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非料到了这笔记本是谁的,小宝坐在明非腿上嘟着嘴。
“小孩,吃不吃桂花糕?”
小宝直接把脸埋在明非怀里拒绝回答。
“好了,小宝,姑爷爷和你说话呢,嗯?小朋友要对好长辈有礼貌,好不好?”
“嗯,不吃。”
明非拍了拍小宝的背,说:“以后不能这样了。”
“嗯。”
明非拿起手里一块桂花糕自己咬了一口,夸道:“何叔叔,味道还是老样子。”
“是吗?你喜欢就多吃点。”
“小宝,嗯?好吃的呢。”明非摸了摸小宝的背,“吃不吃?”
“吃。”
小宝乖乖坐在明非腿上吃桂花糕,何洋一脸慈爱的看着明非和小宝。
翻看这个笔记本明非就看见了自己和谷邵的名字。
真是幼稚的时候,喜欢一个人还要写笔记本上。
看着笔记本上贴着的照片,明非有些失笑,那是一段有趣的过往。
两人彼此为初恋,走到如今这步就是两人都有不一样的性格缺陷。
“何叔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让我不要恨他,其实你真的多虑了,我不恨他。”
明非摸着小宝的脸,说:“我不恨他,也不恨你们。”
“非非,你知道的,我和你谷叔叔都……你多虑了,我们知道骨肉分离的痛,自然不会强迫你们分开。”
明非抱住了小宝,说:“我知道了,是我误会了。”
“小何,非非,你们在这里啊。”谷久凌进来了,“非非,收下吧,是我欠你的。”
谷久凌把大木盒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个雕满各式各样花儿的梳妆匣。
“谷叔叔,这是?”明非问。
“打开看看吧。”
明非打开镜奁的锁扣。
老东西了,明非打开它就看到了一面镜子。
“黄花梨的?”
明非拉开把手,抽出抽屉就看见了里面满满当当的首饰。
“是的,这是我妈妈留给我夫人的,现在是你的了,非非,要是里面的首饰不喜欢的话,我给你买新的。”
说罢又给了明非一张卡,说:“密码是xxxxxx,都是你的钱。”
“那我就收下了,谷叔叔。”
“还有这个,这个是小孩的钱,密码都一样。”谷久凌又掏出个红包递给小宝,“小孩,拿着吧,这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
“小宝,接着。”
小宝瘪嘴接过了红包。
“哈哈哈,这孩子害羞,叔叔你们就别盯着他看了。”
谷久凌和何洋心疼小宝,所以才一个劲的看着他,可是小宝不喜欢陌生人的注视,尤其是带着怜悯的注视。
“明非,你在这啊。”
“道长,瑞恩你们来了?”明非笑了,“你们谁抱着小宝一下,我想去卫生间。”
张玄鸣走了过来抱住了小宝。
走出书房,没有几分钟谷久凌和何洋就追来了。
“现在小宝不在,两位叔叔要问些什么?”
刚才两个人一个劲对她眨眼睛,眨得明非想送他们进医院。
“非非,小孩是怎么了,为什么手伸不直?”何洋问,“是受伤了吗?”
谷久凌说:“是吗?非非,应该不是脑……”
“确实是神经的问题,早产导致的偏瘫,整个右边身子都是僵硬的,不过我早就送他去过矫正步态,现在已经很好了,你们要看病历吗?”
两人立马凑过来看小宝的电子病历。
他们拿着明非手机看,明非就说自己去趟卫生间。
洗手出来后,明非就看见两人眼睛红红的。
“为什么好好的小孩会遭那么大的罪呢?”
何洋绷不住直接哭了。
“非非,我们家应该没有白化病的基因啊……”
“大哥,就是基因突变导致的……”
“非非,你受苦了,一个人把小孩养大,还……”
说着说着,谷久凌拉住明非的手:“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倒是宁愿你当时自私一些啊。”
“谷叔叔你们别哭了,他是我的孩子,是一条命,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害命,再说我爱他啊,别哭了,你们都别哭了,我只有湿纸巾,你们将就擦一下。”
两人擦了眼泪,明非说:“没事的,别哭了,你们哭了,我也想哭。”
“不说了,不说了,非非,我们不哭了,你也别哭了。”
明非叹气:“好了,我猜你们还想问我是不是不回来?”
