轻薄,沾上水就跟没穿似的,什么都透出来了。
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冲击让她情不自禁叫出声。
“...哥哥。”
她被他怀抱囚住,细软腰肢在他掌心,水波横动间她仰着头喘息,月色如洗,白雾蒙蒙,两具身体紧密贴合,万分旖旎。
傅行深埋在她颈窝,眼一闭一沉,温泉哗啦啦地响,热气一波一波飘出,将他们两人覆盖住,不叫人窥见这一场秘事。
或许是泉水太热,让他误以为冬天已过,春夜来临,他沉进涨满春水的桥洞里。
温热水波齐齐涌上来,裹住心,裹住身,心跳和他给的节奏是同一个频率。
沉喘起伏间,楚归梵望着男人侧脸,月色下精致的挑不出丝毫瑕疵,棱角分明,俊眼修眉,逗她时眼里的戏谑,吊儿郎当的痞样...
掌下心跳声沉沉作响,肌肤纹理坚硬紧实,这个人,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心脏跳动忽然乱了一拍。
“哥哥。”
“明年夏天的烟火大会,你会陪我看吗?”
他轻吻她眼睛:“当然。”
***
隔天,楚归梵临近中午才将将醒来,腰肢酸软,揉揉眼睛,四处张望,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日式套房里,应当是昨夜昏睡之后傅行深抱她进来的。
久别重逢,他总会过分一些。
等她回过神,目光忽然停在床头柜上。
那里,有个红彤彤的苹果。
楚归梵把它拿在手里,脸也红得跟苹果似的。
傅行深推门进来时,女孩手里捧着苹果,颊侧晕红,长卷发散满榻榻米,海藻般的黑色波浪裹着幼嫩身躯,叠起来的小腿纤细玉白,红痕未消。
男人喉结滑动,怔了一瞬才轻声喊她:“楚楚。”
楚归梵抬头看过来。
“哥哥。”
他朝她招招手,“快去洗漱,准备吃饭。”
“好。”
她穿上木屐,走动间发出的声音清脆,阳光刚好落过来,把浴衣下的一双小腿照住,光晕中的十根脚趾头莹白如玉,十分可爱。
傅行深落眼,想起昨晚抱她回来时,趁她昏睡着,低头亲了一遍。
两人头挨着头吃午餐,楚归梵支着下巴问:“哥哥,你怎么突然来日本了?傅叔叔不会找你麻烦吗?”
他笑,“这次是裴爷爷让我来的。”
“啊?”
“吃饱了吗?吃饱了的话我带你回东京。”傅行深说,“裴爷爷让我给你带了东西。”
“什么东西?”
“回酒店就知道了,我也给你带了东西。”
傅行深和秦寻下了飞机,东西往酒店一扔,两人就径直去了银座。
此刻行李都在东京的酒店。
“那你什么时候回国?”
她声音很低落,低头数着米粒。
“明天。”
傅行深一走,下次见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回程路上楚归梵不像昨天兴奋,眉眼耷拉着,闷闷不乐的模样。
傅行深抱她在怀里,居然有心情哼歌!
她更不开心了。
“一点都不好听,哥哥你还是别唱了。”
“你没听出是什么歌?”
“不是你乱哼的嘛?”
楚归梵仔细回想一遍音调,仍是没有半点印象,白瞎了他那副低磁的好嗓音。
这回是傅行深不高兴:
“没品味,张国荣的歌也听不出来。”
“......”
这个调子...听得出来才叫见了鬼。
那人不厌其烦的在她耳边哼来哼去,饿了一年,昨天总算吃饱,荷尔蒙在她身上发泄完,饱了,心情自然好。
楚归梵埋在他怀里,双手堵住耳朵,愣是被他五音不全的歌声逗笑了。
她微微抬眸,强忍笑声,看向搁在她肩窝处摇头晃脑哼哼唧唧的乌黑脑袋,伸手轻轻推了下。
那人却把她搂得更紧,脑袋蹭了蹭。
真幼稚。
两人回到东京,车子在酒店前停下。
回来花了两个小时,天色渐晚,东京市中心街景繁华,霓虹灯一道一道横挂天际,整座城市绚烂如童话。
现在这个点正是整座城市最热闹的时候。
市中心很堵,车子寸步难行。
傅行深瞥了眼街道两侧,百货大楼鳞次栉比,他干脆让司机靠边停下,带着楚归梵下车。
“我们去哪?”
傅行深回头笑,坏模坏样的姿态极为勾人,一张口便把楚归梵的脸蛋逗得通红:
“昨天把你衣服扯坏了,今天给你重新买点。”
他昨天扯坏的...是内衣啊...
谁要他帮她买贴身衣物了!
掌心被一只小手轻轻挠了下,“嗯?”
她强行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衣服我自己会买,不用你帮我...”
