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痛意难忍,阮惊雀下意识伸出一只手轻捂着,眼前两个男人身形高大,咄咄逼人,她被迫挤进角落。
极为逼仄的一个空间。
阮惊雀不卑不亢,“你们想要什么?要钱?我可以给你们,多少都可以。”
被她咬住手的那个男人冷笑一声,蹲在她面前,他看了眼同伴,嘴角划开一个戏谑弧度,“梁太太,确实值钱哈。”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阮惊雀佯装问他,心里有了数。
毕竟知道华联集团创始人Lion姓什么的除了公司员工,就只有身边相熟的家人和朋友知道。
而且某人跟她说过,爸妈的公司很快就拿回来了。
思及此,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是梁兴鸣找你们来的。”
并非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
阮惊雀的目光尤其坚定,声音亦是,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冷汗早已淹湿了薄裙面料下的后背肌肤,内心的害怕和恐惧也早已将粘糊的不适感覆盖。
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可她知道,在那个人来到自己身边之前,她不能放弃自己,不能放弃任何可以逃生自救的机会。
所以另一只手已悄然摸索进挎在身后的斜挎包。
只见那两人半眯着眸子对视一眼,而后扬起一抹讥诮的笑,紧接着一道不屑的声音响起:“哟,还挺聪明。”
一人不经意间道出事实,另一人反应过来斥责一声,忙勾住同伴的肩,眸底情绪不明,提醒道:“别、乱、说、话。”
这一句像是让他明白了什么,那人立马将目光瞥向阮惊雀。
粗糙黝黑且满是老茧的手一下挑起她的下巴,面部凶煞,语气恶劣,“他奶奶的,跟老子玩阴的是吧?”
阮惊雀嫌恶地将脸别开,奈何力气太小对方毫无反应,下意识地,她就想要借助背在身后的手的力量把他脏手给拿开,不曾想这一动作碰到了手机链,闹出叮铃咣啷的动静,从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两人纷纷往她身后看过去,猜到了什么面色一惊,旋即紧张地扣住她,另一个男的将她的包抢走,翻开,拿出手机。
手机页面赫然是全部通话记录!
扣住她的那个人看见了,抬起手掌欲往下挥,阮惊雀闭紧了眼,身体直往后倾。
预想的巴掌并未落下。
原来是被同伴攥住了手腕,他目光落到最新的通话记录,并没有刚刚打过去的,“算了,反正还没拨出去,鸣哥说了不能轻举妄动。”
“那这手机……”
他思索几秒,“可能会有定位。”说着就开窗扔在路边绿化带里。
一秒关窗。
阮惊雀万念俱灰,一颗含着希望的心渐沉。
这时候,除了等待,她找不到其他出路。
他一定会来的。
“不好了!我们的车被跟踪了!”
前方司机语气有些慌乱,面包车的速度不断飙升。
……
明霖哼着歌从公司地下停车场开车出来,正要寻那道气质温婉的身影,谁知看到一辆白色面包车紧急刹车,接着从车上下来两个男的,不由分说就拽住了一位女生。
这不是绑架吗?
青天白日里,竟有歹人干这龌龊事。
他正开车跟随想要化身正义的使者去解救人家。
突然一个瞬间看清楚了那个女生的模样,正是自家太太!
“操!”
他怒骂一声,偷人竟敢偷到他老板身上来?
是嫌活太久了吗?
明霖猛地脚踩油门,风驰电掣间唰地提速跟了上去,目光紧紧盯着那辆车,不肯懈怠一秒。
他双手控制着方向盘,语音呼出电话控制界面,第一时间给老板打了电话,交代说明太太的情况。
在华联集团会议室正和云江大学生命工程项目负责老师以及公司部门重要技术人员召开会议的梁怀叙,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眉头瞬间紧皱,眼神溢满了担忧和不安。
他一边接通着电话,一边起身往外走,步伐焦急,“定位发我。”
留下会议室里不明情况的众人面面相觑。
路过总经办,他交代一位员工去云江机场接江舒岚,随后几乎是跑着的,去坐总裁直达电梯。
电梯缓缓下沉,他的心却紧紧上提。
空着的手早已握成拳头模样,指甲直往里嵌,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尽管用尽了力气手指还是不自觉地发抖。
平日里的沉稳早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挂了和明霖的电话,梁怀叙接到云江市公安局打来的电话。
“梁先生,您好,我是经济犯罪侦查总队队长程野。关于您助理呈报上来的证据,经调查核实无误,但我们在实施对梁兴鸣的逮捕行动中,确认他已逃逸,您这边如有发现,还请及时通知我。”
梁怀叙关了车门,快速系好安全带,“程队长,我太太现被绑架,极大可能和梁兴鸣有关,我将和您同步定位,还请贵局尽快派人过来,有劳。”
“好的,保持联系,注意安全,如与绑匪对峙,切记别轻举妄动。”
梁怀叙听到电话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及程队长吩咐属下集队的声音。
挂了电话,他将明霖发过来的定位信息连同车牌号以短信的方式同步给程队长,同时也将知道的情况如可能的绑匪人数等一一交代。
做完这一切,梁怀叙将车发动,往定位的位置驶去。
一路上,他都不放弃拨打阮惊雀的电话,可永远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
阮惊雀听到司机的话,猜想可能是明霖或是梁怀叙,渐沉的心似看到了希望般恢复正常跳动频率。
趁两人接收到司机信息后步调一致打开车窗往后看的动作,她奋起往驾驶座的方向扑过去,快速将手刹拉上来后,双手摸到方向盘,她尽量控制往绿化带的方向带。
老旧的面包车因为拉手刹的行为有明显的制动反应,车速放缓,轮胎打滑,加上阮惊雀移动方向盘起了一定作用,面包车车头撞在了一棵树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好在此路段人烟稀少,车辆并不多。
明霖见状乘机一个漂移拦在了这辆面包车前。
面包车里的两个壮汉发现这一切都是阮惊雀搞的鬼,骂骂咧咧的,勾着摇晃步子当即将她从驾驶座的位置上拉下来。
见车已停,或许意识到自己可以获救,阮惊雀顿时鼓起勇气,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反抗,不再唯唯诺诺地躲在角落里,像刚才那样看他们的脸色决定自己做什么,说什么。
可事实是,她的力气终究抵不过两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
一道重力忽地从耳后颈部传来。
阮惊雀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