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熊雄雄则是一脑袋的包,他低着头叹气道:“这薛、冷两家都是不好惹的,如果没个结果,两家任何一家都可能生吞活剥了他,我倒是横竖一条命,可是万一动静闹大了,只怕会变成影响天下百姓的大事了。”
一旁的师爷看到他这个样子,出了个主意道:“大人,这事不好处理,不如还是进宫面圣由皇上圣裁吧。”
熊雄雄思虑了一番,最终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进宫面圣去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知了皇上。
皇帝一看,勃然大怒,自己明明让薛册在家闭门思过,怎么又闹出了这么大的事!
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当下便命人把相关人等召进了宫里,要细细询问,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抢在皇帝之前,冷星却先被太子请走了。
太子在太子府的偏厅接见冷星,对于此事太子突然出面,冷星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
两位太子府的侍卫带着冷星往前走,冷星从容地跟着,等到了偏厅,见到了太子,其实太子此人虽然平庸,但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冷星一直也觉得太子就是因为过于的善良,才会被宋思尧一次一次利用最后成为了他的垫脚石。
冷星的思绪并没有飞多久,眼前之人便转了身,一双黑漆漆地眼睛看着冷星。
冷星连忙行礼:“臣女冷星,拜见太子殿下。”
“抬起头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冷星心中不由一怔,太子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怎么如今竟然用如此冰冷的声音对自己说话。
不过片刻冷星便稳住了心思,抬头望向太子。
此时的太子面容严峻,似乎很不喜欢眼前之人,不久之后又悠悠地开口道:“听说昨天你家出了一件大事。”
果然来了,冷星微笑着:“不知太子所为何事?”
太子扯了扯嘴角,却没有露出什么微笑来,只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道:“听说昨天有人诬告薛二公子掳走你家三小姐,此事可当真?”
诬告?
这两个字就表明了太子的态度,冷星缓缓扬起脸,双眼淡淡地,看不出神情,只是嘴角却有着一丝近于无的冷笑淡淡道:“太子说的是,薛二宫中掳走了三妹。”
她故意省去了诬告两个字,太子的眼睛一下子怒目圆睁了起来,颇有点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然而冷星却没有半点惧意,那双乌黑的眸子中,仿佛蕴藏了无穷的呐喊。
他把她请来,是为了让冷星闭嘴,不要再提这件事,可是显然,对方好像根本听不懂她的暗示一样,丝毫不肯松口。
太子的心情变得异常烦躁,他早就听说这个女人不简单,今天过招还真是有点拿她不知如何,太子思虑了一番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妹妹也很难嫁出去,你还要固执己见吗?”
听太子的意思,是想要私了,让冷家吃下这个哑巴亏。
“太子殿下,不是冷星固执己见,实在是当时看到这件事的人太多了。”冷星柔柔地说道。
太子哑然,他当然也知道这件事难办,不难办,曾老夫人也不会撑着病体来求他了......
想到此,太子还是一咬牙,冷冷道:“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改口,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会办好。”
冷星却并不着急,反问道:“太子殿下,你要臣女改口,可是熊大人呢?他的那些官差呢?您知道的,熊大人可是连陛下的话也固执己见地不肯听的,到时候如果口供对不上,陛下说我欺君可如何是好?”
太子一下蹙眉紧皱,神情也严肃零几分,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道:“你是什么意思?”
冷星委屈道:“太子殿下,臣女只是害怕,你若是要臣女改口,您看是不是先跟熊大人沟通一下让他一块改呢?”
太子盯着她,一时间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他如果能够说得动那个臭硬臭硬的熊大人,还用的着在这里劝她改口吗!
冷星看着太子那副样子,心里好笑起来,但是面上却道:“不然,太子殿下,您让臣女怎么说臣女就怎么说可以吗?”
太子双眸微眯,不由道:“如是自然是好,你就说你妹妹是和薛二公子幽会,这是个误会,懂了吗?”
“什么?是幽会?不是掳人?这丫头实在是太大胆了,幽会竟然可以说成是劫持,臣女可是完全不知情啊。”冷星仿佛十分惊讶地提高了音量。
太子压下心中那想喷涌而出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道:“你别在这里给我装傻?我问你,到时候陛下问你,你知不知道怎么说?”
冷星浅浅地行了个礼道:“殿下放心,臣女明白。”
太子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走出太子府的冷星笑了笑,这太子还真好糊弄,自己从头到尾都在打太极,根本就是在重复他的话嘛,从来没有表达过会改口供的意思,而太子显然是没有看懂。
皇帝的正殿里,薛家的人,冷家的人,熊雄雄,薛册,冷辰都在,最奇怪的是宋思晨、宋思睿和宋思尧这几位皇子竟然也在侧,看来这个消息传的很快嘛。
冷星慢慢走了进去,曾老夫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冷星,仿佛要吃人般凶狠的目光。
冷星看了一眼曾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深,她早猜到了曾老夫人会亲自来,这次看来,她确实病得不轻,握着拐棍的手一直在微微的发抖,想必正以极大的信念支撑着自己不能倒下去。
皇帝坐在上面,缓缓道:“本来这个案子应该是由刑部和京兆尹会审,但是你们两家都是我大历的大家,所以朕亲自听审,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绝对不会冤了谁。”说完,看了下面一圈人,指着熊雄雄道:“你接着审。”
熊雄雄看着众人,曾老夫人因为年岁已高,陛下特意给她赐座,薛册一副面无表情无所谓的样子,冷辰一副低着头伤心过度的样子,在外人看来,仿佛还是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