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个故事后,夏为仪陷入沉思。
能让动物精准袭击某个人,很像是小说中的苗疆巫蛊之术。
可她看过和南诏国相关的游记,这个世界的南诏,没有那样神奇的本领,顶多是因地制宜,从各种毒蛇虫兽的体内提取毒素,再制作成各种乱七八糟的毒而已。
“郡主看看这个故事,发生在什么地方。”
萧衍低声提醒。
夏为仪立刻翻到下一页的作者自述,里面会介绍这个故事的发生地以及个人感悟。
她快速捕捉到关键信息,这个故事发生在燕云十六州之一的云州,时间节点大约在六十年前。
“云州。”她喃喃自语,“戚家,河东,汾州……”
她脑中闪过什么,突然拉着萧衍问道:
“你这有舆图吗?”
萧衍就知道她能很快反应过来,取来一份大虞疆域图,这种粗略的地图,只要花钱就能买到,上面只记录了山川河流的走势和主要州县,甚至很多地方连比例和城池之间的相对位置都是错的,也不知是没法精确测量还是故意为之。
她将舆图放在桌案上展开,一点一点在上面寻找。
好在这两个地方在地图上有记录,虽然只有两个点。
她想了想脑中的华夏地图,对照来看,这两个地方在现代应该都属于晋省境内,只是都很靠近边缘。
粗略估计,距离应在五百公里左右。
五百公里,对古人来说的确是很遥远的距离,但若是在原来的地方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名声,可能会危害自身,那不远千里,也是值得的。
古代的路不好走,但若是愿意花费三四个月也能抵达,更何况还可以选择马车和水路,会快上不少。
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一甲子,也不一定就是一次性辗转五百公里。
当然,也可能并非是同一家人,只是他们都会这样的本事而已。
夏为仪这场意外收获很大。
只是,等皇帝围猎归来,秋猎便结束了,她回到京城至少也是半个月后了。
她不想等太久,一旦有线索就要立刻查下去。
当下便拿走书和舆图,匆匆去了端王妃那。
端王妃看完那个故事,露出丝威严的杀意。
“你是怀疑那天马场内有人也会这样操控动物的本事?”
夏为仪点头:“非但如此,女儿还怀疑,夫君的死,或许也不是意外。”
端王妃心口颤动,心中百转千回。
她面对的人和事比夏为仪复杂太多,瞬间便知晓了她的猜疑。
当即沉声道:“你放心,母妃立刻让人传信去京城,派人前去查验。”
端王的私印在她那,她说的派人自然是用端王的消息渠道,比夏为仪自己做速度快多了,且足够隐蔽。
有线索后,夏为仪心情放松了很多。
现在便只等皇帝围猎回来,她要去救驾了。
围猎结束的前一天,夏为仪带着两个孩子找了个安静的草地野炊。
猎物是王府侍卫们打来的,蔬菜和果子都是从端王妃那拿的。
把炭火点燃,将切好的肉都放了上去,又摆了个罐子,炖小孩能吃的东西。
夏为仪瞧着离熟透还要很久,便起身去方便了一下。
野外解决不大方便,因此耽误了些时间,等她回来后见两个孩子身边多了个男人。
见周围的侍卫未曾管他,她心中疑惑,走上前去。
“想去打猎吗?叔叔带你们去。”
男人坐在两个孩子中间,企图融入进去,言哥儿默默往旁边挪屁股。
“我不去。”
他已经让娘担忧了一次,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碰危险的东西了。
他当然也想打猎,可不想和这个男人去。
而且这男人瞧着病怏怏,要死不活的,出去了还不知道谁照顾谁。
如果是镇远大将军带着他,那他可以考虑考虑。
裴恒之又看向茹姐儿,桃花眼笑眯眯的,瞧着并不和善。
茹姐儿傲娇地把脑袋往旁边一转。
“哥哥不去,我也不去。”
说完,想起什么,又转过来做了个鬼脸。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认你当爹的。是吧,哥哥?”
言哥儿顿时炸毛。
原来这男人想当他和妹妹的后爹,霸占他们的娘亲。
“你走开。”
他立刻站起来,从身后拽着男人的衣摆想把他拽走。
可男人的哪儿是他能撼动的,饶是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让其挪动分毫。
裴恒之不动如松,甚至慢条斯理帮着翻动烤肉,使其烤得均匀一点。
茹姐儿也加入了哥哥的战斗,一起扯他的衣服,男人倒是依旧没动,只是伸手护着自己腰带。
“你俩可小心一点,若是扯散了我的衣服,让你们娘亲看了我的身体,你们就真要认下我这个爹了。”
兄妹二人立刻傻眼,不约而同松开手,不知所措。
有人上赶着当爹怎么办?
裴恒之掸掸皱了的衣服,继续道:
“你俩放心,我只是对你们娘感兴趣,当然,也会顺便对你们好,放宽心,我不打小孩儿。”
宋知言无言以对,茹姐儿哼哧哼哧喘着气,她词汇匮乏,还不知道怎么反驳对方。
“裴大人不去参加围猎,特意来欺负本郡主两个孩子,是还想被人罩起来打一顿吗?”
夏为仪一来便听到他那不要脸的话。
他骚扰自己就罢了,还来小孩子面前胡说八道,简直幼稚至极。
裴恒之立即黑脸,那莽夫居然告诉她了。
“郡主稍安勿躁,裴某身体不适,不便参加围猎。”
“身体不适就该像尸体一样好好躺着,而不是出来惹是生非。”
裴恒之被骂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揶揄笑道:“郡主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是那姓萧的没给你降了火气,要不要和臣……”
这还有孩子,夏为仪立即变了脸色,一把抽出侍卫的佩剑,朝他砍了去。
她没想怎么样,不过是吓唬对方,见他终于闭嘴,才作罢,只是还握着那把剑。
“抱歉,在下妄言了,在下来找郡主,是为了那盗骊马而来,不如郡主挪步一叙?”
夏为仪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提着剑跟他走远。
茹姐儿眼巴巴看二人离开,小声问言哥儿:
“哥哥,娘会让他当我们爹吗?”
宋知言小脸沉思,想起裴恒之刚才的话,突然觉得不生气了。
说不定,娘在外面已经给他们找了好几个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