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兹面色苍白,他摇摇头。
华玦揪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拖下来,跪在地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最好跟本王说实话,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阿吉兹的呼吸有些急促,但嘴角紧紧抿起,他缄口不言。
陈吉祥被门口的侍卫拦住,她大声喊:“他伤得很重,你不要难为他!”
看到她为阿吉兹求情,华玦怒火中烧,他瞥了陈吉祥一眼,转身一脚将阿吉兹踹倒。
阿吉兹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不多时,白色寝衣被血渗透。
陈吉祥对侍卫说:“放开我,你们连我也敢拉扯?!”
侍卫有些犹豫,松开手,她闯进屋子,跪在华玦面前挡住阿吉兹。
她抬起头看着华玦盛怒的脸,理解了什么叫君恩已尽欲何归,有朝一日是不是也会落在自己头上。
“摄政王,您饶了他吧,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救了我的命。”她睁大眼眸,眸子空洞无助。
“你……!”听她这么称呼自己,华玦额头上青筋暴露,剑眉倒竖,一双美目燃起火焰,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阿吉兹忍着胸口的剧痛,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开口:“我救太子妃别有所图,我就是想引诱她,来报复你。”
陈吉祥惊异地转头看着他,他接着说:“她来看望我的伤势,我就向她示爱,她拒绝了……”
阿吉兹疼得几乎晕厥,胸口像火烧一样,勉强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喘息着无法再开口。
华玦刚想发作,被人一把拉住手臂,转头一看,是佐鸣宇。
佐鸣宇看了看屋里的情景,低声对华玦说:“别把事情搞得没有退路。”
华玦有些迟疑,佐鸣宇注视着他,眼眸深沉,轻轻点点头。
他沉着脸转身离去。
佐鸣宇和陈吉祥把阿吉兹扶到床上,让侍卫去找医师,按着陈吉祥的肩膀:“你照顾他一下,我去把霍加叫来。”
他出了门,让侍卫去叫霍加,然后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来到自己的卧房,推开门,果然华玦背着手站在窗前等着他。
他眼眸冷的结冰:“你要跟我说什么?”
佐鸣宇瞥了他一眼漠然说:“明明是你自责无处发泄,偏偏找阿吉兹去泄愤。”
华玦气恼地背过身去看窗外。
佐鸣宇叹了口气:“你们这样闹过多少次,哪一次有好的结果?
你当时怀疑我,大闹明心堂,那是你们第一次分手;
第二次你怀疑容瑾,折磨他们,结果直接把吉祥推到容瑾身边。
你以为凡事还有第三次吗?”
良久,华玦低沉的声音响起:“她有事瞒着我。”
佐鸣宇知道,是吉祥打算在他出征前逃离。
他的目光落在那张雕花大床上,眼神闪躲地压住内心的波澜,轻声说:“如果你能挽回她的心,别的都不重要。”
华玦的气焰消耗殆尽,转眸看着他:“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佐鸣宇有些苦涩地微微笑了下:“你们彼此纠缠这么久,你还不了解她?她吃软不吃硬,你每次都硬来,又有哪次征服了她?”
华玦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佐鸣宇默默转身欲走,华玦叫住他:“谢谢你。”
“你说的对,把她留下我才能经常见到她。”他没有回头,只低声落寞地说。
病房。
陈吉祥看着医师给阿吉兹处理好伤口,他静静躺在床上,脸如白纸,额头挂着汗珠,眉头紧蹙,嘴唇咬的出血。
她用巾帕给他擦着额头的汗,霍加进来了,端着一碗热粥。
“先放下吧,他现在可能疼的吃不下。”
两人坐在他床前,三人相对无言。
“你干嘛要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反而给人落了把柄。”她埋怨他。
阿吉兹勉强笑了笑:“摄政王盛怒之下,只有这样说才能让他泄愤。”
陈吉祥无奈地摇摇头,明明是他自己犯错,反而怪罪别人,她心中充满失望。
午后。
陈吉祥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托着腮,看着那一片士兵把守的后院。
飞檐翘角,重檐叠瓦,现在是备战期间,经常有一些训练负伤的军士来医治。
等到大战开始,会有更多人被送到这里。
容瑾一定夜以继日的工作。
她好像看到容瑾头发束起,穿着浅灰色干净的短衣在做手术,凤眸专注,挺秀的鼻子下,丰满的嘴唇紧闭。
她闻到他迷人的麝香味,他眯起的魅人眼眸,弯起点唇角,他的喘息声,带给自己的甜蜜的快乐和悸动。
那么简单的日子,让她如此难以忘怀,没有万众瞩目,没有攻城略地,没有千秋大业,也没有爱恨情仇。
她将头埋在臂弯里,咫尺天涯。
有人轻轻坐在身侧,她抬头一看,是佐鸣宇。
佐鸣宇看她泪眼婆娑,轻声说:“你不要生摄政王的气,他只是太过内疚,又身处高位。”
“我想见容瑾,你能帮我吗?”她说。
佐鸣宇有些迟疑,眼神闪烁:“容瑾最近很忙,你恐怕见不到他。”
陈吉祥默默地哭了:“我想马上和他离开这里,片刻也不想停留。”
“没有……一丝留恋吗?”他涩涩地说。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转头看了看他,擦擦眼泪,抱歉地说。
佐鸣宇缄默着,眸子中无限伤感。
日暮。
华玦还坐在议事厅的椅子上,屋里只剩下他自己。
他不知道回到卧房要怎么面对陈吉祥。
佐鸣宇轻轻推门进来:“张检说你在这里待了两个时辰了。”
华玦摇摇头,眼眸茫然。
佐鸣宇走到他面前,拿出一个药盒递给他。
华玦不解地看看他,接过药盒打开,揶揄道:“你不会让我给她吃迷情药吧?”
佐鸣宇没好气地说:“你看看是不是迷情药。”
华玦将药丸在鼻下嗅了嗅,眉头蹙起,转眸看着他:“苦肉计?”
佐鸣宇将头侧到一边:“你放心,药量我控制的很好。”
他觉得对不起吉祥,可是这样对大家都好。
是夜。
华玦呻吟不止,陈吉祥惊醒,一摸他的额头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