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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破冷山,此山终年寒冰,冷冽入骨。
于锁月岛最北边。
这三个月内她到处寻找神魂丹方,神魂方面的本就稀少,几番周折,还真被她找到了。
可是对方不要钱不要法器,只有一个要求,帮她杀一个人。
经多方打听,沈卿安意外得知刺杀对象跟委托人关系不一般,是情人关系。
她可太喜欢看这种故事。
调查发现目标人物修为高深,不好对付,她和委托人二人兵分两路,一人炼制法器准备刺杀方案,一人委身套取情报。
就等法器炼制成功,一举拿下。
两个女子,一个在山里吹风,一个在暖阁卖春,只为同一个目标。
“造孽啊!密宗骨笛也太邪门了!我也太残忍了!”沈卿安站在破冷山的山巅,脚下是五个不过百天的婴孩,光着屁股在暴风雨中嚎叫。
炼制的法器叫百日骨笛,需出生不到百天的婴孩的腿骨。
炼制骨笛的躯体需要经历五层变化,霜降、乳生、结晶、成玉、冰清。
霜降,婴儿的躯体表面浮现薄薄的膜,此膜一毫米厚,是毛孔散发的热气受空气中冷却的影响,在躯体表面上凝华而成的白色冰晶。
乳生,寒气在表皮内部的组织内形成乳白色的一层,此时从外面看大腿一层乳白色,一层肉色,这个时候的婴儿被称作“乳娃娃”。
结晶,骨头之外的所有东西都被寒气侵蚀,且从外面看大腿是一种透明中有结晶体出现。此时,体内的寒气和阳气在进行最激烈的战斗。
成玉,除骨骼之外的组织全部透明化,并且是淡淡的青色,如一件美玉般剔透,温润的感觉。此时的婴儿如同一个玉雕。
冰清,肉体内战胜阳气的寒气,全部被骨头吸收,直到蛋白组织内没有任何杂质。此时的婴儿如同白色的透明气球内装着一个淡青色的骷髅。
以上,每一环节,都有可能失败,失败的婴儿没有生还的可能。
只要进入炼制阶段,婴儿都是九死一生。
已经爬行了一公里了,雪地上留下了长长的五道痕迹,婴儿的啼哭如同银针一般,又细又清晰,声音刺破空气,让人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五个婴儿全身都开始散发白雾,以头顶为最多。
半小时后,已经看不见白雾,身体表面出现了薄薄的一层薄膜。
哭声,还是哭声,如同细雨般轻柔,却又如同雷鸣般震撼,不断在耳边回荡。
“简直是酷刑啊!” 沈卿安在一旁看着内心不住的跟自己说,但手上一直掐着操控法阵的法诀。
强烈的寒冷如刀子般刮着光溜溜的婴儿的皮肤,五个婴儿的双眼开始变粉。
五个婴儿双眼滔天的恨意毫不留情的宣泄出来,粉红色的眼睛在白色的雪地里面极其强烈。
沈卿安一边维持着法阵,一边密切地关注着法阵内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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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离此地往西十公里的一座雪山上,一位头戴鸡冠帽,上半身赤裸的中年人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他胸前的蓝色转经轮吊坠微微颤抖。
这打扮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鸡冠帽和肩膀上都覆盖了厚厚的雪,连眉毛和眼睫毛上都是雪。
不详细看还以为是个冰雕。
“终于结丹成功了!感谢紫磨金色度母加持!”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瞳孔赫然是浅褐色。
闭眼、轻微低头,神念快速奔向远方。
“居然有人在这里炼制密宗法器!居然还是个筑基修士?!她疯了?!”他一脸的震惊。
密宗秘传,一个百日骨笛需献祭炼制者百年寿命,无法转移,必须且只能是炼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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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过去了,脸色发紫的婴儿耗尽了最后一口阳气,整个人已经变成冰雕了。
剩下四个婴儿还在继续往前爬,他们哭的撕心裂肺,眼中不见眼泪,是粉色的血泪。
四人身体慢慢出现了薄薄的膜,霜降出现!
继续爬,其中一个婴儿哭时一口气憋很长,他好像在跟 沈卿安赌气,好似在说:“我就算是憋死自己,也不会如你所愿!”
那眼神中的怨毒如实质一般,将沈卿安淹没。
“恨我没用,卖掉你的是你亲爹娘!” 沈卿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婴儿说道。
她是嘴上说说而已,手上却不会停止。
只见那婴儿听完后哭的更凶了,他哭的时候头往后仰,像是情绪宣泄。
三个小时过去了,四人身上的薄膜全部成型了。
其余三个都在往前爬,只有那憋气的婴儿趴在后面一动不动的盯着沈卿安。
沈卿安根本没有再理他,跟此婴儿的父母交易已完成,她不会考虑其他。
那婴儿见 沈卿安如此决绝,哭的时候开始头往下眼睛往上看。
风雪依旧,寒冷加剧。
四公里了,嘴唇发紫的婴儿已经被漫天的大雪给埋葬了。
前面三个婴儿咿咿呀呀的哭个不停,好像是一串短促的哨子。
队伍最后面的趴着不动的婴儿哭闹后突然对眼直挺几秒钟。
四人的皮肤表面都呈现了乳白色的颜色,乳生出现了!此时的婴儿看起来就像个乳娃娃。
八公里,凛冽的寒风像猛兽一样咆哮着,让人感到无尽的寒冷。
两个婴儿都变成个如美玉一般的样子,很是漂亮!
“难道我这次能一下子炼制两个?” 沈卿安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好运。
如美玉般的婴儿此刻机械的往前爬,双手双脚已经看不到人的摇摆幅度了,而是固定的幅度。
两个婴儿如白色的透明气球内装着一个淡青色的骷髅。
眼神中没有任何神采,在九公里处的莲花法阵中心停下来,就那样趴着一动不动,感觉不到呼吸。
冰清完成!
“除了担心炼不成功之外,婴儿的哭声实在是很烦!”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她走进法阵,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骨刀,对着其中一个婴儿的右腿根部开始切割,一拉一推间,碎冰渣带着肉从骨刀上掉落下来。
半小时过去了,骨刀下已经堆积了下山般的碎冰渣和肉的组合体。
“两个腿骨,开始凿笛孔!”她坚定的说道。
锯子、凿子、钻子、砂纸等一一被她摆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