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场地精心设置在了御花园之侧,此地繁花簇拥,月色如水,花香与夜色交织,为这场宴会添了几分浪漫与惬意。江思辰、江归砚和陆淮临三人信步于宫道之上,悠然地逛了一圈。
江思辰负手而立,目光在宫阙间穿梭,时不时停下脚步,为身旁的两人介绍各宫的情况。
“阿砚,这宫中的亲疏关系错综复杂,你需知晓一二。”
江思辰微微侧身,目光温和地看向江归砚,“你父亲与我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手足情深,自不必说。而你二皇叔、三皇叔和六皇叔,皆是宁妃娘娘所出,他们自幼一同长大,脾性、行事风格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你四皇叔和七公主,则是玥嫔所生,因母妃早逝,成长之路相较旁人,多了几分不同。此外,还有你十皇叔、十一公主等六位叔叔姑姑,你既然是在这皇城中住着,往后定是要打些交道的。”
说道此处,江思辰的面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他微微顿住脚步,轻咳一声,似是犹豫了一下,才又开口道:“阿砚,有件事你务必放在心上,往后可要离你七姑姑远一些。她……”
江思辰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欲言又止,像是那背后的缘由不便轻易道出。
陆淮临剑眉轻挑,脸上带着几分调侃与揶揄之色,轻声开口道:“此前便听闻人间天武皇朝七公主有个极为特别的癖好,对那男色青睐有加,府中蓄养的面首据说多得都数不过来,我还当是市井流言,夸大其词,如今听五殿下这般言语,看来竟是所言非虚啊。”说罢,他微微摇头,似是对这般奢靡之风颇为不屑。
江思辰闻言,神色略显尴尬,他轻咳两声,不自然地将头偏向一边,避开了与两人对视的目光,缓声道:“虽说七妹行事作风向来乖张,但你放心,今日这场晚宴毕竟是为阿砚接风洗尘,关乎皇家体面,父皇必定有所约束,她今晚大概率是不会出现在宴会上的。”
话语间,既有对江归砚的安抚之意,也透着几分对皇室颜面的维护。
江归砚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对于这宫廷内的复杂关系和奇葩人物,还是难免有些怵头。
陆淮临却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过,五王爷,这七公主如此行事,就没个敢管的?皇宫大内,竟能容她这般放肆?”言语中满是好奇与质疑。
江思辰苦笑一声,无奈地解释道:“她毕竟是父皇的亲女儿,又是父皇的第一个公主,自小就被宠得无法无天,又遇母妃早逝。父皇他虽偶有斥责,却也不忍心太过苛责,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江归砚听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忖:这般人物,若真在宴会上碰上,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他抬头望向夜空,繁星闪烁,可这看似美好的宫廷夜空下,却隐藏着诸多暗流涌动。
江归砚未曾料到,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而他今晚上就要面对那位声名远扬却未曾谋面的七姑姑超乎想象的混账行径。
正说着,前方引路的侍从停住脚步,恭敬地弯腰禀报:“王爷、公子,晚宴之处已到。”
江思辰整了整衣衫,神色恢复庄重:“走吧,阿砚,我们该进去了。”
江归砚深吸一口气,挺直脊梁,随着二人踏入晚宴场地。
只见华灯初上,灯火辉煌,珍馐美馔摆满了一桌又一桌,一众王公大臣、妃嫔皇子早已入座,欢声笑语与丝竹管弦之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然而,江归砚却敏锐地察觉到,在这热闹背后,有几道目光正若有若无地朝自己射来,带着审视、探究。
江思辰款步上前,身姿挺拔,仪态威严,面向一众大臣高声介绍道:“诸位爱卿,今日向你们引荐一位重要人物,他乃朕的皇长子江砚尘与儿媳溪月所出的嫡亲血脉——江星慕,字归砚,是我江氏皇族如今当之无愧的长孙。”
话音刚落,大臣们立即纷纷整衣敛容,跪地行礼参拜,口中高呼着“参见皇长孙”,声浪此起彼伏,震得宫殿都仿佛微微颤动。
待众人礼毕,依次入席。江归砚深知今夜场合特殊,诸多双眼睛都在暗中审视,避无可避之下,他只得端起面前那斟满美酒的酒杯。那酒液在烛光的映照下,仿若流动的琥珀,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可江归砚才将酒杯凑近唇边轻抿一口,辛辣之感便瞬间如同一把烈火,猛地在喉间燃烧起来,让他猝不及防,被呛得连连咳嗽,白皙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
坐在他身旁的陆淮临见状,眼疾手快,迅速将一杯清水递到他的手边,同时不着痕迹地把江归砚手中的酒杯换了过来,而后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烈酒,动作干脆利落,尽显豪迈之气。
江锦墨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微微抬了抬手,笑着替江归砚解围道:“朕的孙儿不过才十七岁,尚在年少,稚气未脱,这酒力怕是还承受不住,便不与诸位同饮了,还望爱卿们莫要见怪。”
大臣们听闻此言,纷纷颔首微笑,齐声说道:“陛下体恤皇长孙,臣等自是明白,哪敢怪罪。”席间的氛围稍稍缓和,江归砚感激地看了一眼江锦墨,又向陆淮临投去一个谢意的眼神,后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无妨。
宴厅内热闹非常,一位身披金甲的老将突然起身,稳步走向江归砚,身后数位大臣相随,迅速将他围住。
一位身披金甲的老将军站起身来,走到江归砚面前,身后还跟着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几人将江归砚围了起来。
就在江归砚不知所措之时,那个老将军开口道:“星慕啊,你还记得我不?”
江归砚摇了摇头。
那位老将军哈哈一笑,说道:“我就知道小殿下不知道,我名唤裴言川,是殿下的副将,现在是二品武将。”
裴老将军指着身旁一位儒雅随和的老人说道:“这个是温墨言,是殿下的军师,现在是当朝丞相。”
“还有他,陆清风。”裴言川又伸手一指:“他是殿下的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