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感觉胸口好疼,刚刚周三那一脚确实够重。
幸好周三刚刚是仓促之间出手,力道没用全,不然恐怕得断几根肋骨。
不过李义有点惨,被周三正中一脚,现在正坐在地上歇着呢。
刚刚肾上腺素飙升,没感觉到疼,现在安全了,疼痛感就上来了。
旁边的李丽质正抱着李世民大哭特哭。
“阿耶~丽质好害怕。”
一边哭着,一边眼泪鼻涕的往李世民身上蹭。
李世民也不管脏不脏的,心疼的抱着李丽质,眼里全是担忧。
“丽质没受伤吧?”
“丽质没事,多亏了小郎君保护我。”李丽质想起莫问一直护在她面前,也不哭了,邀功一样指了指莫问。
李世民终于转头看向了那个黄毛。
可怜的莫问正揉着胸口喘气。
“嗯?受伤了?”
李世民注意到莫问龇牙咧嘴的,忍不住询问道。
莫问摇摇头,“没事,刚刚被踢了一脚,没伤到骨头。”
又深呼吸一口,看向四周。
“李叔你真厉害啊,还能调动这么多带甲士兵?”
察觉到莫问语气里的怀疑,李世民暗道不好。
“你想多了,这可不是我调动的,是陛下知道丽质被人挟持,特许我带的人。”
李世民急忙在脑子里想了个借口。
莫问还是有些怀疑,这人到底是谁?认识这么久了,只知道他叫李二郎。
可整个大唐,能被叫做李二郎的,没有上千也有八百。
要说他是什么皇亲贵戚,可他天天被老李骂的狗血淋头也不生气。
看到莫问那狐疑的目光,李世民知道得赶紧转移话题,不能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
“我还没说你小子呢,要不是因为你,我大闺女能遭这罪?”
李世民实在想不出什么话题,装作蛮不讲理的样子,又是一把拎着莫问的衣领,让他再一次呼吸到上方的空气。
看着李世民一手抱着李丽质,另一只手拎着自己。
莫问心里的怨念也是爆发了。
“你还怪我?我跟丽质都是受害者啊,不应该怪那个绑架我们的吗?”
莫问伸手一指那边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周三,一脸愤慨。
李世民见莫问被转移了注意,立马借坡下驴。
“说的对,这次也是多亏了你,李叔又欠你一次。”
李世民放下莫问,又拍了拍他的脑袋,故意装作大方的样子。
他就是要气莫问,大半年下来,他也算了解了莫问,这样才能让这小子不继续往下想。
果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感受到头上传来的钝痛,气的莫问一扭头,不想理他了。
心里又给他记了一笔,等长大了气死他。
天天搂着他闺女在他面前晃悠,气死这个女儿奴。
李丽质笑嘻嘻的看着莫问,从李世民的怀里跳下来。
伸手敷在莫问的头上,“小郎君不痛哦。”
这一下莫问感觉自己的死期到了,有些害怕的往李世民那边瞥了一眼。
却看到李世民正‘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们。
还行,没感觉到杀意。
心里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却听到薛礼的声音传来。
“小弟!你没事吧?”
时间往前一些。
薛礼跟着士卒们的步伐,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为了避免麻烦,他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也幸好没有被人发现他跟着,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跟着走了一段时间,他看到了李义,刚刚想上去说两句话。
有看到他们包围了木屋,紧接着李义又冲了进去。
又没过几息,李义抱着莫问和李丽质冲了出来。
后面又紧跟着一个持刀的壮汉。
反应迅速的他立马弯弓搭箭,一箭正中他手肘处。
一路小跑过来,却看到一群士卒正围在一起。
士卒也看到了他,正想警告他不要靠近,那边的莫问冲着他招招手。
“薛大哥,我没事。”
李世民见莫问认识薛礼,招手让士卒放人进来。
薛礼跑到莫问面前,俯下身上下打量一番,又忍不住抓着他转了两圈。
“好了,薛大哥,我真的没事。”莫问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玩具,被一个熊孩子随意摆弄,薛礼的力道太大,让他完全无法反抗。
薛礼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幸好找到你了,不然阿翁非剥了我的皮。”
李世民看着薛礼的样子,心里思绪万千。
薛礼一身白衣,手拿长弓,面貌俊秀,身形健壮。
看着薛礼的样子,他突然感觉像是在照镜子。
“这位郎君,你是…?”
薛礼这才转头看向李世民,中规中矩的给他行礼。
“哦,我姓薛,单名一个礼字,最近借宿在小弟家中。”
李世民点点头,越看薛礼越满意。
比旁边那个熊孩子强多了。
“说起来,小弟被绑架还是因为我呢。”
薛礼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莫问。
莫问一脸懵,怎么个情况?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见他疑惑的样子,薛礼掏出来那张布帛递给他。
莫问拿过来一看,顿时气得他眼睛都瞪圆了。
李世民倒是清楚事情的原委,眼睛终于是看向周三。
察觉到李世民的目光,周三冷冷一笑,他孤家寡人一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怕什么?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现在无比后悔,应该直接跑的,这两个娃娃就留在这里饿死算了。
说不定能跑得掉呢。
此时,其余绕后包围木屋的士卒们也到了。
被几个士卒押着的孙永终于看到了周三,心里的愤恨再也无法压制。
仅剩的右手抽出一名士卒腰间的横刀。
大吼一声就要砍了周三。
不少人都没反应过来,眼看就要一刀劈死周三,却被看着周三的一名士卒踢倒在地。
孙永刚要起身,脖颈上已经被架上了三把横刀。
老实下来的孙永一脸愤恨。
“周三,你个混蛋,老子当初就不该帮你。”
哪知周三冷笑一声,“帮我?你是说当初我走投无路时你给的一张饼?呵呵,这几年老子给你做了多少脏活?你从里面获得的好处,顶不了那张饼吗?”
孙永刚要说话,却被一声略显稚嫩的声音打断。
“够了,我不想听了。”
莫问慢慢走了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周三咬咬牙,腹部那个撕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你小子下手真够狠的,老子的伤口现在还在疼呢。”
莫问瞥了他一眼,很平淡,仿佛刚刚才脱险的不是他一样。
“你也不差了,该下手的时候很果断,可惜,你太贪心了。”
如果他直接跑了,不回来灭口,也没有动什么歪心思,说不定真的能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