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虞溪晚刚下马车,就打了个喷嚏。
逐月连忙上前给人打上伞,嘴里还念叨:“就说等雨停了再过来,你还倔,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虞溪晚偏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逐月,你最近怎么婆婆妈妈的。”
逐月一哽,而后道:“您要是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也不至于事事念叨。”
虞溪晚莞尔,还要说什么,就见酒楼的小二已经迎了出来:“虞公子,鹿夫人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请进吧。”
逐月道:“这鹿夫人来的倒是快。”
虞溪晚眼睛一眯:“心急的人总是要快些的,走吧,进去会会这位鹿夫人。”
小二走在前面给他带路。
这酒楼名叫百酿楼,以百种佳酿闻名,而这家酒楼的东家,正是鹿家。这酒楼的包厢也通通是以佳酿名字命名,小二将虞溪晚带到‘醉生梦死’门口,就停住了脚步,道:“虞公子,请。”
虞溪晚微微颔首,抬步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能闻见一股很淡的酒水清香,夹着一些富贵人家特有的熏香,味道很是奇特。
虞溪晚掀开珠帘,与里面的妇人对上视线。
梁画屏颇为新奇的看着他。
刚刚隔着珠帘,并未看清主人的脸,此时看见虞溪晚微扬的眉目,倒是有种说不出的惊讶——他看着更像是被世家娇养的小公子,目若朗星,龙章凤采。
梁画屏打量虞溪晚的同时,虞溪晚也在打量她。
说起来,这不是虞溪晚第一次见她,但之前都是在宴会上,远远的看上一眼,在虞溪晚的印象里,这位鹿夫人干练精明,是个聪明人。
毕竟是晚辈,该有的礼数不能少,虞溪晚抬手弯腰,恭敬的行了一礼:“鹿夫人。”
梁画屏微笑说:“虞大人不必客气,请坐吧。”
虞溪晚在梁画屏对面坐下,温声道:“今日夫人相约,我本该上门拜访,但我尚在孝期,只好请夫人来此,还请夫人勿怪。”
梁画屏噙着点笑意:“虞大人也是为了鹿家好,我怎会怪罪,听闻商大人是被恶仆杀害的,是个可怜人,也希望虞大人不要太过伤心,保重身体才是。”
虞溪晚道:“多谢鹿夫人关心。”
“虞大人不必客气,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圈子,就直说了,你和云松的事我都知道,这次约见你,也是想跟你谈谈这件事。”梁画屏直接进入正题,道:“不知虞大人,是如何看待我儿的?”
如何看到鹿云松,虞溪晚的第一想法就是:太烦人了。
但当着人亲娘的面,自然不能这么说,虞溪晚斟酌了一下,答道:“鹿公子是个很真挚的人,待人很好。”
梁画屏笑了一声。
虞溪晚挑了挑眉。
“你这是真话?”梁画屏说:“你和他若只是普通朋友,说他真挚无可厚非,但你们这样的关系,你确定是真挚?”
虞溪晚听出一点潜台词,犹豫了一会儿,道:“确实是真挚。”
梁画屏点点头,又问:“你可知道如果云松和你在一起,他就必须舍弃鹿家的一切,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应该问我。”虞溪晚心平气和说:“夫人觉得,财富和权势高于一切吗?”
梁画屏一顿。
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鹿云松说的,财富,权势都不及眼前这个人重要。
年轻人就是无畏,她扯了扯唇角:“可你们的情爱又能坚持多久?据我所知,你并不想和松儿在一起吧?”
在来之前,虞溪晚就料想过梁画屏会问这个问题,那时候他想的是,直接简洁回答。
但此刻,他笑了一下:“我若不想和他在一起,就不会来这里了,鹿夫人不必一直试探我,想说什么, 就直说吧。”
梁画屏大概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直接的人,语气并不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你和云松的事,我不答应,希望虞公子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来纠缠。”
虞溪晚的语气颇为古怪:“鹿夫人为何这么说,你不答应,难道不应该约束好鹿云松,让他别来纠缠我么?”
不等梁画屏回答,他又说:“想来是鹿云松不论如何也想和我在一起,才会让您出此下策。”
“是,松儿是不愿与你分开。”被拆穿后,梁画屏也就不与他兜圈子了,直言道:“但是虞大人,只要我不答应,你就不可能进我们家的门,我是不想让你们难做,才来找你协商的,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虞溪晚拨弄了一下茶杯盖子,轻声道:“从小到大,我赌过很多次,这是唯一一次,快要赢了,鹿夫人,我是不可能放手的,如果您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的话,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梁画屏皱了皱眉。
来之前暗卫说虞溪晚不喜欢鹿云松,说的信誓旦旦,梁画屏才起了棒打鸳鸯的念头,怎么这会儿看虞溪晚,完全没有这种意思。
她有些怀疑的瞟了丫鬟一眼,丫鬟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咳咳....”梁画屏不自然的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你真的喜欢松儿?倘若他不是鹿家嫡子,你还会喜欢他?”
虞溪晚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鹿夫人,我喜欢的是这个人,不是他的身份。”
“如果你们俩在一起,鹿家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不仅如此,我和他爹还得交出鹿家的产业,就为了你们两个的喜欢,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这是您第二次问值不值得了。”虞溪晚叹口气:“您觉得什么才叫值得?抛弃情爱,争名夺利就是值得了吗?”
梁画屏不咸不淡说:“这个世道,名利不比真心重要吗?”
“若是如此,那我便直接用鹿家换鹿云松一颗真心了。”虞溪晚道:“鹿夫人,他敬重你,你也该尊重他才是。”
梁画屏睁大眼睛,没听清似的:“你说什么?”
虞溪晚淡淡说:“他不需要你们强加给他的名利,你们应该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