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南海画地自囚,苏意结束了自己的十年刑期刑满释放后回到某个家。
没有了木簪的束缚,乌黑的长发铺散在床上,映衬着白色床单上的栀子花图案。
张海克轻咬开了杏黄色盘扣,豆绿色的旗袍一点点被解开,他在拆一件属于他一个人的、迟到了六十多年的礼物。
苏意的锁骨很深,张海杏总是打趣说她的锁骨可以用来养鱼。
红色的月季花瓣落在锁骨凹陷处,一叶小舟在水面上摇摆起伏,碾碎了一地红色汁液。
纤细的手抓不住绸布做的床单,只能捏着铺散在床上的栀子花和月季花瓣,在掌心和指间捻出了淡红色的汁液,把白色床单也染上了粉红色。
一大一小十指相扣,更深夜露重,压得花朵不堪重负,花枝轻颤,花瓣散落。
“停……停下……唔嗯……”
一边躲避过于炙热的吻,苏意一边艰难吐字,十个手指都在用力地把人往旁边推。
深红近乎于黑色的落泪痣在动情之时也显出了几分妩媚和诱惑,张海克环抱着苏意翻了个身,瞬间便换了上下颠倒的姿势。
猛然用力的十指狠狠抓住了张海克的胳膊,半滴眼泪欲滴未落地挂在眼尾,连从刺激中缓和过来后的瞪人都变成了撒娇。
被打湿的长发遮不住春光春色,眼尾一抹薄红赛过姑娘梳妆台上的胭脂,以及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欢喜得紧。
“张海克!”
被吼的某人凭借着姣好的腰力支撑着上半身贴近苏意,轻柔地吻去了那半滴泪。
“我的错,对不起!”
“你还笑?你这是道歉的样子吗?”
两只手还保持着十指相扣的样子,苏意借力从坐着变成了直立上身半跪。她还发泄着不满的情绪,却丝毫没有留意到被指责的某人再次变深的眸色。
“我们说好了不许……你为什么还要……你给我出去!”
被人又推又挠的张海克笑容不变地把人揽在怀里哄,什么道歉的话都往外说,就是没有一丁点的实际行动,甚至更加过分地往上贴。
明显感觉到不对劲的苏意用力甩开张海克的手,反射性地就是单手撑着床、扭腰抬脚踹。
后者没躲,而是直接一只手抓住了她踢到自己腰侧的小腿,另一只手搂住了没有任何遮掩的细腰。
粗糙的手指从小腿往上划,发丘指按照记忆里的图册帮她按压穴道缓解不适,同时也能延长一些时间。
“张、张海克”,苏意的两只手撑在身后支撑着身体,顺便借力往后挪,却怎么也挣不开张家人特意练过的发丘指,“你说你都听我的话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用了半晚上的嗓子说话时还带着沙哑,加上一点委屈的哭腔后更是难得一见的软糯甜语,加重的力道在白皙的小腿上再添几道红痕。
“下了床,都听你的。”
张海克的声音听上去比苏意还要沙哑,从开始到步入正轨,他不是在哄就是在哄的路上,却也没见他真的放过她。
“你这样不好……我听到床响了,散架了就不好了……”
“我找专人定做的大床,不会散架的,你喜欢吗?”
被露出的墨色穷奇纹身逼得向后仰躺在床上,面对步步紧逼的张海克只能撑着手肘后退的苏意欲哭无泪地触碰到了和床连在一起的木质护栏。
“张海克,我困了好不好……我想睡觉了……”
换一个地方她的诉求他一定会答应,除了一个地方,也是她现在所在的地方。
“不是说很有力气吗,姐姐?”
苏意从摇摇晃晃的脑子里扒出了张海克今晚突然发疯的原因。
“解语辰?”
她记得今天白天她出去逛街拒绝了解语辰帮忙拎东西,理由就是她自己可以,她有力气的。
一瞬间的停顿之后,苏意脑浆都快被对面的人的动作晃匀了。
“你让他叫你姐姐?”
“好听吗,姐姐?”
“姐姐不是很有力气吗?”
“姐姐为什么不说话了?”