楚归梵被他牵着手穿过人潮拥挤的街道,来到高楼林立的商场前,不肯进去了。
傅行深睨她一眼,干脆握住她的两只小肩膀,推着她往里走。
他今天就想给她花钱。
楚归梵被他推进商场大门。
傅行深站在一楼电梯口看楼层品牌指示,手指摸着下巴,一脸认真。
“哥哥。”
这两个字喊得很严肃。
“嗯?”
仍然是轻佻的语气。
“你又没买过...”
“谁说我没买过?”
楚归梵微怔,紧接着浑身的毛都炸了,“你、你、你帮谁买过!混蛋!”
他居然帮别的女人买过内衣!
绝对不能忍!!!
楚归梵感觉自己都要原地化身暴躁喷火龙了,下一秒,她听见男人轻飘飘的声音:
“你啊。”
傅行深眼睛都没眨一下,认真寻找品牌店铺,视线停在三楼,拉过她走向电梯。
楚归梵还在发懵,“你什么时候帮我买过?”
两人进了电梯,这一趟电梯里只有他们俩人,傅行深说得很坦然:
“你第一次住我家的时候。”
他低头,眼神意味不明扫过她胸口微微鼓起的弧度,说话态度看着正儿八经,可语气听着满是色气。
“你洗澡没衣服穿,我帮你买的新裙子还有....”
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傅行深挑眉,黑眸盯着捂住他嘴巴的小姑娘,眼神不解。
“不用再说了,我想起来了!”
楚归梵耳朵都烧得滚烫,明明她才是当事人,为什么傅行深一个大男人能把帮她买内衣裤的事情说得那么坦荡。
这得有多厚的脸皮?
电梯门开,楚归梵率先走出去。
印入眼帘的是一排高档橱窗,待她看清里面挂着的是什么后,转身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傅行深长腿随便迈两步追上她,表情别提多认真:“第一次买的时候不知道尺寸,我现在知道了。”
“......”
这是中文吗?
“傅行深!”
哥哥也不叫了,昨晚叫得多甜多好听。
她脸颊热烫,羞恼的躲在一边。
“真不想买?”
“真不想买。”
楚归梵动也不动,眼神慌乱掠过透明橱窗,里面悬挂着各种令她匪夷所思的款式,让她不禁感慨日本人民的开放程度。
她脸都烧红了。
“可是你今晚还要跟我住一块。”罪魁祸首毫无愧疚之色,“不买就没得穿了。”
楚归梵脸颊爆炸红。
忍无可忍抬头,水润澄澈的漂亮眼睛忿忿瞪着他。
男人的流氓程度实在让她叹为观止。
她眼睛都急红了,傅行深却好整以暇低低一笑,捧着她的脸蛋亲一口:“十九岁的大学生,长高了,也长大了。”
“......”无耻混蛋。
人来人往的地方,他净在这胡说八道。
好在说的是中文,听的懂的人不多。
楚归梵死活不肯跟他进去,脸皮太薄,她跟妈妈都没谈过这么私密的话题...
傅行深也不为难她,看着她粉嫩的耳朵尖暗自好笑,在逗下去怕是能把人害羞哭。
也不是没经人事,和他单独在一块的时候明明很热情。
买个衣服而已,也能矜持成这样。
可爱的要命。
楚归梵一个人缩在商场休息椅上,目送傅行深自己走进店里,一群女店员两眼放光的围了上去,争先恐后的为他介绍。
大约十分钟后,他提着几个袋子走出来,logo显眼,挂在他手上晃来晃去。
手伸到她面前,楚归梵看也不看,抬腿就走。
傅行深强行握住她,“买都买完了,还跟我闹?”
她没理他。
本以为商场逛完该回酒店了,可这人今天兴致格外好,到了一楼后又拉着她去逛奢侈品店,修长的手指勾着一条又一条的宝石手链在她腕间比划。
付完钱,戴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恭敬的把卡递给他,男人眼也没抬:“给她。”
于是那张美国运通黑卡便送到楚归梵眼前。
“哥哥?”
“拿着。”
她便拿着了。
夜里回到酒店,本以为他明天就要回国,今晚肯定要缠她一整夜。
可他没有,揽着她的腰睡得很老实,手都没乱摸一下。
楚归梵觉得奇怪,在他怀里动来动去,没个安生。
她身上好香,丝丝缕缕入他鼻端。
傅行深被她蹭得身上燥热,一条长腿压住她:“不想睡了?”
楚归梵立马老实了。
过了几分钟,她戳戳男人胸膛:“哥哥,你今晚怎么没有碰我?”
她一向坦诚,心里有问题立刻就会说出来。
就连这种话题也不例外,直白的可爱。
下一句话就很不可爱了。
“不会是昨晚累到了,不行吧?”
“......”
傅行深冷冷一笑,那方面被质疑换成哪个男人都忍不了。
粗粝指腹掀开衣摆,揉了上去。
“我名字在这,就不可能不行。”
衣衫被剥落,楚归梵身上一空,与他肌理相触,紧接着闷哼一声,娇娇的低泣便从齿缝间溢了出来。
果真人如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