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画的死咬着嘴唇,丝丝腥甜蔓延,直到尖锐的刺痛才唤回她的理智。
还是这样!又是这样!
明权倒打一耙,说林婉勾引在先、勒索在后,最后又因贪得无厌,对他大打出手。如今,又是颠倒是非黑白的两人。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们忍?
这次她不想忍了!
婉儿上次能毫不畏惧的报官,相信这次她也一样会选择报官。至于声名这东西,报不报官,对于婉儿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他们不想让她们好过,那他们也别想好过。
柯灵儿没有错过秦画脸上的坚定和狠戾,想报官,那也得问问她这个未来的苏家大少夫人同不同意了。
在秦画开口之前,柯灵儿就先开口了。
“二夫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想着怎么将对彼此的伤害降到最低,对吧?报官,只会将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对谁都没好处。如今,林婉已经失明了,难道二夫人还要让她连仅剩不多的名声也要彻底失去吗?”
闹上官府,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苏府必定干预。到时候事情的走向,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所以,要将林婉死死的按在这根耻辱柱上,就不能报官。
而且,经过此事,苏府和苏烨只会更加厌弃林婉,说不定能让苏老爷子彻底跟林婉断了关系。一旦林婉彻底脱离了苏府,很多事情做起来就可以不用投鼠忌器,就再也不用畏首畏尾了。
柯灵儿这是拿着匕首直戳秦画的心窝子。
哪有母亲不在乎女儿声名的?特别是明权事情过后,林婉的名声几乎可以说是跌入了谷底。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受害者,可依然不妨碍大家对她的鄙夷和嘲讽。在他们看来,林婉早已经不干净了。
要不是当时自己非要拉着婉儿去相看,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为此,秦画可是整整卧病了几日。
如今,柯灵儿再次明晃晃的旧事重提,可不就是往她和林婉的伤口上撒盐吗?
她仗着是苏烨未婚妻的身份,一向不将秦画母女放在眼里,自是不会管这对母女的死活。
“你....”秦画下意识的看向柯灵儿身旁的苏烨,他手持热气腾腾的茶杯,一副专心品茗的模样,似乎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秦画不死心,怎么说,她也是名义上的苏府二夫人,难道苏烨就这样竟由着外人欺负她们母女。
“大少!”
秦画绝望了,苏烨依然无动于衷。
从来都是,只要柯灵儿在的地方,苏烨的心就不可能偏向别人。如此一来,她们怎么闹腾,只要苏烨不点头,她们连这扇门都走不出去。
苏烨的沉默更助长了柯灵儿的气焰,这不就是无声的告诉别人,他支持她所说的嘛。她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张扬了。
“林婉,说到底,这也只是你们之间的小误会,是你们三人之间的私事,没有必要闹得满城风雨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说,对吧?”
柯灵儿着重强调了是误会,是私事,更是不光彩的事。闹起来没脸的依然是林婉。
秦画咬牙切齿,别的她都能忍,但是这般凌辱她女儿,她怎么也忍不了。撒泼一回又如何,去他的什么苏家二夫人,去他的端庄温柔。
正当秦画准备不管不顾破口大骂之时,林婉死死拽住了她的手,并且朝着她摇摇头。
林婉循着柯灵儿声音的方向,定定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满是玩味。
“柯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刚还醉的不省人事,不能自已,连走路都走不了。这会儿怎么这么清醒了?也不知道柯小姐服用的是什么醒酒药丸,可堪称神药呀!”
柯灵儿脸色微僵,可不能让大少知道她装醉:“我确实醉了,不过吐完后,就清醒过来了。不然我也不能及时跑过去拦下大少。”
为了装醉,她可是拼了命的抠喉催吐,毕竟大少不是那么好骗的。
“哦~”林婉的这声‘哦’意味深长,“原来如此!”
“不过,记得事发的时候,柯小姐早就被苏大少抱走了。那么柯小姐,又怎么那么肯定,他们两人说的就是事实?而我与柯老板、盛老板之间是误会?”
林婉的声音漫不经心,不像是在质问,反而像是闲话家常。
柯灵儿脸色一白,随即紧盯着林婉,她甚至怀疑林婉是不是在装瞎。心口没来由的一紧,林婉似乎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事到如今了,林婉居然丝毫不慌,反而像是胜券在握。
柯灵儿看了看身边的男人,那可是苏家大少,只要他在自己的身边,林婉就是在怎么巧舌能簧,也越不过权势滔天的苏家大少。
于是刚刚的不安,又瞬间烟消云散。她缓了缓,柔声回道:“林婉.....”
“柯小姐,我们并没有那么熟!”林婉淡然无波的打断柯灵儿,柯灵儿话语中故意透露出她和自己很熟的样子,让林婉觉得恶心。
既然她能恶心自己,那么自己也就能恶心她!
“你.....”难听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果然是贱人,要不是看在她是苏家继女的份上,自己需要在大少面前这么装嘛?入府后,在可是林婉的大嫂。
努力压下心中的郁气,继续开口道:“林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大会名次已定,你虽然是第二名,但是你的绣作在京中本就小有名气。如果你能沉的住气,用心跟着夫子学习,相信要不了几年,你一样可以名利双收的。
完全没有必要为了眼前这点蝇头小利,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向上爬。为了你自己的名声,你还是劝劝你娘吧,别闹了。”
林婉一声嗤笑,话说得黄冕堂皇,听着还似乎是为了她好。可是话到最后,依然还是她不知廉耻,不甘心屈居第二,利用下作的手段向上爬。
看来,这柯灵儿还真是铁了心要将自己钉在这耻辱柱上啊。
林婉没有急着分辩,而是扶着秦画的手,坐直了身体。一双失焦、无神,却依然美丽的眸子转向依然跪在地上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