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姜虞月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谢景澜恐怕还在生自己的气,毕竟她上次去就吃了个闭门羹,看来想要让他消气,自己也还得拿出相应的诚意才行。
姜虞月有了这样一个结论之后就准备行动了,打算去外头的珍宝铺子里给谢景澜选块玉佩作为赔礼哄他开心。
而正当她走出大门时,就听听到了街道上的喧哗声,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围观的百姓将这条路几乎给堵得个水泄不通,但偏偏谁也不敢挤到这大路的中间去,像是在避让着什么一般。
姜虞月同样被勾起了好奇心,站在台阶也望了一眼。
这一看便是不得,只见一驾暗金色马车缓缓驶过,车辆两侧各一匹雄壮的宝马,更是被一层极其细腻的金器包裹着,那车帘在日光下隐隐透着暗纹,远远的看着虽瞧不出是什么料子,但却是华丽异常。
这又是哪里来的贵人?
金陵城竟卧虎藏龙,皇家的人突然都往这儿跑了?
有资格坐上如此招摇的马车的人在江南可不多见,姜虞月正好奇车里边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之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吹动了那马车窗上的帘子。
车内人的半张脸落入了姜虞月的眼底。
而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姜虞月不由得有几分错愕,那线条利落的下颌和带着几分冷意的薄唇,怎么看都觉得和谢景澜有着几分相似。
这车里的人是谢景澜!?
姜虞月心中一惊,可谢景澜身为谢家外室子,一向缠绵于病榻,这马车上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他?!
“这位小哥,你可知道这马车上的究竟是何人?”
姜虞月赶忙询问着一旁的路人,那路人啧啧感叹,指着马车前边悬挂着的一个牌子,开口道。
“瞧见没,这车身雕刻着龙纹,这除了皇家中人,其余人是万万不可使用的,还有那牌子上,可是写着靖王两个字呢,想必就车里头坐的恐怕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靖王殿下吧。”
靖王?
姜虞月的目光略带迟疑,但很快就否定了刚才心中的那个想法,刚才她隔得这么远,且也只看到了那一瞬,兴许是她看错了也不一定,总之那马车里边的人绝计不可能是谢景澜。
“这靖王殿下来咱们金陵是做什么的?”
姜虞月赶忙又问了一句,那路人则是摊了摊手,“这些大人物的想法,咱们这些平头小百姓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不过如今咱们这金陵城可真是热闹,前脚有公主有驸马,现在还有宁王和靖王这两位殿下,真真是不得了呀!”
面对着这人的感叹,姜虞月眼底里则是闪过一丝警觉。
若是单纯的华锦公主和谢云齐这个驸马来到这里也就算了,还可以解释为他们二人是为了回谢云齐这个驸马的家,可宁王和靖王这两位的突然到来,着实是让姜虞月的心中难以安定。
莫非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家那个不知名的宝贝而来?
一想到这个,姜虞月不由得抿紧了唇,那个东西竟然珍贵到了这种程度?
尽管姜虞月之前对于朝政之事一向都不太了解,可自从她重生归来之后,因为谢云齐的缘故,她还是多少打听了一些当今的局势。
这个靖王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庞大,几乎有一半以上的朝臣都是偏向于他这边,因而也是诸位王爷的眼中钉,如果他真的也是为了宝物而来的话,那……
姜虞月思忖片刻,都说怀璧其罪,若是这东西当真被多方势力给盯上了,她倒是可以借着这东西试着拉拢靖王,既然他是如今除了圣上最有权势之人,想必倚靠着他这棵大树必然能稍微过得安稳一些。
而正当姜虞月心中思量之时,端坐在马车内的谢景澜也透过帘子注意到了路边的她,但却并未有所表示,神色晦暗不明,叫人瞧不清他的情绪。
待到马车经过之后,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姜虞月心中虽颇有不安,但也没忘记自己准备要去做的正事。
她去珍宝阁精挑细选了一枚上好的玉佩,便去到了谢家原本住的破宅子,却不料一走进院子,对上的便是吉祥那略微有些躲闪的视线。
“姜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吉祥赶忙下意识的拦在了姜虞月的身前,昨天殿下外出办事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他可不能露馅儿啊!
原本自从姜虞月走了之后这谢家人就更不会来这院子,自家殿下乐得清净,总算能够腾出手来办事。
可姜虞月却是突然闹了这么一出,一下子把谢家人给全都接走,还好今早谢家并无人来过问他才勉强蒙混过关,可是这姜虞月居然这么快的又来了!
而姜虞月看着吉祥身后紧闭的门,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不大对劲,眉头一皱。
“怎么,莫非你们家少爷到现在都还没起床?”
“正是正是。”
吉祥连连点头,“少爷说他身子不舒服,要多睡一会儿,您还是不要打扰了,一会儿等到少爷醒了奴才会告诉他您来过的。
看着吉祥这明显有些慌乱的神色,姜虞月更是断定他在扯谎。
仔细一想昨天吉祥所说的那些话似乎就颇有漏洞,只是她当时没有细想。
“既然身体不舒服,那我更要进去看看了。”
说完这话姜虞月不顾吉祥的阻拦,直接朝着屋内走去。
吉祥虽说不想让事情暴露,但也不敢动真格,就这样竟然让姜虞月推开门给走了进去。
他心中暗叫不好,正组织着语言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家殿下不在屋内的事……
可没想到一道熟悉身影此刻竟然正坐在里边,好整以暇地拿着一卷书翻阅着。
骨节分明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捻着书面,再往侧看,那张莹白如玉的侧脸流畅清晰。
不是谢景澜是谁?
“少爷……您醒了。”
吉祥看得这一幕猛地松了口气,赶忙道,“奴才已经拦过姜姑娘了……可她偏偏要闯进来。”
而谢景澜则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翻动着书页,“知道了。”
见状吉祥立刻退下,而姜虞月打量着谢景澜的模样,瞧着和昨日吉祥所说的身子不适倒也不大相符。
再加之他这模样,明显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更是断定了他不肯搬走就是因为还在生自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