床没散架但是人快散架的苏意一口咬在张海克肩膀上,这才把某个醋到发疯的家伙给暂时压制住。
“他总不能喊我奶奶吧?而且,你跟踪我?你凭什么跟踪我?你为什么跟踪我!”
苏意越说越有底气,越说越生气。
居高临下的张海克停下来的间隙还在给她按摩穴位,顺便小小地揩油。
“你去的那家商场是我们和解家今年合伙的新项目,今天是试营业最后一天。我问你你说你不去,转头就跟人家跑了。”
“我哪儿跟他跑了?”
“你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了。”
“我那是快吃完的时候遇到他,然后他送我离开商场。你脑子是不是全部拿去赚钱了,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你脑补出了个什么玩意儿!”
张海克不说话,只是用那种和他们家族长一样委屈又不说的小眼神看着苏意,让她自己反思。
苏意叹了一口气,抬起用力过久有些酸软的右手抚摸上他的脸,却在看到每一根手指上都遍布着的吻痕后头脑一阵发昏。
冷静,深呼吸,这事要是不弄明白 这心眼子成精的家伙以后不得天天晚上拿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来折腾她。
“当年的事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让你没有安全感我也很抱歉,你说我怎么做才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高傲任性的苏意他喜欢,温声细语的苏意他也很喜欢。
张海克一边享受着这一刻,一边在脑海里头脑风暴怎么让苏意多接受几个条件。
“我想……”
两个人贴着耳朵说话,说完之后张海克期待地看着苏意,后者的脸由红变黑再变红,最后红到能滴血的程度。
“一年太久了,一个月。”
“一个月太短了,起码半年。”
“一个月。”
“三个月起步吧?”
“一个月,再长就免谈。”
“好吧,但是在此期间这个院子你不能让其他人住进来,而且就算出差你也得跟着我一起。”
“……行,一个月之后你要是再拿没安全感说事,你就永远不要踏进我的院子!”
之后的一个月,张家人都能看到苏意和张海克宛如连体婴一样时刻待在一起。
之前说好的回来之后可以时常聚聚也不了了之。
几乎每一个和苏意处得还不错的张家人都来问过她为什么,她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是和张海克打了个赌,具体的她就不肯说了。
张启灵看了看不让自己踏进院子里的苏意,长袖高领的睡裙遮不住从袖口蔓延出来的痕迹。
冷冽的目光看向苏意身后的张海克,后者心里一咯噔。当时只想着讨要好处,一时被惊喜冲昏了头,忘了上面还有个族长压着了。
“赌约结束,我们聚聚?”
面对苏意的时候,张启灵的语气还是很温和的,前者也顺势点了点头,送走了今天的最后一批访客。
这下子,用不善的目光看向张海克的变成了苏意。
当时脑子发昏没想明白的,这几天她都想明白了。张海克哪儿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可怜,就是个借题发挥给自己争取福利的老狐狸。
“一个月——张海克,祈祷你一个月后还能活着吧,呵!”
差点没熬过一个月的反而是苏意。
她做梦都想废了张家人的发丘指和体力,那是什么逆天的存在。她每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死在张海克手里了,但每次张海克都能及时收手。
离一个月的赌约还剩下一个小时,苏意背靠软垫躺在床上,看着张海克收拾好行李准备坐飞机逃命。
这一个月,张海克的得瑟惹怒了大半个张家,就连解家都牵扯其中。
“乖宝,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吗?”
面对张海克的询问,苏意只是回了他一个拜拜的手势,顺便祝福他不要被其他张家人收拾得太惨。
“好吧,乖宝再见,等族长他们气消了我再回来找你。”
“再见,祝你好运!”
苏意的祝福明显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开车来到私人飞机下的张海克“偶遇”了半夜闲的没事干来偷自家私人飞机油的张海杏,她甚至当着张海克的面把没封盖的油桶直接踢翻。
至于备用油桶,别想了,张海杏不可能给他留的。
“张海杏,我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张海杏把吃干净了的棒棒糖用糖纸包起来放进口袋里。
“哦,现在暂时不是了。而且拦着你可是族长亲自下的命令,我又怎么敢违背族长的意思呢?”
吃独食的家伙就应该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