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
农家乐的院子外,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几辆城里来的豪车停在门口。
李铁正忙着给新到的客人安排房间,忽然听到一阵刺耳的抱怨声。
“这床单消毒了吗?还有这饭菜,看着就不卫生!”
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手里捏着一块白手帕,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
他的妻子站在一旁,也是一脸嫌弃。
李铁走过去,微笑着说道:“张先生,我们农家乐虽然条件比不上城里,但床单都是高温消毒的,饭菜也是自家种的,绝对干净。”
张明远——这位三甲医院的心内科主任,瞥了李铁一眼,冷笑道:
“干净?你们这些乡下人懂什么叫卫生标准吗?”
他说着,目光扫过李铁身后的药柜,看到里面摆满了各种草药,忍不住嗤笑一声: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些树根草皮能治病?”
李铁神色平静,淡淡回道:“中医传承五千年,自有它的道理。”
张明远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嘲讽:“中医?不过是迷信罢了,你们这些赤脚医生,害人不浅。”
李铁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转身去忙别的事。
张明远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对妻子说道:“这种地方,真是掉价。”
突然,一声惊呼打破了平静。
“赵大爷!赵大爷你怎么了?”
有人喊道。
李铁闻声赶过去,只见隔壁邻居赵大爷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脸色发青。
周围的人都慌了神,不知所措。
张明远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赵大爷的症状,立刻摆出一副专家的姿态:“让开!我是心内科主任,让我来!”
他蹲下身,翻开赵大爷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脉搏,皱着眉头说道:“这是急性心梗,必须马上处理!”
他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瓶硝酸甘油,取出一片塞进赵大爷的舌下。
“这是特效药,能缓解心梗症状。”
张明远自信地说道。
然而,赵大爷的症状并没有缓解,反而脸色越来越紫,呼吸也变得微弱。
张明远的额头开始冒汗,手有些发抖:“这……这不可能!硝酸甘油怎么会没用?”
他的妻子在一旁尖声指责:“都怪你们卫生太差!老人要是出事,你们赔得起吗!”
李铁站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赵大爷的症状。
他蹲下身,轻轻搭上赵大爷的脉搏,眉头微微一皱。
“不是心梗,是痰迷心窍引发的中风闭症。”
李铁沉声说道。
张明远一愣,随即冷笑:“你一个赤脚医生,懂什么?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李铁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负责?”
张明远被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铁不再理会他,从药柜里取出一套金针,手法娴熟地消毒后,迅速刺入赵大爷的百会、人中、内关三穴。
他的动作快如残影,指尖隐隐泛起一丝金光。
“去后厨取些鲜竹沥来。”李铁对一旁的村民说道。
很快,村民端来一碗鲜竹沥,也就是用竹子烤出的汁液。
李铁扶起赵大爷,将竹沥缓缓灌入他口中。
片刻后,赵大爷突然咳出一口黑痰,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他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我……我这是怎么了?”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铁蛋,你真是神了!”
“小神医啊!”
张明远脸色铁青,颤抖着翻出随身携带的《内科学》,嘴里喃喃自语:“这……这不可能!这不符合医学常识!”
李铁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淡淡说道:“你错把痰涎当血栓,硝酸甘油扩张血管,反而加重了脑水肿。”
张明远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怎么知道?”
李铁没有回答,而是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一幅简单的人体经络图,指着其中一条线说道:
“赵大爷发病时,手少阳三焦经有明显异常颤动,这是痰迷心窍的典型症状。”
张明远越听脸色越白,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他的妻子见状,偷偷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李铁手里,低声说道:
“李铁,刚才是我们不对,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家老张要面子,刚才的事情,你千万别乱传啊。”
李铁看了一眼手中的红包,冷笑一声,当众举起:“张主任,您的医德和医术一样高明啊。”
张明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大爷的儿子激动地握住李铁的手:
“铁蛋,你救了我爹的命,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他说着,转身跑回家,不一会儿找几个帮手扛来一头刚宰好的猪:
“这是我家养的,您一定要收下!”
村民们围上来,纷纷夸赞:“铁蛋真是咱们村的福星!”
“小神医啊,以后咱们有病就找你了!”
张明远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
他的妻子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咱们走吧,别在这儿丢人了。”
张明远却突然上前一步,对着李铁深深鞠了一躬:
“李先生,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您能教我把脉吗?”
李铁看了他一眼,从药柜里抽出一本《濒湖脉诀》,丢给他:“先把喜脉摸准再说。”
张明远如获至宝,连连点头:“谢谢!谢谢!”
当晚,农家乐的院子里恢复了平静。李铁坐在门槛上,望着满天星斗,嘴角微微上扬。
不远处,一个游客偷偷收起手机,满意地看着刚刚录下的视频。
他低声自语:“这段视频发到网上,肯定能火。”
正在这时。
一道嚣张的声音传来。
“哟,这里环境不错啊,果然是名声在外的农家乐。”
李铁目光一凝,只见五六个纹身男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混混头子戴着墨镜,嘴里叼着根牙签,步态狂妄。
他身后的小弟们则一个个吊儿郎当,手里还拎着棒球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