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这时被手机上突然推送的消息给吸引了注意。
#虐待动物，残忍杀害#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与xx动物案#
#重见天日的古堡白骨#
她顿了顿，点进去。
楼下60万的锤子敲到第二声，王思薇紧张地拽紧了裙子，控制不住视线往楼上窗户看。
怎么又和设想的不一样……
江蓠人呢？！
她一点都不想60万买一堆破纸回去，江蓠既然想要这幅《牡丹图》，最起码的一来一回总该有吧？
怎么她一喊价，江蓠就住口了呢？？
拍卖师的小锤子高高举起，王思薇的心也随着锤子被高高提起，预想中和江蓠争这幅画、无意中抬高价钱，并在关键节点卖好让给江蓠的画面没有出现。但王思薇知道，自己真要多花60万买了这幅拿回家就散成碎渣的破画，一定会被王东骂。
而且，也会导致自己今日之行的预算减水。
“——65万。”
锤子落下的最后一刻，二楼窗口传来动静，王思薇面色差点扭曲，回过神发现自己无端端竟然被吓出一身冷汗。
锤子敲响三遍，拍卖师话音落下，《牡丹图》归二楼房间贵客所有。
王思薇垂下眼睑，遮住自己眼里缕缕晦涩。
但她没想到，这丝细微的试探，让自己后面的每个拍品都多了二楼的插手。
和她每次细微考量的瞻前顾后不同。
江蓠的插手蛮横直接，一点不顾念四年室友情谊，恶意来得明晃晃。
——就是故意抬价。
偏偏，她老练得每次都在几轮后极快收手，纯恶心人。
王思薇虽暗恨，但也没有真的很担心，这是她帮雇主拍下的拍品，几十万价格浮动可以解释。
如果江蓠只是玩玩，那么那枚她真正想要的印章，也未必负担不起江蓠恶作剧般的几轮抬价。
想到后面能转手赚的大头，咬咬牙也就拍下了。
二楼，江蓠从雕花木窗的缝隙中窥到王思薇神色，面上细微的一缕变化尽收江蓠眼底，她从手机中分出几缕心神。
“你看看，”江蓠和系统唠嗑，“朕敢打包票，接下来的藏品，是王思薇真正想要的。”
“我加价加不死她！”
【……】
系统的确没想到，江蓠对察言观色研究这么深？
【那你以前的低情商发言是怎么回事？】
江蓠：“？”
有被冒犯到。
“你这个系统还是太年轻。”
她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世界上哪有什么低情商，不过是权衡过后，发现可以得罪的对象罢了。”
【……？】
【退！退！退！】
不健康积极的发言，退出它的数据库！
江蓠：“……”
就这功夫，她还按下号牌，给楼下藏品一口气加了50万。
76号藏品，单次加价不可超过50万，就烦。
楼下，王思薇举着号牌的手一抖。
眼睁睁看着印章总价被江蓠加到了200万。
她深呼吸了几口，面上挤出一派温婉微笑，安慰自己江蓠很快就会撤下关注。
不过比预期多了几十万……
楼上，江蓠盯着手机里一小时转发破万的讨论，手往下划了几道。
很多人都在讨论着关于细化保护动物的法案。
她眼中闪过一抹思考。
“其他国家也是这样吗？”
【什么？】
系统有时即便能捕捉到江蓠所想，但对于一些跨度太大的话题，也会反应不过来。
怎么刷着微博，话题会跳到别的国家？
【你是说别的国家也这样宣传保护动物吗？】
【那是当然，现在国外很多组织……】
“不。”
江蓠在脑中轻声说：“我没有问动物。”
系统电流滋了一声。
江蓠趁机往楼下又举牌子加了50万。
“一个组织、一个群体释放出的信息，用你们这里的话说，带有绝对主观性和引导性。你们怎么能确定，获取到的别处信息是真实的、代表着大群体，而没有对方刻意释放‘你想看的’信息因素。”
【@￥#%￥@%......？？】
【等等、你是说……大数据和信息茧房吗？】
“原来是这个称呼。”江蓠淡淡点头，顺手往楼下再次加价。
楼下，王思薇脸色难看，还要加价时，旁边有工作人员过来提醒，拍卖会开始前提供的资产证明已经超出风险评估。
继续往上加价，需要提供更高的资产证明来验证她的支付能力。
王思薇：“……”
楼上，江蓠听到自己拍下了一枚清朝乾隆年间的书法铭文印章，一愣，随后不在意的笑了笑。
“我的母亲会为我买下这枚印章。”
【母～亲～】
“好吧，”江蓠清咳一声，“我就是故意拍下的，王思薇特地过来这里，她要买的东西，应该有点用。”
那就抢。
反正往上加价，风险她来承担。
65万的《牡丹图》，460万的铭文印章，对身在江家的她来说，暂时算不得什么。
江蓠最大的危机，反而是系统突然冒出的“副作用”提醒。
她至今仍在探究系统的由来。
“叩叩叩……”
拍卖会还在继续，江蓠让工作人员把她拍下的藏品先拿过来，干脆利落签字付款。
等工作人员离开，在系统的指示下，先打开了那幅《牡丹图》。
这是一幅不光经过长久岁月、更是被什么暴力物体破开的残画。
“覆背”，也就是背后那层裱纸近乎脱落；画杆和轴头像被什么砸断，有皴裂木渣。
其余各处也是残的残，破的破。
一幅文物古画，该是由几层不同的“纸”保护着，在这幅《牡丹图》面前，也成了上面浓淡层叠绽放的花瓣中“立体”的一环，碎纸成瓣。
江蓠用内力控制着让整幅画保持拿过来的状态，凌空浮在房间。
耳中并没有听到任何文物声音。
反倒那枚还在盒子里没拿出来的印章，从中传出支支吾吾辨不清楚的古怪声响。
……像个还不太会“说话”的婴孩。
江蓠想起刚才拍卖师的话，听说是因为《牡丹图》损坏后被发现得太迟，部分构造已经造成永久损坏。
它前一个主人拿在手中无处修缮，只好忍痛割爱拿出来慈善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