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胭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好难受。
她知道自己需要分清楚前世和今生,可是她最近的情绪就是很不正常!
那抹娇艳的红,明明是顾宴沉送给她的!
结发之妻正宫红!
“脱下来。”冷冷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所有人看过去,顾宴沉的脸色阴沉到几乎滴下阴霾。
男人就这样站在阴影里,压迫感逼人,夹杂着寒气的眸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跳梁小丑一般。
“这是我二哥送给姜胭的,你凭什么穿在身上?”顾嘉礼没他那么有城府,直接跳了出来。
“我……”姜书然有些懵,“我不知道……”
“是妈妈让我穿的……”
“姜太太,”顾嘉礼怒气极盛,
“这件衣服是我们顾家一个月前求娶姜胭下的聘礼,姜胭可以不要,但是你没有资格随意送给别人!”
顾嘉礼又凶又蛮,“我给你三分钟把衣服脱下来,不然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现在就给你撕了!”
姜妈妈脸色通红,“你敢!”
“我怎么不敢?”顾嘉礼本就是被顾夫人宠坏了混不吝,
“你脚下的土地是我顾家,不请自来,还妄图把自己的女儿送进来,不就是还在垂涎顾太太那个位置?姜太太,你的算盘珠子都蹦到我脸上了!”
顾嘉礼愤恨的说,“什么巴黎政经学院?至于把外国野鸡三本说得那么好听么!”
“实话告诉你,我家姜胭参加的比赛,是射击大赛!”
“叫亚锦赛是因为在亚洲举办,参加的全都是世界级别的选手!”
“姜胭在非洲都能打爆你的头!”
“我他妈就没见过你这么偏心眼的人,上个野鸡大学也值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找不到房子留什么学?滚回北城捡破烂!跟你们一个国籍我都觉得丢人现眼!”
顾嘉礼一通狂暴输出,
“再他妈的跟老子面前跳,老子让你们姜家从北城豪门圈子里消失!”
顾嘉礼一贯气势嚣张,日天日地无人敢惹,他走近姜妈妈,言语冷戾,
“你最好搞清楚,这些年你们在豪门圈子里顺风顺水,到底靠的是谁的面子?”
“如果不是姜胭与顾家交好,我二哥暗地里罩着,你以为你们姜家能在北城豪门排老几?”
姜书然愤怒地看了姜妈妈一眼,把衣服脱下来叠好,放在了顾嘉礼的面前。
“还不走?还要继续丢人现眼么?”姜书然快要恨死她妈妈了,拉着她就赶紧离开了。
正红色的秀禾嫁衣依旧那么美。
绣工精良,数不清的知名绣娘为了赶时间,熬了好几个大夜才赶制出来。
一丝一缕极尽奢华完美。
那样灼热的颜色,如同从墙角里倔强生长的野蔷薇。
前世姜胭穿过一次就被顾宴沉撕成了碎片,这一世,连穿都没有穿过……
顾嘉礼看出来她心中的唏嘘,“别伤心了,一件衣服而已,以后我给你买三万条裙子,”
他伸出手指头,“我家姜小胭儿长命百岁,三万条裙子够你穿90年,等你110岁了,”
他笑着说,“牙都掉完了,头发也掉了,腰杆都直不起来了,我还给你买最漂亮的旗袍穿,好不好?”
姜胭抿着唇,轻轻点头。
顾嘉礼知道她心里还没有过去那股酸劲儿,
“要不我现在就让人重新设计一款领奖服,缀满珍珠和大钻石,等你奥运拿到了金牌,保证你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崽!”
姜胭淬了他一口,“我才不要!现在白色领奖服就很好看,”姜胭狠狠瞪他,
“你少拿你那暴发户审美霍霍领奖服!”
姜胭转身离开,拿着气手枪去训练了。
看上去很正常,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心底还是一片酸涩。
顾嘉礼也没招了。
姜胭最近好像越来越不好哄。
非常情绪化。
以前有情绪都撒给顾宴沉,骗他的拥抱,她自己其实没心没肺。
可现在她却习惯把所有的感情都藏在心底。
姜胭明明就站在自己身边,但是顾嘉礼却觉得她更远了。
看起来她有了很多朋友,但是她的心,分明是更封闭了。
顾嘉礼看着认真练习的她——
她依旧只愿意向顾宴沉一个人打开心扉……
顾夫人也来了巴黎,发信息让顾嘉礼去接。
他拿了车钥匙,出门的时候正好路过顾宴沉。
顾宴沉还在忙工作,可顾嘉礼就是觉得,顾宴沉的目光总是时不时落在姜胭身上……
“二哥,姜小胭儿心里不舒服,你别凑过去添乱啊,”
他霸道地说,“你笨嘴笨舌的一句话都不会说,我都没让她开心,你只会火上浇油!”
以前顾嘉礼会让顾宴沉去哄她,是因为他知道她喜欢顾宴沉,即便是心底难受,也希望姜胭幸福。
可现在,她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喜欢顾宴沉,顾嘉礼打算自己试试,所以要禁止他二哥在姜胭身边晃。
顾宴沉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
表情淡漠,但莫名的,却让顾嘉礼觉得很有杀气……
顾嘉礼心底还是惧怕这个严肃的二哥的,拿着钥匙就出去接顾夫人了。
姜胭在射击场里认真的练习,仿佛刚才的事情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但顾宴沉却知道,她还是很在意那件嫁衣的。
那件嫁衣也的确漂亮。
当时,十多件顶级嫁衣,他一眼就看上了这件,没有任何犹豫,高价购入。
无他,他觉得只有姜胭那纤细的腰肢,可以把这件旗袍的优点发挥到淋漓尽致。
那时候他就在脑海里勾勒过她穿上这件旗袍的样子……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他缓缓走到她的身边,手上拿着那件嫁衣。
“还拿给我做什么?我才不会穿别人穿过的嫁衣……”
姜胭一只手端着枪,坚定的目光仿佛只有靶子。
“撕拉……”一声。
修长的手撕开了那件完美的真丝绣品。
红丝散乱,那样绝美的版型变成了一块块破布,拼都拼不成原样……
姜胭惊讶地看着他。
看着他低头,从旗袍的暗袋里,拿出来了一块——
翡翠平安扣。
他的掌心握着一汪碧水一般的平安扣,“一件衣服能值多少钱?又不是我亲手绣的。”
姜胭的枪第一次打偏了靶!
“这块平安扣是你亲手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