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朝堂上,面对百官无比强势,一言九鼎。
但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两个国家的差距。
再加上人家是早有预谋。
自己这边又是被动迎敌。
实力不如人家,准备又不如人家充分,一时间她心里也有些后悔。
但是仔细一想,又脑海里又不断出现自己老师的话。
现在只有孤注一掷,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要是直接放弃抵抗,要么被灭国,要么成为乾国的鹰犬。
无论如何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想到此,许时薇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丝坚定的神色。
“来人!研磨!”
许时薇双手背在背后,小声说了一句。
马上便有侍女跪在御桌边上,开始研磨。
等到好了之后,许时薇接过侍女手中灒了墨水毛笔,然后在白布上面写了起来。
这是写给戍守北境的蓝智杰的,就是告诉他稳住局势,她会继续往边境输送兵源、武器、粮食。
写好之后,许时薇亲自把这封‘圣旨’绑在了信鸽身上,然后往窗外扔了出去。
等做完这些之后,许时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站在窗户边上,一双杏眼遥望北方。
脸上全是忐忑之色。
只感觉巨大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个时候,御书房外大太监虞公公尖锐的声音传进了许时薇耳中:“陛下,右丞相余乐阳求见~”
许时薇愣了一下,这下朝还没有多久,余丞相来找自己干什么?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清。
小声对着一边的霁月说道:“月儿,去请余丞相进来吧。”
“是,陛下。”
霁月领命,转身便走了出去。
很快,余乐阳便在霁月的带领下从外面走了进来。
“臣余乐阳,参见陛下!”
余乐阳朝着许时薇拱手行礼。
“丞相不必多礼。”
许时薇朝着余乐阳摆了摆手。
“丞相有何要事?”
许时薇语气虽然冰冷,但是也不失礼貌。
虽然余乐阳是臣,她是帝王。
但是余乐阳是早就跟着她父亲的老臣,也算是她的长辈。
现在又是无条件拥护她的大臣代表。
所以许时薇一直对着余乐阳心存敬意。
“陛下,是裴清的事情。”
余乐阳站直了身体。
缓缓对着许时薇开口。
他来这里,自然是为了裴清刚刚之前和自己说的那件事而来。
余乐阳仔细想过。
要是之前的裴清,或许能够浑浑噩噩在京城活一辈子。
可现在的裴清锋芒毕露。
虽然算不上枭雄。
但也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不甘心一辈子就窝在京城就这么下去,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他在再三思考之后,余乐阳还是决定进宫帮裴清说说话。
“裴清的事情?何事?莫非是裴清又惹事了?”
许时薇淡淡的问道。
她以为是裴清又在外面惹事了,余乐阳这是来为裴清求情的。
毕竟余乐阳和裴清的关系她都明白,现在裴清和余乐阳走得很近,她也都看在眼里。
所以许时薇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
“倒是没有惹事。”
余乐阳面色平淡,语气不卑不亢。
“是他想要带兵迎战乾国的事情。”
余乐阳也没有打什么铺垫。
这件事裴清在朝堂上说过不止一次。
只不过是女帝并没有同意而已。
现在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帮裴清说两句话。
许时薇脸色并没有变化。
只是小声说道:“余丞相,你也知道,裴清不过是个二世祖,从小便不曾习武,朕将他留在京城,又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许时薇一听余乐阳的话,便是知道裴清肯定是见自己多次不同意,所以请眼前的余乐阳来当说客来了。
她只是说了裴清没有武艺傍身。
离开京城会很危险,自己不答应他离开,是在保护他。
但是最为重要的,也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问题她没有说出来。
那便是她担心裴清离开京城之后,会仗着他的身份,营党结私。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有些东西心中明白便也就够了,不一定要放到明面上来说。
余乐阳点了点头:“臣知道陛下所做都是为了清儿好,但是现在的清儿不一样了,他不想浑浑噩噩在京城过完自己的一生,他想要去闯荡一番,想要建功立业,如此才能不负裴大将军之名,让京城那些宵小之辈闭上嘴巴。”
余乐阳一口气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当然,这里面也有裴清的意思。
“确实,现在的裴清和以前不一样了。”
听了余乐阳的话之后,许时薇目光微微一顿,而后便是点头。
裴清的变化她全都看见了。
只是自从登基之后,她便觉得裴清和自己已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后来裴清变了。
她有时候又觉得还是以前的裴清好。
虽然窝囊,但是至少不用担心他离自己而去。
可自从那晚在青楼被抓之后。
裴清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不再像以前那般窝囊。
也不像以前那般对自己百般讨好。
许时薇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总感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离自己彻底远去了一般。
每每想起,心中都是莫名的压抑。
这也是许时薇不肯让裴清离开京城的一个原因之一。
她是真的害怕,有一天裴清真的死在战场上,彻底离自己远去。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会出现这种想法。
现在听了余乐阳的话之后,她脸上表情虽然依旧保持平静,但是心中早就乱成了一团。
余乐阳见许时薇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便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他也没有催促,只是等待着许时薇的下文。
过了许久。
许时薇才看向余乐阳:“朕当真不想裴清离开京城,您是长辈,应当也知道朕的担忧。”
余乐阳愣了一下。
许时薇居然已经对自己用上了敬称。
不管是何原因,都说明她是真的想放裴清离开。
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裴清虽然这段时间有所变化,但应该也不至于让许时薇如此忌惮。
还是说陛下现在是打心里担心裴清会在战场遇到危险?
可这也不对,之前陛下不是不待见裴清吗?
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万万没有想到,陛下对这件事的决心居然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