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的路途漫长而枯燥,邵明珠骑在高大的战马上,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后方。满脑子想的还是王芸熙那一身飞天美女的打扮以及她那如夜莺般动人的歌声。邵明珠不禁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美人乡是英雄冢啊。”
就在这时,郭凯跟几名羽林军骑兵快马加鞭地归队复命。郭凯来到邵明珠面前,拱手说道:“侯爷,我们已将王姑娘顺利送回侯府。”邵明珠微微点头,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可不放心让王芸熙这么一个娇弱的佳人独自回去,万一途中有个闪失,或者被人给抢了去,那他邵明珠可就不是去打王弥了,而是要打回洛阳了!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
祖逖策马靠近邵明珠,神色严肃地说道:“侯爷,在下为此次行军规划了两条路线。其一,经轘辕道、颍川一线。这条路线距离相对较短,虽说轘辕道地势险要、道路难行,但也正因如此,有险可守,便于军队控制行进节奏和防御。其二,沿洛水、汝水一线行军。此路线依托水路,运输辎重和军队行进都会相对便利,而且沿途水源充足,有利于军队的生存和作战。”
邵明珠沉思片刻后问道:“士稚,依你之见,哪条路线更为稳妥?”
祖逖毫不犹豫地回答:“侯爷,在下以为,还是沿洛水、汝水行军更为合适。毕竟这次出征对于侯爷来说至关重要,选择辎重运输顺畅的道路,能确保后续的补给源源不断,为作战提供坚实的保障。”
邵明珠听后,微微眯起眼睛,再次权衡利弊。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好,就依你所言。”随即转头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去,传令下去,喝水必须要烧开了喝,如果谁敢私自喝生水,军法处置!”
祖逖听闻此令,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问道:“侯爷,末将愚钝,不太明白您这番命令的深意。”
邵明珠目光深邃,耐心解释道:“士稚啊,你有所不知。这生水之中,暗藏着诸多看不见的危险。水中可能含有各种病菌和寄生虫卵。我们的将士们一路奔波劳累,身体本就疲惫,如果喝了生水,极易引发腹泻、腹痛等病症。一旦军中多人患病,身体虚弱,如何能上阵杀敌?这战斗力必然大打折扣。我们此次出征,面对的是强敌,不容有丝毫差错。任何可能影响军队战斗力的隐患都要提前杜绝,切不可掉以轻心。”
祖逖恍然大悟,抱拳说道:“侯爷高瞻远瞩,考虑周全,在下佩服!”
邵明珠摆摆手,说道:“行军打仗,细节决定成败。我们不仅要在战场上勇猛杀敌,更要在平日里做好防范,确保将士们的身体康健,才能保持强大的战斗力。”
此时,队伍继续向前行进,马蹄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扬起阵阵尘土。
神阙卫早在大军开拔前就出发了,他们肩负着重要的任务。作为先头部队,既要充当斥候,探查敌情,又要为大军开辟道路,确保行军的安全。李成风则深入敌境进行渗透工作,收集情报,为后续的作战提供支持。而范荣留在邵明珠的身边,协助情报汇总的工作。神阙卫人人配备复合连弩和手雷,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哪怕是遇到敌方的斥候或者先头部队,也能凭借出色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战斗技巧,有自保的实力。
邵明珠深知,此次出征责任重大,每一个决策都关系着将士们的生死和战争的胜负。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谨慎应对各种情况。
一路上,邵明珠不断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环境,思考着可能出现的变数和应对之策。
祖逖也时刻保持着警惕,与邵明珠交流着对局势的看法。
“侯爷,此次王弥叛乱,来势汹汹,我们切不可轻敌。”祖逖说道。
邵明珠点点头,说道:“王弥虽势大,但我军士气高昂,装备精良,只要战术得当,定能取胜。”
“只是这一路上,还需小心敌军的埋伏和偷袭。”祖逖提醒道。
“放心,我已命神阙卫加强侦察,一有风吹草动,便能及时察觉。士稚啊,你要知道我们要从战略上藐视对手,从战术上重视对手。”
祖逖听完邵明珠的话连连称奇,说侯爷真是神人,此话总结的太精辟了。
太阳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行军的队伍上。邵明珠望着远方,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早日平定叛乱,凯旋而归。
夜晚,军队在一片开阔地安营扎寨。邵明珠与祖逖等人围坐在篝火旁,继续商讨着作战计划。
“士稚,明日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预定时间内抵达战场。”邵明珠说道。
“是,侯爷。只是将士们连日行军,颇为疲惫,还需注意适当休整。”祖逖说道。
邵明珠皱了皱眉头,说道:“军情紧急,容不得我们耽搁。但也要关注将士们的身体状况,不可强令。”
“在下明白。”祖逖说道。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禀报:“侯爷,前方发现一小股敌军踪迹。”
邵明珠猛地站起身来,说道:“神阙卫可曾有消息传来?”
“尚未。”士兵回答道。
邵明珠略一思索,说道:“命全军戒备,加强巡逻,以防敌军偷袭。”
众人领命而去,营地顿时忙碌起来。邵明珠望着黑暗中的远方,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只是一场虚惊。
然而,战争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未来的战斗充满了未知和艰险……
等探子来报,这果真是虚惊一场,来的不是王弥的流民军,而是一群逃荒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邵明珠看着这些可怜的百姓,心中涌起一阵悲戚。他走近一位老者,轻声问道:“老人家,你们这是从何处而来?”
老者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说道:“将军啊,我们是从兖州逃出来的。今年这天灾,实在是太厉害了,整个兖州,大旱啊,颗粒无收,没有活路了。”
邵明珠眉头紧皱,又问道:“那其他地方呢?”
旁边一位瘦弱的妇人抢着说道:“豫州、东郡全都大旱,到处都是饥荒。”
邵明珠的心猛地一沉。
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子满眼通红,泪流满面的说道:“将军,王弥的军中也缺粮,他们简直就不是人!我自己的闺女被王弥军掠去充当军粮,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吃人了!”
邵明珠听完,震惊得瞪大了双眼,身子不禁晃了晃。
他想象着那惨绝人寰的场景:饥饿的人们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荒野中搜寻着食物,眼神中透着疯狂与绝望。当他们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时,人性的底线被彻底打破。
孩子的哭声、妇女的尖叫声在一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凄厉。一些人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而活着的人则像饿狼一般扑上去,撕扯着尸体上的肉。那血肉模糊的场景,令人作呕。
邵明珠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原本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恐惧和痛苦,她被无情地拖走,成为了别人口中的食物。而那些吃人的人,面容扭曲,已经看不出丝毫人性的光辉。
邵明珠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和愤怒。他见过人相食的惨烈场面,但他无法想象,这世间怎会比他见过的加更残酷,人竟然可以被心安理得的当做军粮,手段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同胞。
“这王弥,简直是丧心病狂!”邵明珠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邵明珠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还百姓一个太平!”
他看着眼前这些悲惨的百姓,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结束这场灾难,拯救更多的人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