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姝扯起嘴角笑笑,瞧着年纪和沈安信一个辈的,喊了一声“叔”。
主要她也不认识眼前人,自从来了沈家除了田里就是田里。
连山上都很少去,左不过都是李姓族人,这个年纪的一律喊叔准没错。
男人乐呵呵一笑,“哎,这不是听说你家又做下新农具了,过来凑个热闹。”
“呵呵,我先去前头看看。”沈玉姝点点头朝一侧走去。
“安信,你这了不得啊,都是些咱没见过的东西。”
“就是,就是,这筛麦子的咱知道,那个呢,做什么用的你快给大伙儿说说呗。”
“对啊,安信,是什么快说说,有什么好东西可别藏着掖着,说出来让大伙开开眼。”
一群大男人七嘴八舌吵起来,比女人的声音小不到哪里去。
沈玉姝听了几句转身走向厨房,里面只有顾氏和何氏母女,沈老太太嫌吵闹先回屋了。
“玉姝,先吃饭吧。”沈玉兰看她进门,忙把饭菜端到桌上。
“谢谢大姐。”沈玉姝先喝了一大杯水解渴,接着才端起碗吃饭。
“饿坏了吧?”顾氏取出怀里的帕子给她擦汗。
即便戴着帽子回来,也是满头大汗。
沈玉姝吃的慢条斯理,“还好,不是太饿。”
中午吃的二米饭,凉拌豆腐,凉拌莴笋,还有一个麻酱豌豆凉粉,全是凉菜。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她指着外头的人问,太阳底下站着也不嫌热。
“刚来不久,都是吃了饭才来的。”
厨房闷热,顾氏在旁边给她打扇边说。
沈玉姝拦下她的手,“娘,我不热,你自己扇吧。”
说完她环视几人,“你们看过了吗?”
说起这个顾氏眉眼间全是笑意,“我都听你爹说了,你说你心思怎么那么巧呢.....”
沈玉姝赫然,知道顾氏误会了,连忙打断她的夸奖。
“娘,娘,出去了咱别这么说,让人家笑话。”
顾氏觑了她一眼,只以为女儿行事低调,不想在外人面前多显露。
何氏母女在旁看着抿嘴直笑,弟妹(二婶)自从有了身孕性子都变了许多。
一顿饭过去,外面的人还说个没完,沈玉姝也不着急上前,只在檐下静静听着。
李林松从人群里挤出来四下搜寻终于找到了人,眼神热切的直奔坐在厨房门口的沈玉姝。
沈玉姝搬着小凳子往后挪了挪,“李叔,您别这么看着我,有什么就说吧。”
李林松嘴巴嗫嚅了几下,抬手指着牛棚背面,“这里人太多,咱们到旁边说吧。”
沈玉姝看了眼他手指的方向,眉心皱了皱。
找什么地方不好偏偏要去厕所附近。
不过她还是走了过去紧挨着牛棚。
李林松跟上去迫不及待开口,“沈丫头,你对打谷机有什么打算?”
沈玉姝略一思索便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摇头,“没什么打算。”
这回答让李林松微张的嘴顿住,半晌对上她的双眼又道:“这两份图纸出自你手,我想靠它们赚些银钱。
图纸我是买不起,不如除开成本,到时卖了我们三七分怎么样?”
沈玉姝再次摇头,“不必了,李叔要用就拿去吧。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价钱不要太高,得让村民们都用的起。”
李林松眼里热切褪去,满是诧异,是他想窄了,到不如一个小姑娘。
“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放心,我本也是赚的辛苦钱。
你不要银子这不行,这样吧,以后你再要雕什么印章尽管来找我,我不收你钱。”
“好啊,这可是李叔你说的,那回头有空了我去找你。”
这话正中沈玉姝的下怀,她也想试试他的手艺,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至于打谷机和谷风机,她也是拾人牙慧罢了。
沈家这半年又是卖菜又是买牛的,眼红说闲话的不少,来问东问西的也不少。
打谷机和谷风机的事父女俩一早就商量好了,要是有村民想做可以去李木匠家问。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话,村民便一哄而散。
毕竟在这太阳底下干晒搁谁都受不了。
院子里剩下沈家自己人和李林松。
沈安信这才腾出手把女儿招到跟前,“姝姝,快来看看做的如何?”
李林松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不自觉握了握拳头,不知为何此刻他竟有些紧张,好像回到了做学徒的时候。
这两件农具前世她只在博物馆见过,还真不好评判东西做的如何。
她试着踩住打谷机的脚踏板,齿轮转动灵便没有任何杂音,只有小小的轰隆声。
中间滚筒上的铁头根根锋利,铁器难得,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机子外壳刷了一层桐油,用的时候爱护些能多用许多年。
谷风机已经有人试过,麦秆分离的很干净,她暗自点头,手艺着实精湛。
她笑着夸道:“很好,李叔的手艺果然没的说。”
得了肯定李木匠和沈安信兄弟来合力把机子抬回柴房。
谷风机的大小正好放进打谷机的斗里,柴房堆着原先杂物房的东西,勉强放下它俩。
要是冬天堆满柴火是决计放不下的,得加紧挣钱了。
等这一季稻子收了,连着后院的菜和肥皂少说也能攒下一百两银子,盖个房子绰绰有余。
沈玉姝去隔壁看肥皂,早上她又多加了两个木盆一共六个可以坚持到下午申时四刻。
温度日渐升高,要一天放三次冰才能维持房间的温度。
她空间的制冰机一刻不停的工作才能赶上皂房用冰的速度。
从杂物房出来,隔壁已经没人,田里有沈宁柏守着,她拐到回了后院,先睡半个时辰再去。
当日下午便听说有人去李木匠家问询关于打谷机的事。
不少人可是在沈家见识过那机子是如何脱种子的。
更有好几人上手试过,东西确实是个实用的。
不过大家猜到做这样一件农具不便宜,所以去的都是家里比较富裕的几乎人家。
沈安信做铁钩花了一两多银子,七十二个铁钩加上耗损用了十四斤铁,一斤铁七十八文,这个价格一经说出顿时吓退了不少人。
让村里其他听信的人打起了退堂鼓,不过后来有人想出了两家共用一台打谷机的法子。
这样算下来一家只用花六七百文,木料可以自己上山砍,只要出个木匠的手工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