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玄龄和夫人卢氏所居住的庭院里。
房玄龄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长袍,显得庄重而威严;
卢氏则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优雅动人。
夫妻二人一同走出房门,登上早已等候在外的华丽马车。
随着车夫一声轻喝,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着向着大明宫的方向驶去。
车内,卢氏轻轻握住了房玄龄那双略显粗犷的大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担忧。
\"那个……老爷啊,您说圣人他会不会已经知晓我将那几个宫女赶出房间之事啦?\"
卢氏轻声问道,声音略微颤抖。
房玄龄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回答道:
\"此事尚不好说,但爱妻莫要过于忧心,即便圣人已知晓,想必也不会过分怪罪于你。\"
说着,他轻轻地拍了拍卢氏的手背以示安慰。
然而,卢氏心中依旧忐忑不安,毕竟那可是皇宫中的宫女,自己如此行为是否会触怒圣上呢?
她忍不住又开口说道:\"老爷,若是圣人为难咱们可如何是好呀?\"
房玄龄微微一笑,宽慰妻子道:
\"放心吧,爱妻。以我的揣测,这等小事未必能引起圣人过多关注。再者说了,就算真有什么麻烦,为夫自会想办法应对。\"
听了丈夫这番话,卢氏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一些,但仍难以完全消除内心的忧虑。
房玄龄悠悠然回过头去,目光落在自家夫人身上,平日里见她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面对邻里间的诸多繁杂琐事,或是家中偶尔冒出的棘手难题,她都能面不改色,三言两语便料理得妥妥当当。
可今日,瞧着她那紧蹙的眉头、微微颤抖的双手,以及眼中难以掩饰的惧意,房玄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别样的感觉,只觉平日里刚强无比的夫人露出这般害怕的神情,当真是有趣极了。
他快走几步,上前轻轻搂住卢夫人的肩头,手掌缓缓摩挲,试图传递些许温暖:
“夫人莫慌,依我看,兴许圣人此番并无恶意,只是想见见你罢了。”
卢夫人听闻此言,微微仰头,望向房玄龄,眼中的慌乱虽未全然褪去,却也因夫君这几句安慰的话,稍稍安定了些,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不多时,马车辘辘作响,很快就稳稳停在了大明宫门口。
卢夫人深吸一口气,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她心里清楚,这可是自己生平头一遭面圣,紧张之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更何况,她一想到之前自己一气之下,将那几个圣上赏赐的小妾 “毫不留情” 地赶出家门,这无疑是公然拂了天子的颜面,心中的害怕便又添了几分,双腿仿若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极为艰难。
立政殿内,静谧得仿若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
李丽质与李孟姜姐妹俩此刻正像两只机灵的小猫,悄无声息地躲在那精美的屏风后面,只探出两个小脑袋,眼睛眨也不眨地静静看着小太监传唤房玄龄夫妇进殿面圣。
只见房玄龄与卢夫人二人,强装镇定,脊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缓缓走入殿中,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待走到殿中央,二人恭恭敬敬地朝着高高在上的唐太宗行礼,弯腰、下跪、叩首,动作标准而庄重,不敢有丝毫差错。
唐太宗端坐在那威严的龙椅之上,微微抬眼,自上而下地打量着这夫妇俩,片刻之后,他突然佯装生气,大手一挥,将手边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发出 “啪” 的一声巨响,怒喝道:
“房卢氏,你可知罪?”
这声音仿若一道惊雷,在殿内炸开,震得卢夫人的身子猛地一抖。
她抿紧嘴唇,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仍强自镇定地回道:
“臣妇,不知自己所犯何罪?请,请,请圣人赐教。”
唐太宗强忍着即将溢出嘴角的笑意,心中暗忖:
这卢夫人倒还真是个硬骨头。
面上却依旧冷峻,继续质问道:
“朕听闻你将朕赏赐给房爱卿的几个小妾统统赶出房府,是也不是?如实回答朕。”
卢夫人听闻此言,心中 “咯噔” 一下,暗叫不好,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直视唐太宗:
“启禀圣人,是,臣妇,有,有将您赐给老爷的小妾全部轰出家门。”
话一出口,她的手心便已满是冷汗,心中更是胡思乱想起来:
完了,这下芭比 q 了,圣人肯定会将自己赐死,卢家一门女子入宫为奴,男子流放边疆充军,自己的夫君房玄龄革去所有官职流放岭南,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想想都害怕。
唐太宗见她这般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旋即又恢复严肃,他朝旁边一名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心领神会,赶忙拿过来一壶御酒,行至卢夫人面前。
唐太宗一脸严肃地望着卢夫人,声音低沉而威严:
“你竟然已经认罪,那朕只能将你赐死了。”
卢夫人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雪,她望着那壶御酒,仿若望着自己的催命符,
可一想到夫君与家族,她咬了咬牙,当即伸出手,毫不犹豫地将御酒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辛辣之感瞬间传遍全身,可她却仿若浑然不觉。
房玄龄在一旁看得真切,心仿若被千万根针扎着,痛得他眼眶瞬间泛红,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抱住自己的夫人,嚎啕大哭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打湿了卢夫人的肩头。
他边哭边哀求道:
“圣人啊,臣恳请您给卢夫人安排风光大葬,微臣爱妻生前也是个极爱面子的人,身后之事万不可马马虎虎啊。”
那声音悲戚至极,回荡在殿内,让人闻之动容。
唐太宗见状,心中十分不解,他微微皱眉,看着房玄龄问道:
“房爱卿,你这是作甚?朕有说过要真的赐死你的妻子吗?你仔细看看酒壶里装的是何物?”
房玄龄听闻此言,一脸错愕,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拿起酒壶,仰头饮了一口,这一口下去,他却愣住了,奇怪了,这酒的味道为何是酸的?
唐太宗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殿内久久回荡,他边笑边摆手:
“好了好了,如此紧张作甚?这里头装的是醋,卢夫人还要装到何时呀?”
卢夫人此刻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睁开眼,她抬手摸了摸嘴角,又闻了闻手中还残留着酒香的空杯,瞪大了眼睛望着唐太宗:
“圣人,您不是要将臣妇赐死吗?怎么会这样?”
唐太宗笑着摇头:
“非也,非也,朕也只是想试探试探你对房爱卿的感情,如今看来,房夫人您不仅是刚烈的女子,也是爱吃醋的妻子。”
言罢,殿内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众人皆露出了会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