两人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不会回来长住了,我父母都远走他乡遁入空门了,这里不是我的……要是你们想小宝的话,可以来看看他。”
“非非,我知道了。”谷久凌拉着明非又给她一张卡,“不要亏待你自己。”
“好了,话说我饿了,饭好了吗?”
还没有走到书房,明非就听见小宝在闹。
“我要妈妈!我不要张叔叔!妈妈!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妈妈!”
“乖,小宝,你妈妈马上就来了。”
“不要哭了,宝,好不好?”
明非无奈的大声哄他,然后又加快脚步到了小宝那里。
“小宝,嗯?别哭了,妈妈在这里。”
“妈妈,呜呜呜,妈妈,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小宝委屈的向明非抬手求抱。
因为激动不仅脸红眼红,还有一点要抽搐的迹象,又因为右手抬不起来,看起来更可怜了。
“没有不要你,我只是去上卫生间了。”明非安抚他的情绪,“这不是张叔叔和瑞恩叔叔都在嘛……”
“妈妈说他们要抢走我,还去卫生间很久都不回来!”
明非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她说:“你以为我把你送他们了?所以你就哭了?”
“不可以!不可以把我送人!不可以!”
感受到小宝死死抓住明非的衣服,他都这样了,明非只好让让他了。
否则,明非只要说一句好啊那就送人吧,有个人就立马要哭了。
“不送人,不送人,我怎么可能会把你送给别人?你可是我的宝贝啊!”
小宝死死抓住明非的衣服,委屈的说:“可是以前有个老奶奶说……”
“她说什么?”
“呜呜呜,她说,说我是拖油瓶,呜呜呜,让你把我送人……”
明非青筋暴起目眦欲裂,头皮硬生生的跳感觉能嘎那个死老奶。
“我cao才说了,我不会把你送人的,小宝,你和我说这个死老奶是谁?”
“不知道,本来妈妈好不容易同意带我去一次上班的地方,那个老奶奶说了我就被妈妈打了,然后……”
明非快气笑了,小宝还在那里说:“还有幼儿园的人说我没有爸爸的怪物……”
听到这里谷久凌何洋两人干了的眼泪又往外流了。
“然后……呜呜呜,他们说我是拖油瓶,因为我妈妈不和人结婚……”
“有人说妈妈把我送人了就可以和别人结婚生弟弟了,呜呜呜呜……”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爸爸,我不要妈妈结婚生弟弟!不要妈妈把我送人!”
明非听得难过,她抱紧了小宝。
“不会的,不和别人结婚,不把你送人。”
“嗯,妈妈。”
“好了,乖宝宝别哭了,我们吃饭好不好?”
吃饭的时候,小宝都拒绝了一个人坐偏偏要和明非坐一起。
明非能感受到小宝奄奄的,估计是哭伤了。
他可怜巴巴的说:“妈妈,手酸酸的,拿不起勺子了。”
甚至分不清他是真的拿不动还是单纯撒娇。
明非心疼的用勺子喂他,喂完后又给小宝揉揉双手。
“明非,你吃饭,我给小宝按一下。”
张玄鸣吃完了饭,直接上手了。
见此,瑞恩明显加快了速度。
“唔,妈妈,疼。”
小宝眼眶里流出一滴眼泪,看起来可怜极了。
不等明非说话,谷久凌就站了起来。
“小林,轻一些,小孩的皮肉娇嫩。”
“知道了,我会的。”张玄鸣继续按。
“妈妈,我不要张叔叔,他掐我,好疼啊。”
“小林,别按了。”何洋站在张玄鸣身后,“皮嫩,受不了的。”
张玄鸣停手了,有些不知所措。
好歹明非还是个正常人,她为张玄鸣解释。
“好好好,不要了,张叔叔没有掐你噢,你不要这样说哦,我给你揉揉……”
“非,你吃饭吧,我轻轻的给宝揉。”瑞恩和小宝对视,“我会轻轻的。”
“嗯。”
大家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明非就带小宝休息去了,估计他们晚上会来找她,所以她没有锁门。
等到小宝睡熟后,果然有两个人从窗户翻进来了。
明非有些无语,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门没有锁。
“明非,我……”
突然外面有人轻轻敲门。
“小林,你在里面吗?我有话和你说。”
张玄鸣愣住了和瑞恩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出去了。
“瑞恩,你们来这里干嘛?”
