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两个名次，让我们揭晓最后的成绩。”
闻许的话音落下，镜头对准了金繁和阎落。
金繁下意识地看了阎落一眼，曾经他每一次的目标都是第一，他也坚信自己的实力会是第一，但是如果第一是阎落的话，他愿意做站在他身后的人。
但阎落哪儿都没有看，他只是直直地看向镜头。
就如，这一路走来，他见识了人间的情爱，悲欢，有无端无由的恨意，也有日渐深久的关心，或许他还有很多不懂的，但那些于他而言，都不重要，这些复杂的感情只是他借着凡人荀梦的身体，玩得一场沉浸式体验游戏罢了。
他唯一在意的是，和那个厉鬼的赌约！
他知道，对方此刻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他。
“从第一次公演到今天中午十二点截止，《星光练习生》的票选第一名得到了三亿六千八百万的投票，而第二名的得票是三亿六千五百万的投票！两个人的差距只有三百万票！”
闻许公布最后的成绩时，故意拖长了语调，制造悬疑感。
“那第一名是金繁……”
场中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提前鼓掌了。
闻许一个大喘气，“还是荀梦呢？”
他这番操作，引起了台下练习生们的不满。
“快说啊！”
“就是！快点公布啊！”
“到底谁是第一啊！”
“怎么会是荀梦？他之前不是……”
“荀梦能有第一？不可能吧？卖惨这么好使呢？”
一直在节目里的选手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猜到中途换导演是因为荀梦进医院了。
闻许拿着手卡，指向金繁。
“让我们恭喜金繁！”
金繁看了阎落一眼，眼神有些抱歉。
“这是你最后一次拿第一了，以后我会追上去。”阎落朝他笑了笑，毫不客气道。
而这句话很大程度上消解了金繁的负罪感。
虽然全网掀起了给荀梦投票的活动，但毕竟事发到投票截止才一个星期，金繁过硬的实力和从第一期就打下的基础，不是后面几天就能追回来的。
荀梦能拿到第二名的成绩，对胡蕊来说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而且后台的数据显示，截止节目录制的晚上八点，荀梦和金繁相差的三百万票已经追回了。
所以真正的第一其实是荀梦。
但是胡蕊出于多方考虑，选择按照规则让金繁当这个第一。
一是因为，怕这个第一让荀梦觉得有负担，他才出了事，胡蕊不想让他觉得这些投票只是对他的可怜；
二是因为这毕竟是竞技类综艺，可能选手的感情很好，但选手的粉丝之间掐架很严重。
给荀梦投票的大多是不混粉圈的路人，出于对初舞台《野心》的喜欢，或者是听说了荀梦遭遇的不公，投了一两票支持，可能今天情绪上来了就投了，但明天就忘了。
而给金繁投票的大多是已经成体系的粉圈，在大粉的组织下，每天打榜支持，这样的粉丝战斗力很强。如果荀梦真拿了这个第一，引起了金繁粉丝的逆反心理，反倒是不好。
而现在的结果，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或许，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不满。
或者不能称为人。
此时，厉氏大楼楼下，李强如坐针毡地又喝了一壶水，难耐地询问助理，“厉总的会还没开完吗？”
那助理瞥了他一眼，“早跟你说了，厉总很忙，要是等不了就请回吧。”
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李强碰了一鼻子灰，但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赔笑着解释，“我等，我等的了，就是麻烦你转告厉总，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说着还打算往助理怀里塞一张卡。
但助理侧过身，不为所动，“您觉得，在厉氏工作的人，会在乎你这点钱吗？”
李强被怼的哑口无言，但也只能强忍着重新坐了回去。
被告到法院的时候，李强都没怎么慌张，随便找了一个相熟的律师就取保候审了，反正，之前的很多事都是灰色交易，他一向做事谨慎，不可能留下把柄的。
但是他刚从看守所出来，就听说了厉总放话要在业内封杀他。
这可给李强吓得够呛，当天早上就来了公司楼下，非要见厉总一眼，但他从天亮等到天黑，也没等到厉总。
助理抱着一沓资料，坐着电梯来到了顶层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等到里面传来消息才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
此时，厉泉正坐在宽敞的办公室内，看着直播间里的画面，面色严肃的像是亏了几个亿，看着直播间里的画面。
“他居然没有拿到第一？明明唱得那么好听，这些人是不是没有耳朵！”
当着阎落的面，厉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各种提要求，但背地里，他把阎落唱得几首歌都下载到自己的手机里，循环播放，甚至初舞台那首惨不忍睹的唱跳，都被他乐滋滋地看了好几遍。
其实，活了上万年的厉鬼有一个难言之隐。
他失眠，很多很多年睡不着了。
直到有一天，他想睡又睡不着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
那声音在许愿，“要是让我遇到一只厉鬼就好了。”
厉鬼觉得很神奇，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人朝他一个厉鬼许过愿了。
所以，他决定去见见这个许愿的人，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一个鬼差。
更神奇的是，听见阎落的声音时，他竟然出奇地能睡着了。
就像是他上万年的等待，都在为了等待这一个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