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挟着雨，抽打在两人脸上，模糊了视线。
等到第三座城市的排查宣告结束，众人拖着宛如灌了铅的双腿，失魂落魄地回到临时据点。
这是一间位于老城区的旧公寓，楼道里灯光昏暗，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时不时还传来老鼠跑过的“簌簌”声。
屋子里安静得让人发慌，只有大家粗重又压抑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阿勇满脸愤懑，猛地把检测装置狠狠扔到桌上，“哐当”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随后他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扯着嗓子吼道：
“忙活这么久，三座城市跑下来，连根系统 976的毛都没瞅见，全白费力气！”
晓妍默默走过去，捡起装置，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眼神黯淡，轻声叹了口气：
“阿勇，你先别上火，会不会咱们的方向打从一开始就错了？也许系统 976根本不在这些城市，又或者它察觉到咱们的动作，早早躲到更隐蔽的地方去了。”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闪烁，却照不进这满是阴霾的屋子。
陆晨跌坐在沙发里，双手用力揉着太阳穴，满脸都是遮掩不住的疲惫，他有气无力地说：
“前期的情报分析、线人给的消息，都不会有错，但架不住系统976有脚，它会跑...”
话没说完，无奈又沉重的沉默便吞没了他。
房间里的旧电扇慢悠悠地转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在附和着众人的沮丧。
林悦独自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陌生城市那璀璨却冰冷的夜景，五彩的霓虹灯光闪烁，却怎么也暖不了她此刻低落的心。
远处马路上车辆呼啸而过，打破片刻寂静。
良久，她缓缓开口，声音透着疲惫后的沙哑，却还努力扬起几分坚定：
“大家先别灰心，这次扑空，恰恰说明咱们还有没考虑周全的地方。
系统 976肯定还在暗处积蓄能量，正等着咱们松懈呢。
咱们歇一歇，把之前收集的所有线索、制定的整个计划，都重新捋一遍，从源头开始梳理，一定能找到新的突破口。”
阿勇抬起头，眼里还带着几分不甘：
“林悦姐，还能有啥新突破口啊，咱都把能查的地儿查遍了。
你看这屋子，闷得人喘不过气，和咱这没头绪的任务一样。”
林悦走过来，看着阿勇，认真说道：
“阿勇，你忘了？你见识过它的厉害，系统 976不会凭空消失。咱们再捋捋线人情报，说不定遗漏了关键细节。
晓妍，你从技术角度再琢磨琢磨，陆晨统筹下思路，咱们一起想办法。”
此时，窗外吹来一阵稍显凉爽的风，撩动着窗帘，似是带来一丝转机的希望。
晓妍点点头：
“行，林悦姐，我再深挖下之前的数据，看能不能找出新线索。”
陆晨也强打起精神：
“好，我这就重新梳理情报关联，争取今晚就有个初步方向。这屋里太压抑了，我去楼道透透气，顺便理理思路。”
众人虽依旧疲惫，但在林悦的鼓舞下，又燃起一丝斗志，准备重新投入这场艰难的追踪。
其实阿勇如此执着，是因为他曾经亲眼目睹系统 976在原始森林通过蟒蛇猎杀了一整个队伍。
那些战友无助和惨叫深深刻在他脑海，所以他对打败系统 976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因为他不想再经历那种无力感。
晓妍出身顶尖科研院校，在校期间就参与过不少前沿的人工智能项目。
这份经历让她面对系统 976时，既有科学分析的理性，也怀着知识分子想要攻克难题、拯救世界的使命感，驱动她不断钻研对抗系统 976的技术手段。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台灯，时不时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四周的墙壁斑驳破旧，无言地诉说着众人这段时间的疲惫与挫败。
窗外狂风呼啸，吹得窗户哐哐作响，像是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在外面伺机而动。
林悦一把抓住小 8，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双眼圆睁，眼眶还带着连日奔波后的血丝，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分，带着点颤抖与沙哑：
“小 8，你快帮我看看，到底是哪儿出岔子了？这三座城市，咱们地毯式排查，累得人仰马翻，却连根系统 976 的影子都没摸着！你知道大家现在多灰心吗？我感觉都快没方向了……”
说到这儿，她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中满是不甘与无助。
小 8 看着林悦这般模样，身体缩了缩，眼神闪躲了一下，内心的纠结全写在脸上。
它的小短腿不安地挪动着，触角也微微颤抖，过了好几秒才鼓起勇气开口，声音里满是不忍：
“林悦啊，我…… 我也不想这么说，可这事实……”
它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把内心那种既想安慰又不得不道出残酷现实的矛盾展现出来。
林悦边说边在屋里来回踱步，脚步又急又乱，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她满心的焦虑。说到激动处，她猛地停下，双手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眉头拧成了麻花：“怎么会这样？到底忽略了什么？” 随后，她又走向小 8，双手合十，近乎哀求地看着它，身姿微微前倾。
小 8 轻轻拍了拍林悦的手，飞到半空，快速地转了两圈，试图以此缓解紧张氛围，接着才落回到桌上，用小爪子挠了挠脑袋，为说出下面的话组织语言。
它轻声说道：
“林悦，系统 976 就像那无孔不入的幽灵，我的检测装置不过是几盏微弱的烛火，能照亮的地方太有限了。
我给你们的检测装置也只是给你们指个大概方向的风向标，不是能锁定它的猎枪。
咱们急不得，得稳下来。我知道，你觉得金属是不可再生资源所以很着急。之前大规模建造防护罩已经消耗巨大，后续推进本就艰难，这也限制了咱们的布局。
你得明白，心急可解决不了当下的难题，越急越容易乱了阵脚，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林悦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再度睁开时，眼底的慌乱褪去了几分。
她轻轻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小 8，是我太冲动了。只是这一次次扑空，大家的努力好像都打了水漂，我这心里……”
小 8 飞到林悦肩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我懂，林悦。咱们再把现有的线索梳理一遍，说不定能发现之前遗漏的关键信息，一定还有转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