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让梁怀叙瞬间慌了神,忙拥着她哄:“我不走,宝宝,我不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这儿的,我陪着你。”
这话没让她恢复到刚才的状态,反而落了眼泪,是之前蓄在眼眶里的泪。
像是委屈的小孩终于等到了那个真正对她好的人。
不是害怕的眼泪,而是释放的眼泪。
可梁怀叙不明,她听到了女生的抽噎声,感受到肩膀上的面料被她的眼泪淹湿了一小块,归结为自己的原因,早在心里骂了自己百八十遍。
“宝宝,不哭了,好吗?”
“嗯。”
阮惊雀听话地止住了自己的眼泪,放开他的脖颈,并往身侧移动了一段距离,拍了拍灰色床单,示意他上来。
“陪我,好吗?”
这个语气里藏着让梁怀叙心疼的恳求。
他应声而上,坐到了她的身边,把她环在自己的胸前,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
他也恳求,希望这样的亲近能缓和她的不安。
阮惊雀双手就这么环在他的腰间,右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靠近心脏的地方,她能清楚地听到,他怦怦的心跳声。
心跳声入耳,她那紧张而又躁动的心似乎得到了疗愈。
他好像一种特效药。
阮惊雀抱着他缄默不语,当下的这种氛围,只想就这样紧紧抱着他。
只是偶一阵雷声骤响,双方都会把彼此抱得更紧,阮惊雀知道,她在被他用力地抱着。
惊雷咋咋呼呼来,猝不及防离,周遭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雨落之音,饶有减轻的趋势,想来今晚的这场闹剧该停了。
可阮惊雀仍不想从男人的怀里起身。
她贪恋这温度,想耍个赖,多待点时间。
良久,靠在他怀里,她低声喃喃道出自己的想当然,“阿叙,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麻烦啊。”
婉转富有磁性的嗓音从上头缓缓飘入耳廓,“我在想,是不是得搬去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这样我才能在遇到同样的情况时,及时出现在你身边。”
梁怀叙轻轻揉搓女生的手臂,试图通过肢体接触给予女生慰藉,“我从来都不会觉得我们阮阮是个麻烦,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相反,我希望你能多依赖我一点。”
他碰了碰她的脑袋,动作儒雅温柔,“宝宝不要多想了。”
阮惊雀抬头,对上那双深邃乌眸,嘴角终于弯起一抹浅淡弧度,“这样惯着我,不怕我以后离不开你了?”
话音刚落,男人突然低头贴上她的唇瓣,浅浅吮吸,两唇相离。
“我,求之不得。”
心跳的声音,在此刻尤为热烈。
男人的目光太过灼烈,阮惊雀心里想着,要是再盯着看,定会被勾得体无完肤,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番控制不住笑意的模样,又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她突然想到,刚刚他说的,“搬去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阮惊雀怕麻烦,忙说:“阿叙,不用搬家,我很喜欢这里。”
而且这样的天气在云江完全是小概率事件,她不想让他迁就,当然,离公司近于他而言每天上班通勤会方便一些,想到这儿,她重新补充:“搬也可以的,离你的公司近,会方便很多。”
梁怀叙大概觉得,云璟公馆除了离市区远,也没什么缺点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喜欢她的喜欢,和阮惊雀同样喜欢这个地方。
既然无法避免这个问题,只能想办法规避。
“宝宝喜欢,我也喜欢,我们不搬,有特殊情况偶尔去住几天没问题。”
他的语气忽而加重,不容拒绝的,“只是以后一遇到今天的这种天气,我要把你绑在身边,时时刻刻看着你。”
好生霸道,可阮惊雀似乎一点都不反感。
梁怀叙感知到女生在他怀里笑了笑,热气喷洒,痒了他的肌肤。
心情好了就成,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两人就这么抱着,卧室里电视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只剩下外头淅沥沥的雨声和这一室的温馨。
未几,鉴于他今天喊她宝宝的次数,阮惊雀忍不住问道:“阿叙,你今天怎么老是叫我宝宝?”
在今天之前,这个称呼阮惊雀从未在他嘴里听到过,因而好奇,她的第六感又告诉她,里面没有这么简单。
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还是蛮准确的。
在她问出问题的下一秒,就听见了男人委屈的声音。
“这还不是跟阮阮学的,你都这样喊别人了,我就这样喊喊你,不可以吗?”
阮惊雀却眉头一紧,“什么意思?”
“你在微博就是这么跟人家说话的。”梁怀叙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你关注了我的微博?”
阮惊雀仰头,着急要个答案的样子让他不禁失了笑,可这个动作真的很容易勾引他亲昵,只一低头,就能吻到她。
梁怀叙向来都不是随意任机会溜走的人,如此,他便听从了自己内心的旨意,低头吻在了她的唇瓣上,吻毕,用拇指碰了碰,和嘴唇感受到的一样,软乎乎的。
他笑,“默默关注也算关注吧。”
他不想让人打扰她,可是他也有私心,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阮惊雀是他的。
除了她自己外,是他一个人的。
可是,梁怀叙知道,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不可以,想要保护好她,就不能在公共平台上公开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阮惊雀大大放了心,跟他解释:“其实宝宝这个词,互联网上都这么叫,没有其他含义的……”
他打断,直言道:“可是我这么叫你,和他们完全不一样,所以你这么叫陌生人,我不喜欢。”
这语气多少带着点哀怨了,阮惊雀很难想象一个称呼竟可以调动他的情绪,与平日里工作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蓦然觉得挺有意思的,就突然也很想逗逗他,往日都是他逗自己,怎么说今天她也要扳回一城。
阮惊雀从他怀里爬起身,与他面对面相望,盯着他狡黠一笑,似带着点狐狸的精明,“阿叙,你是不是吃醋了?”
梁怀叙丝毫不避讳,“才看出来啊?”
阮惊雀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红着脸进一步解释,“可她们是陌生人,我又不认识她们。”
“嗯,陌生人我会更吃醋。”
“那……”阮惊雀倏然直起身子,慢慢凑近他,头一偏贴近他耳朵,用着撒娇的语气道:“宝、宝,不吃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