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佐鸣宇故意在日暮时分,带着陈吉祥来到自己府上。
华玦有些紧张,时至今日,他只能靠皮相来吸引吉祥了,他洗浴后换上一件亚麻色宽松的开领长衫,又在铜镜前往后捋了捋头发。
他以前总是嘲笑容瑾,现在他才知道,如果真的一无所有,只有身体可以出卖,是什么心情。
陈吉祥推门进来,看到华玦有些紧张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他长衫松松系在腰间,乌发垂在身前,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颤抖。
他的样子一看就是收拾过,她明白他的意图,于是直接走过去搂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赤裸的胸口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清新的松柏味道。
他身后就是床榻,陈吉祥侧头看了看,华玦顺从地抱起她翻身上床。
一番云雨后,华玦试探着问:“吉祥,我有事求你。”
“嗯?”她贴在他胸前,轻微喘息着。
“让我去韶州吧。”
陈吉祥没说话。
华玦有点心急,他眼眸闪烁,想再说什么,被陈吉祥打断:“我还想要。”
华玦没想到她说这个,只好赶紧答应:“好。”
一晚上,如此这般三四次,陈吉祥始终没有答应他。
次日清晨,陈吉祥起身穿衣服,华玦再次问她,这次她回答地很痛快:“不行,我已经确定了随行的将军,姜平和阿萧。”
“你……这样完全没有胜算。”华玦拉住她。
“你以为我离开你不行吗?”她冷冷地说。
“太危险了,我不让你去!”他急了。
陈吉祥转头摸着他的脸颊:“你的时代过去了,我的小玦,在床上乖乖等我回来吧。”
华玦睁大眼眸看着她,觉得她冷酷平静。
即日,陈吉祥和阿萧,带着姜平和吴越,寒江和林安,两万安国军,还有攻城器械、粮草,向韶州进发。
韶州城内的叛军,听到这个消息都哄堂大笑:
“朝廷没人了,让妇孺带着两万人来攻打我们,他们恐怕云梯没搭好,就全军覆没了。”
有些猥琐的兵匪说:“听说皇后年轻漂亮,我们要抓活的!”
叛军头子一拍桌子:“好!谁能活捉皇后,等老子登基封万户侯!”
第二天,朝廷的军队一丝动作都没有,连个勘察地形的兵都没过来,正午时分,空中飘来很多孔明灯,灯上写着字:
告城中百姓,明日辰时前,带着贵重财物,躲在地窖避难。
百姓们看到纸条都奔走相告,本身他们也不想跟着叛军和朝廷作对,于是他们按照嘱托,都带着细软躲进了地窖。
叛军头子说:“看来明日辰时他们要强攻,真是妇人之仁,这不是提前泄露军情吗?记住,活捉皇后!”
四千乌合之众一呼百应,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次日辰时。
叛军龟缩在城头严密注视着朝廷的军队,让弓箭手准备好,将石头都堆放好,准备热油,万事俱备,就等他们攻城。
陈吉祥和阿萧远远站在高地上,看着远处的韶州城,高大的城墙伫立在一片平原上,像一只瞌睡的猛兽。
“娘娘,辰时已到。”
陈吉祥一挥手,将士缓缓推出铁架战车,车上装着盆口粗的金属炮筒,他们将准星对准了城墙。
叛军看到对方推出攻城器材,又觉得不像,互相问:“那是什么?投石器?”
旋即,平原上出现阵阵轰鸣,天雷地火间,城墙轰然倒塌,几十盏孔明灯飘到韶州城的上空,灯燃尽坠落,所落之处,火光四射,雷声震天。
一时间,地动山摇,整个城池成了人间炼狱。
城中的百姓躲在地窖里,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天地为之倾覆,都颤抖地互相挤在一起。
姜平带着一万人马从城墙的缺口冲进去,将叛军残部一并绞杀,不接受投降,不留活口。
阿萧带着一万人马包围韶州城,诛杀企图逃走的叛军,一剑一个,手起刀落,鲜血溅到他年轻的脸庞上,更点燃嗜血的快感。
陈吉祥不费一兵一卒,绞杀了四千叛军游匪,城中百姓无一受伤,她承诺给他们重建家园,弥补损失。
她一战成名。
很多年后,人们流传着那场战役的传说:火神坐着轰鸣的铁战车,从天而降,皇后挥手间,一切灰飞烟灭。
还朝后,姜平被封为元帅,统领安国军,阿萧以九岁的年龄,成为副帅。
那些有资历的大将都悔之晚矣,早知道跟着陈吉祥,只打扫一下战场就可以当元帅,恨自己没有先见之明。
华辰大悦,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陈吉祥,他紧紧拥抱她:“皇后,辛苦了。”然后对两万将士说:“犒赏三军!”
不得不说,自从华玦不临朝,华辰内心是有确幸的。
陈吉祥骑在马上,在京城百姓的夹道欢呼声中,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踏着红毯,回到皇宫。
她隐约感觉到,她的心越来越大,小小的京城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野心和欲望,她转头看着阿萧,阿萧也正看着她。
“吉祥,下一步我们要征服四海!”他说。
陈吉祥笑了,阿萧也笑起来,他们俩的笑声快乐轻盈,直冲凌霄。
下朝后,华辰拉着她的手,有些难为情地说:“吉祥,你能偶尔去我那里吗?”
陈吉祥点点头,又说:“今晚不行,我要回太子府跟大家复盘一下。”
“好。”华辰很开心,因为她没有直接拒绝。
其实她没有去太子府,而是直接去了佐鸣宇的府邸。
她跳下车辇,直接往里跑去,管家连忙跟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慢点。”
她推开门,看到华玦正从桌前站起身,她直接跳进他怀里,华玦将她抱起来,眼眸中是钦佩和温柔。
“恭喜你,吉祥。”华玦心悦诚服地说。
陈吉祥真的很开心,她最想得到华玦的认可,她揽着他的脖颈:“你跟我回宫吧,我想你。”
华玦眼波流动,有些伤感地戏谑道:“做你的面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