“鸣说你可能没有吃饱,所以我们来叫你吃烧烤,可是现在鸣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正确的,谷久林和张玄鸣一聊天就能聊上两小时。
“非,你去吃烧烤吧,我守着宝。”
明非确实饿了,所以没有拒绝。
出门后,恰好遇见了何洋。
“何叔叔?你这么晚还不睡?”
“是的,我一般十点睡,现在还早,非非,你要去哪里?”
“出去买点烧烤。”
何洋有些担心,他说:“女孩子,晚上出门不安全啊,要不我和你去?”
“啊?好啊。”明非也没有拒绝长辈,“我们打车去?”
“不用打车,车库里面有车的。”
车库里面的车都一尘不染,明非看见了熟悉的车一时有些哑然。
“这辆车才保养了送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放到下层,这是小邵经常开的那辆,还有一辆……找了很多人才修好了,但是不是一辆车了。”
明非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是事发的那辆车。
“那辆车不在这一层,小邵的车几乎都在下层……你要看看吗?”
“看看吧。”
何洋带着明非到了下层,看到了那辆最熟悉的车,明非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但是看见了车座套上面的血后,眼神明显抖了一下。
又看到了一个摆件,她终于哭了。
那是她刚刚认识谷邵的的那年送他的一个俗气的天鹅爱心摆件。
其实她和谷邵初中认识后就喜欢上了彼此,然后读了大学明非才敢光明正大的说自己谈了。
但其实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谈了很久的男朋友。
哭了出来,明非觉得好了很多,突然,她看见了一辆重型机车。
她走到那张车边冲何洋说:“何叔叔,我想骑这个,钥匙在哪?”
何洋看了这辆车的编号走到一个柜子后找到了钥匙。
明非打着了火,从坐桶拿出了一个头盔。
“何叔叔,你也骑车吗?这里还有一个头盔。”
“你一个人不安全,我和你去。”
这辆车是明非和谷邵初遇时,谷邵的座驾是当时的最新款,现在也不过时。
看见明非骑了上去后。
“非非,那我坐后座?”
“嗯?何叔叔,你要开吗?”
“不开,你开吧,我坐后座。”
“好,何叔叔,你坐稳了,抓好我的衣服。”
“好,非非,你开慢……”
明非一扭油门,直接飞了起来。
她转头问:“何叔叔你说什么?”
何洋没有料到明非居然这样开车,一时有些害怕。
“快看路啊,非非,别看我,开慢点。”
“噢,好吧,这段路我可熟了,闭着眼睛都可以开。”
要不是现在在车上,何洋都有点想打她了,开车这么野的吗?
到了Y时最热闹的夜市,明非才把车停好,何洋就开始说教她了。
“非非,不是我说你,你太……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刚刚在桥上的时候你居然还压弯?”
明非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哎呀,对不起没有忍住,下次我会注意安全的。”
“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何叔叔,这家的烤鸡脚可好吃了,你一定要吃一些。”
“好。”
“不过晚上还是不要吃太多了。”
“好。”
明非才来时,这家烧烤摊人不多,所以她先点了一些马上烤了吃,剩下的等着他们吃一半时让老板烤。
“非非,你……欸?”
突然,两个年轻女人坐在了明非两人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