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还是死?
许轻柔面临着一个残酷的选择。
她心中万般不甘。
一千多年的苦修,无数个日夜的参悟,生死边缘的挣扎,才换来了如今化神后期的修为。
距离那传说中的飞升之境,只有一步之遥!
她怎能甘心,就此陨落?
她还有未竟的梦想,还有未赏的风景。
然而,死亡的阴影,已经无情地笼罩下来。
她“看”着远处那道静立的身影,感受着体内残存的那股阴冷、腐朽的力量。
许轻柔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屈辱、不甘、愤怒……种种情绪,在心中疯狂翻涌。
最终,却都被对死亡的恐惧,彻底压垮。
许轻柔缓缓收敛起眼眸中的凶戾,调转方向。
原本极速飞遁的身形,此刻却显得有些蹒跚无力。
她朝着林凡的方向,飞了回去。
每靠近一分,她的心,就越往下沉一分。
终于,她回到了林凡身前。
曾经高傲的头颅,缓缓低垂。
“许轻柔,臣服!”
她单膝跪地,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凡微微颔首,神色平静,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一旁的褚璇玑,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轻柔,太好了……”
她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她与许轻柔,相识千年,情同姐妹。
她是真的不希望,看到许轻柔死在林凡的手中。
林凡并没有理会褚璇玑的欣喜。
对于许轻柔的臣服,他没有任何意外。
没有人想死,尤其是像许轻柔这样,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的修士。
当初的褚璇玑,不也是如此?
“放开神魂!”
林凡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不带一丝感情。
他缓缓抬起手,宽大的手掌,落在了许轻柔的头顶。
许轻柔娇躯微微一颤,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她缓缓放开自己的神魂防御,任由林凡的力量侵入。
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间涌入许轻柔的神魂深处。
在那里,凝结成一道复杂而玄奥的禁制。
禁制无形无相,却又真实存在。
如同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都可能落下。
从此以后,许轻柔的生死,只在林凡一念之间。
感受着神魂中的禁制,许轻柔的心中,一片冰凉。
但她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走吧。”
林凡收回手掌,淡淡地说道。
他转身,衣袂飘飘,朝着无尽妖域之外,缓缓飞去。
褚璇玑与许轻柔,紧随其后。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天际。
许久之后。
久到连空气中残留的淡淡威压,都已消散。
三道模糊的影子,才悄无声息地从虚空中浮现。
仿佛是从另一个空间,硬生生挤入这片天地。
最先显露身形的,是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
她有着惊心动魄的美貌,眉眼如画,肌肤胜雪。
一身雪白色的长裙,紧紧包裹着凹凸有致的娇躯,勾勒出令人血脉贲张的曲线。
裙摆极短,堪堪遮住腿根,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美腿。
最为奇异的是,她头上生着一对毛茸茸的狐耳,身后九条蓬松的狐尾,如燃烧的火焰般,肆意舞动。
每一条狐尾,都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交织缠绕,变幻莫测。
第二个现身的,则是一个身高丈许的魁梧壮汉。
他肌肉虬结,如同铁塔一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黑黄相间的虎斑纹路,隐隐散发着凶悍的气息。
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小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凃九娘,你们仙狐一族,拥有天生的灵瞳,可曾窥探到什么端倪?”
壮汉瓮声瓮气地问道,声音如同闷雷般滚滚。
被称为凃九娘的狐耳女子,掩嘴轻笑,媚眼如丝。
“陆山君,你可真会说笑。”
她声音娇柔婉转,如同黄鹂啼鸣。
“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恐怕已经超越了化神境界。”
“东域落入其手,如今已是定局。”
“我观他先前出手,举手投足间,便将那化神中期的修士灭杀,多半是上界偷渡下来的大人物。”
“这等存在,我又岂能轻易看透?”
凃九娘话语间,虽是自谦,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忌惮。
最后出现的,是一个体型臃肿的胖妇人。
她梳着高高的发髻,满脸雀斑,身材臃肿,几乎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球。
然而,她的声音,却与外貌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娇媚入骨,仿佛能勾魂摄魄。
“妾身倒是听到一些传闻。”
胖妇人扭动着肥硕的身躯,缓缓开口。
“前不久,我手底下的人传来消息,说这人似乎身怀异禀,体质特殊。”
“据说,他能助人突破瓶颈,提升修为。”
胖妇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不知道,这等奇效,对我们妖族,是否同样适用?”
陆山君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朱娘娘,你莫不是利令智昏了?”
“这种事情,你也敢妄想?”
“就不怕靠上前去,被那人直接擒下,剥皮抽筋,炼成丹药?”
朱娘娘闻言,顿时勃然大怒,肥胖的身躯剧烈颤抖。
“陆山君,你竟敢出言不逊!”
她尖声呵斥,声音中充满了怨毒。
“你莫非想与我黑风山为敌?”
“好了,事关重大,我们还是通知霓凰……”
……
另一边。
林凡三人出了无尽妖域,在齐国边缘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上降落。
原本计划直奔青云宗。
无奈许轻柔伤势过重,不得不停下来稍作休整。
褚璇玑熟练地操控飞剑,剑光闪烁间,在坚硬的山壁上开凿出一个简易洞府。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许轻柔进入洞府疗伤。
林凡则降落在山脚。
他双手负在身后,目光落在地面。
一群蚂蚁,正忙碌地搬运着食物,来来往往,秩序井然。
林凡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小时候,在乡下奶奶家住过一段时间。
调皮捣蛋的他,曾经对着蚂蚁窝撒过尿。
结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他的“小兄弟”肿得像个小灯笼。
简易洞府内。
许轻柔盘膝而坐,吞下一枚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