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的身体不行了,我知道我又要去渡魂下一个身体了。我真怕我换个身份回来,我所拥有的幸福就消失了。我忍到最后,身体终于支撑不下去了我没办法才去找另一个合适的躯体,当我渡魂后终于找回来,却发现妻子根本不认我,还把我当妖怪要烧死我,我当时刚渡魂回来,身体无比虚弱,别人轻轻打我一下,于我而言也如刀割一般痛。
“只有你,我的小萱儿,你小小一只,看到我的那一刻就哭着要找我,要爹爹抱。可是你娘叫人把我绑起来了。她还打你,说你乱说八道。她怎么敢打你,你那么乖,她居然打你,我想杀了她!”
欧阳少恭青筋暴起,声音神情越来越阴狠,他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宁萱伸手握住他的手,软乎乎的手握住他,欧阳少恭瞬间从暴躁中出来,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后来,你还悄悄找到我,让爹爹带你走。爹带你到了一个小镇上生活,那些日子是我渡魂这么多世最幸福的日子。可是我没想到,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上天判我寡亲缘情缘,不管哪一世皆为孤独之命。因为我,你才早早夭折了。我发了疯的想治好你,可还是离开我了,连魂魄都没有了,我找不到你,我把你尸身埋在衡山的山洞里,在墙壁记下关于你的一切,因为我怕我渡魂后会忘记你。
“小萱儿,你去了哪里,爹爹找了你很久很久。久到我的仙灵已经要溃散了,现在的欧阳少恭是我最后一个渡魂的人,因他胎死腹中,我是直接入胎的,比以往渡魂轻松许多。
“后来我遇到一个女子,她被恶狼围困,我救了她。她看到我墙壁上的字,知晓我的事,她很善良,知道我想找起死回生之法,便邀我去蓬莱,我去蓬莱后,与她日久相对生情成了婚。
“谁知没几年,我躯体到时间了又要渡魂的时候了,回来后,蓬莱已沉入大海。我以为她已死,到处招魂也招不来,后来,我到处找起死回生之法。
“谁知她竟没死,她戴着面具当了我的仆人,也就是我最后渡魂这一世,可笑她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竟没认出来。看着我日夜思念她却从不挑破。”
“可是,外公,你怎么一听娘亲的声音就认出来了。而且还是如今你眼睛看不到的情况下。”李相夷灵魂发问,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欧阳少恭理所当然的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相夷“……”您女儿你闭着眼都能认得出来,妻子只戴个面具就认不出来?他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你妻子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才戴面具,也许她也盼着你认出她吧。”李莲花垂眸,他,曾经也是,盼被认出,又怕被认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惊羽双手抱胸站在一边,不置一词。他现在的感观是,这个外公跟个疯批似的,他说他渡魂后回去想找回妻子被妻子当成妖怪要烧他。正常人也被吓死好吧。想烧他很正常。
还有娘亲,他发现娘亲最好骗了,要是来个人装可怜,他都怕娘亲被骗走了。没准爹就是这样骗了娘亲的。
还有两个弟弟看着也好不到哪去,唉,这个家,没他可不行。
还好外公看着像疯子,现在观察,对娘亲也是真的在乎。
好像家里只有自己和小白猫两个聪明的。
“外公?你们是……”欧阳少恭微微一怔,他的耳朵轻轻动了一下。
“爹,他们是我的孩子。”宁萱拍拍欧阳少恭的手,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外公好!我是李相夷。”李相夷忙上前行礼,他的动作恭敬而有礼。
“外公,我是李莲花。”李莲花也上前问好,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我是林惊羽,外公肚子饿了吧,娘煲了粥还在厨房温着,我这就去给您端来。”
“好,好!萱儿成婚生子了,本就该如此啊,爹爹无数次做梦梦见你长大成婚生子,幸福美满。可是你早早就离开了,你走了后,爹一夜白头,身体虚弱,躯体很快又不行了,只能继续渡魂了。”
林惊羽很快端来了粥,正要喂他。
欧阳少恭哪能让人照顾自己?
他伸手接过粥,自己吃了起来,不得不说动作优雅的人,吃个粥都能赏心悦目,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优雅的气质。
待欧阳少恭吃完后,林惊羽收好空碗,出声道,“外公,你怎么来到这里,还受那么重的伤。”
欧阳少恭冷笑一声,“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另一半仙灵的消息。原来,我的另一半仙灵变成了凶剑的剑灵,却被打造凶剑的后代,后来打入了他后代死掉的儿子的体内。拥有那一半的仙灵的人时常被凶剑的魔气干扰,我就算计他失控时再取回仙灵。谁知到最后我的妻子带人来破坏我的计划。我就这样和另一半仙灵打得两败俱伤。”
“我不甘心,我努力这么多年,功亏一篑。我在最后临死,仿佛看到我的小萱儿了,她向我走来,喊我爹爹。我妻子吃了雪颜丹,恢复了容颜却只剩三天寿命,她早就决定和我一起死,就是最后一天的时候,她带人来找到我的。她死在我身旁,我想,我终于也要溃散了,可是不甘心啊,我还没找到我的女儿。
“最后仿佛冥冥之中有所感召,便来到了此处,万万没想到,竟真的寻到了萱儿。”欧阳少恭如释重负,终于展露出了笑颜,他本就是那如清风明月般的人物,此刻笑起来更是温润如玉,恰似那春日暖阳,令人倍感舒适。
“原来您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啊,难怪浑身伤痕累累,若是我在那时也能与娘亲相遇,那该有多好。”李相夷轻声呢喃,那时海水苦咸,伤口如蚁噬般疼痛难忍,而那碧茶之毒更是苦不堪言。
他正出神之际,蓦然瞧见娘亲正满目疼惜地凝视着他,那眼神中的怜爱之意,仿佛比他自身所承受的苦楚还要深沉。
他忽地对着她展颜一笑,“只要能与娘亲重逢,何时都不算太迟。”
“我的宝宝~”宁萱温柔的唤了他一声,揉揉他的脑袋。
李相夷乖巧的蹭蹭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