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潼觉得自己得参与这件事,至少要掌握南浔那边的动态才行。
虽然两人目的不同,但所行之事皆与南浔有关,默契的达成合作。
不过两日,西迁巷那边的案子便得到了解决,除了冥顽不灵的几个人,之前偷偷做出献祭行为的百姓都被释放。
钦天监安排一些人,对西迁巷的百姓进行了洗脑,让百姓们自觉清理河道,且保证不会再做出献祭活人的事儿。
岳潼得到消息的时候,正是岳契认祖归宗当天。
封钺以先夫人娘家人的身份,进入了岳氏祠堂。
岳家的几位族老都很打怵现家主的小舅子,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直接掀了岳家的祖宗牌位。
岳氏祠堂内,封钺看着姐姐的牌位,心脏一阵阵抽痛,又想到外甥女给他的那封信,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吧。
“今有岳氏子孙岳契,德才兼备、至纯至孝,现列入族谱,叩首!”族老高声宣布着,心想仪式快点结束,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原本,私生子入族谱不算什么大事,进了祠堂,磕头禀报祖宗即可。也不知为何,族长非召集所有族老,搞出不小的动静。
岳契下跪磕头,正待族老把岳契的名字写入族谱的时候,封钺站了出来。
族老顿时冒出一身冷汗,落笔的动作下意识停顿,不知族长这位江湖门派掌门的小舅子要做什么。
“等等。”封钺直接开口打断众人的动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封钺的身上,或紧张或期待。
当初,岳庭年娶封倾的时候,还没成为左相,两边说不上低娶,也说不上下嫁。
为此,没人因为岳庭年的婚事上心。
直到岳庭年身居高位,岳氏一下子就立起来了,族老们虽然有话语权,但也知道岳氏的荣辱兴衰都在岳庭年一人身上,自然不敢有丝毫置喙。
随着岳庭年的夫人岳封氏去世,一些人动了心思,想把族内的一些女子送去左相府。
无奈,岳庭年不是一个随意拿捏的人,还有封钺这尊大神镇着,他们送去那些人不死不残就算好的。
好在岳庭年膝下有子,大家即便不满封钺的所作所为,也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毕竟,谁不想好吃好喝的颐养天年,联姻的事儿也就淡了。
现在岳契认祖归宗是好事儿,左相府后继有人,他们才能继续荣光,当然也有部分心思杂的,想着把自家子孙过继给岳庭年。
现下,封钺被岳庭年请了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封钺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岳庭年,“这是阿姐刚怀孕的时候,回天霜阁时留下的。”
岳庭年摸着陈旧的信封,在所有人紧张地视线中把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
信纸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是岳庭年所熟悉的,里面有对孩子的期许,也有对岳庭年的不舍。因为,当岳庭年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证明封倾已经离世。
岳庭年的眼眶渐渐泛红,封倾那么温柔又骄傲的人,却在信上留言,只希望他好好爱护他们的孩子,若再有子嗣,可过继到她的名下。
当初,他和封倾成亲的时候,便承诺过只会有她一位妻子。
那时,封倾还调侃他,会不会纳妾。
他自然否定,毕竟他爱的人只有封倾。
封倾虽身在江湖,却也知道女子的三从四德,只要岳庭年爱她即可,以后因为开枝散叶,不会阻止他纳妾。
岳庭年根本没听进去,直接把封倾扑倒,堵住她的嘴。
至今为止,岳庭年都履行着承诺,而岳契的出生是被算计的意外,若非老夫人,这个孩子他都不会留。
现在看到这封信,岳庭年只能感觉到心痛。
“族长?”族老低声提醒看信的岳庭年,什么情况给个话啊,这入族谱的事儿,还进行吗?
岳庭年深吸一口气,把封倾的信亮出来,“先夫人曾留遗言,岳契可过继到她的名下。”
这可是大事,入了封倾名下,岳契便是岳府的嫡子!
族老们纷纷凑过来,将信的内容看了一遍,“那便遵了先夫人的意,让岳契入先夫人名下。”
岳契没想到,他能从一个私生子变成嫡子。
他转头去看站在祠堂门口的阿姐,这一切都是阿姐的安排吧,否则封钺舅舅不会拿出这封信。
是了,一旦他成了封倾的孩子,便要叫封钺一声舅舅。
认祖归宗的仪式继续,岳契直接成了岳庭年的嫡子。
把名字写在族谱上,所有人对岳契的态度都变了,即便岳庭年以后再有儿子,也无法动摇岳契嫡子的身份。
岳契正式入族谱,左相府开宴,将这件事宣布落实。
宴会上,岳潼来到面容明显消瘦的舅舅身边。
“舅舅,委屈您和母亲了。”岳潼低声歉意道,舅舅是为了她,才伪造的母亲遗书。
封钺闻言,看了外甥女一眼,突然笑了一下,“想什么呢,就算舅舅疼爱你,也不会伪造你母亲的信。”
“啊?”这下轮到岳潼傻眼了。
封钺微微一叹,“我早就看过这封信,就是没给你父亲。”
行吧,岳潼白自责这么多天了。
“舅舅好像不喜欢爹爹?”岳潼很纳闷,爹爹这些年够洁身自好的。
“就是看不上他。”封钺有些任性地说着,也不知阿姐怎会嫁给个读书的,明明有很多武林侠士追求阿姐,结果被岳庭年这个酸腐的家伙捡了便宜。
今日,封钺喝了一些酒,加上那封信的缘故,说了不少关于封倾的事儿。只是每每说到封倾怀孕的时候,都会转换话题。
岳潼陪舅舅喝了一些酒,知道舅舅心情不好。
“岳契见过舅舅。”岳契端着酒杯过来。
封钺抬头看了岳契一眼,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今日,我在此发誓,定会保护阿姐,不会让阿姐受到一丝委屈,如若违背誓言,必然不得好死!”岳契一手举杯,一手发誓,这是他对阿姐的承诺,也是自己的责任。
封钺深深地看着岳契,似乎要把这孩子看个透,片刻后把酒杯端了起来,“不枉潼潼多次来信,为你求得嫡子身份。”
果然是阿姐,岳契感激地看向岳潼。
岳潼咧嘴笑,“都是一家人,我身为姐姐,也会保护小契的。”
封钺和岳契碰杯,喝完酒后,发现岳潼还在傻笑。
“阿姐,好像喝多了。”岳契猜测道。
封钺看了一眼空掉的酒壶,“芽芽,送你家小姐回去休息。”
“是,舅爷。”芽芽马上去扶自家小姐,明明酒量一般,却很贪杯。
“你小子,从明天开始,早起跟我练武。”封钺心想,既然认下这个外甥就不能放任,若成了酸腐书生或纨绔子弟,该污了他姐的名声。
岳契自是应下,舅舅可是天霜阁的阁主,武功不是他一个武将可比的。
岳潼并不知道舅舅要操练岳契的事儿,回房后睡了个昏天暗地。
下半夜,喝了酒的岳潼感觉口渴的厉害。
睁开眼睛,刚准备下地喝口水,便见到内厅的椅子上坐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