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公子,姜姐姐他们……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颜忆昕忧愁地看向萧条空荡的玉清镇,一双水汪汪的眼眸里满是担忧。
说话间,她轻咬着下唇,似是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这般模样更是让人心生怜惜。
温怀瑾收回自己有些痴愣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说:“昕儿,不必太过忧心,姜凝芷作为姜家除魔师已经被紧急唤回本家了,至于其他人,目前还没发现。”
“那他们可会有事?”颜忆昕一只手不自觉地揪着手中的帕子。
她早已将玉清镇给找了个遍,这会儿腿脚还有些酸疼,但依旧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没见到什么标记。
“这……我也说不准,不过姜家底蕴深厚,应该会妥善处理的,昕儿不必忧心。”温怀瑾温声安抚着她。
颜忆昕张了张嘴,想提醒他,他们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是陌生人,这般称呼会不会过于亲密了,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早就与这位小侯爷说过了,只是人家嘴上应着,下次还这么喊,她也没法。
颜忆昕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意,作为救命恩人,她心中对他的感激不是假的,只是他这般举动,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颜忆昕转身准备回槐安郡太守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既然现下大家都分散开来,不如就此道别好了。
只是这站的时间着实有些长,她刚一抬脚,双脚竟一阵发软,身子不受控制地就往一侧歪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温怀瑾一个箭步冲上前,伸出手臂,稳稳地将她揽入了怀中。
刹那间,他只觉得怀中软玉温香,鼻息间都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似是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带着些许清甜,又仿若夏夜中盛开的茉莉,透着一股淡雅,温温柔柔地往他心间钻去,让他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仿若从暗夜最深沉之处猛然蹿出,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凛冽气息,如鬼魅般瞬间闪至眼前。
速度之快,好似眨眼间便撕裂了周遭的空气,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丝毫反应。
紧接着,温怀瑾只感觉怀里一空,再定睛一看,颜忆昕已然落入了一个男子的怀中。
帝星澜一袭黑袍,此时好似一座终年不化的冰山,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周身散发的寒意,让靠近他的人都不禁打个寒颤。
他的眼眸里此刻只映着颜忆昕的身影,目光中的偏执犹如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炽热又疯狂。
“昕昕,你没事吧?”帝星澜紧紧搂着颜忆昕,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眼神里的专注好似这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存在了一般。
颜忆昕原本还有些惊魂未定,此刻看清是帝星澜,心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她轻轻摇了摇头,难得对他柔声道:“我没事,就是站久了,脚有些软,多亏……”
没等她说完,帝星澜便抬眸冷冷地看向温怀瑾,那眼神犹如实质的冰刀一般,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温怀瑾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愣了一下,回过神后,眼底闪了闪,开口道:“这位公子,不知你跟昕儿什么关系,我见昕儿险些摔倒,出手相扶罢了,并无恶意。”
帝星澜却根本没理会他的解释,只是将颜忆昕搂得更紧了些。
他抱着颜忆昕转身就走,只冷冷地抛下一句:“她有我,无需你费心。”
语气中的冰冷与不容反驳,如同帝王下达了最严苛的诏令,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颜忆昕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看着帝星澜那紧绷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扭头朝着温怀瑾投去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便任由帝星澜抱着自己离开了。
温怀瑾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一阵兴味,他就喜欢这种如孤狼般护食的对手。
只有这样的,让他征服起来的时候,才会产生更多的快感,尤其是当他的对手亲眼看到他最爱的女人对自己说爱的时候。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亏的,更何况还是颜忆昕那样的尤物,就算没有那个男人。
光想想她被禁锢在身下,泪眼汪汪求饶的模样,那种快慰几乎到达顶峰。
不急,来日方长,先让他们高兴一段时间……
“娘子,我们回家了……”
“爹爹,女儿在海棠坞一切安好,安神香甚是好用,已不再被噩梦惊扰……”颜忆昕伏在案前,手中握着笔,一边思索着一边补充着:“海棠坞花开漫山,很是漂亮,梅花香饼很好吃……”
正写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她心中一惊。
还未来得及回头,腰间便被一双手紧紧搂住。
紧接着整个人就被带入了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霸道的怀抱之中。
“好想昕昕,才刚出去一会儿,便想得要疯了。”帝星澜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声音里透着满足,草药香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可颜忆昕却只觉得如芒在背,娇弱的身躯都僵住了。
她垂眸看向自己双脚上那条长长的锁链,也不知帝星澜用什么材质造的。
轻得几乎没什么重量,却让她感觉冰冷且沉重无比,无声地昭示着她如今被囚禁在这海棠坞的事实。
颜忆昕脸上的表情越发冷淡了下来,她挣扎了一下,意料之中的没有挣脱开,“你难道不知道偷看别人写家书,是件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我没偷看。”帝星澜说得理直气壮,嗅着她的发丝,吻密密麻麻的落下,眼神迷蒙。
颜忆昕要气笑了,慢条斯理地将已经写完的家书对折起来,不让人窥视半分,笑着捅刀:“你难道不会写家书吗?”
她知道帝星澜亲缘寡薄,无父无母,虽不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这么说,肯定扎他心。
然而帝星澜丝毫不在意,手上动作不停,痴迷道:“不会,我只有昕昕你了,你若喜欢,我现在也可以给你写。”
“不要。”颜忆昕拒绝。
她将手中的信纸折好后,嗓音里带上了些恳求:“我想亲自出去把这封信寄出去,总归是许久没给爹爹报平安了。”
她不敢赌,怕帝星澜半路给她截了或者换了,这封家书是她如今心里唯一的慰籍了。
帝星澜一听,俯下身,掐住她的下颌,几乎与她的唇挨在一处,明明吐出的气息是温热的,说出口的话却冰凉无比:
“不许,昕昕哪儿不去,要寄信,我给你寄便是,若不想让我寄,那便不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