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信眼里的焦急再也藏不住了。
他尿急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想要给柯府出手的机会。既然柯府铁了心要对付他们,这一回他们知道了,还能有所防范。下一回,未必他们就有那么幸运了。
他再不济也是苏府二爷,柯府不敢真对他怎么样,但是秦画和林婉就不一样了。
如今,秦画失踪,所以,很明显,他们今日的目标就是她。
他不着痕迹的朝着苏铭眨了眨眼睛,示意他需要帮助。
苏铭会意,转身就离开了。
两个小厮目送苏铭离开,直至看不到人影,两人才扶着人继续往前走。不过,他们走的方向并不是前院,而是柯府后花园一处废弃的荷花池。
他们今日的任务就是将人扔到那臭烘烘的池子里,毕竟喝醉了的人,慌不择路、脚下一空,摔跤什么的,在正常不过了。
到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掉在荷花池子的苏二爷,谁还能想起哪个早已不见踪影了的二夫人呢。
等众人反应过来,找过去的时候,那边该发生的也早已发生了。
两人经过一片草地时,脚弯处一阵刺痛,而此时苏信也突然发起酒疯,奋力甩开两人,然后疯跑开了。
两人只觉得胸口一痛,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了,浑身散架般,哪里都痛。
“二爷。这里!”拐弯处,苏铭出声叫住了脚步匆匆的苏信。
“苏铭,我得赶紧去找秦画,她有危险。”一想到秦画可能的处境,苏信害怕了。他必须尽快找到秦画。
“叔叔,苏铭。你们在这儿!”林婉跑的气喘吁吁的,“我娘呢?”
“她不见了!”
林婉心都凉了半截了,他们都是前后脚进的园子,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只有一种可能,秦画被人藏起来了。
“婉儿,我们现在没时间了,你娘现在很危险。我们分头找。”苏信抬脚就要走。
“二爷,我控制了力道,那两个人顶多痛一痛,很快就能跟上来。他们发现你不见了,如果叫嚷起来,极有可能让柯府的人怀疑你装醉。
到时候,为了不让人找到二夫人,她只会更加危险。”
苏铭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将苏信浇醒。柯府之人很明显想让自己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后对秦画为所欲为,等众人发现人不见时,怕是早已经铸成大错了。
所以,他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将事情闹大,大到苏府不得不出手。这样柯府之人才会忌惮。
他们敢伤婉儿,敢伤秦画,唯独不敢伤他,不就是他身上流着苏家的血嘛?
苏信凄然一笑,这一身血脉,今日终究是有点用处了。
“苏铭,麻烦你带着婉儿,尽快找到秦画。今日柯府人多眼杂,所以人应该还在柯府。这么短的时间,人极有可能就还在这园子里。”
苏信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满脸歉疚的看向林婉,“婉儿,你娘就交给你了。”
“叔叔....”苏信眼里的荒芜和悲怆让林婉心慌,她伸手抓住苏信有些粗粝的手掌,“叔叔,您和我娘一样重要。我要娘,也要您。我娘更离不开您。”
苏信忍住眼中的酸涩,抬手扶了扶林婉的细发:“好孩子!叔叔知道了,去吧!”
“苏铭,麻烦你了!”
“二爷客气了。”
苏铭对着苏信抱拳,然后拉着林婉,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苏信的视野。
苏信抬头,看着高挂头顶的太阳,秋日里的阳光,不冷也不热,照在身上很舒服、很惬意。只是,这几年,他的生活里一片阴霾。
脑海里,秦画一颦一笑依然那么娇俏,纵使跟着他一身寒凉,她却总是收起一身的伤悲,做只温暖他一人的太阳。
“画儿,你受累了!今日我若不死,便也只做温暖你一人的太阳。”
苏信朝着后花园里那处最高的假山走去。
“我跟林小姐几乎将整个园子都翻过来了,最后才在园子另一头的厢房里,找到了二夫人。要是再迟一步,二夫人就.....”
苏铭都替这对多灾多难的母女恨。这柯灵儿还真是没完了,不整死林婉,她是不罢休了。连自己父亲的生辰宴都不放过,她这是要彻彻底底的将二夫人踩死啊。
如果今日柯府计谋得逞,二夫人将面临的是什么,苏铭想想就不寒而栗。
“男人是谁?”苏烨揉了揉发紧的眉心。
“柯禄、柯寿!听闻,他们对二夫人垂涎已久。”
“人呢?”
“敲晕了,随手扔在了园子里一个假山后面。大少,需要带过来嘛?”
“前厅散了吗?”
“散了!”
“将人带到前厅。”
“是,大少。”
苏铭刚想转身,苏烨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辱了苏府之人,自然不能安然无恙。否则,别人还以为苏府已经无能到被一个落魄家族欺负,都不敢发吭声的地步了。
他们那么喜欢吃别人家的食物、拿别人的家东西,那就封嘴断手,以示惩戒吧!”
苏铭瞬间透心凉,但是对这两位倒霉的柯氏兄弟,却也实在生不起半点怜悯之心。
主子这是明显要让他们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这两个畜牲,该!
“大少,今日毕竟是柯福寿辰,见血是不是不太好?”
其实他想说,主子这护得有点太明显了。老爷子那边的盯梢,可是从来没松懈过呢。
苏烨眸光骤然锐利,“需要我教?”
“是,我这就去办。”
苏铭再不敢做片刻的停留,甚至还捎带上了点内力,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生怕身后主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要他跑的足够快,主子的声音就追不上他。
跑开老远了,远到他主子就是练了狮子吼,他也不可能在听见了,苏铭才停下步子。双手撑着膝盖,弯腰气喘如牛。
许久,他才支起来身子,抬手就打上了自己的臭嘴:“让你多嘴,让你犯贱!”
厢房门口的苏烨,苏铭离开后,他独自静默许久,才转身敲门。
“柯禄柯寿二人在前厅,二婶要过去吗?”
闻言,秦画握着苏信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随后又缓缓松开。现在,没有什么比陪着苏信更重要了,如果他没有了,她要那些虚妄的东西做什么?
再说,她去与不去,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