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巽然正坐在守备衙门内翻阅卷宗,突然一名亲兵匆匆进来禀报:“大人,有探子来报,那伙假扮药材商人的人已被发现,他们藏匿在城北外的青云山庄。”
巽然目光一凝,放下手中文书,沉声问:“青云山庄?此处不是附近闻名的善庄吗?怎么会与天极教扯上关系?”
亲兵点头:“是的,庄主号称仁善,家中常施粥济贫,但探子确定,那伙假商人近日出现在山庄,行迹诡秘。”
巽然思索片刻,心中已有定计。他当即起身,带亲兵前往游击将军府,禀明来意,请求出兵围剿。游击将军闻言,虽心存犹豫,但想到天极教恶行累累,终还是点头应允:“好,既然你有十足把握,我便调拨一队人马助你。务必速战速决,莫让贼人走脱。”
次日清晨,巽然率领士兵悄然包围青云山庄。山庄内的庄主正在堂中会客,正是那伙假扮商人的黑岩等人。庄主听闻外头有官兵来袭,顿时神色不安,连忙出门迎接。
“巽大人,不知您率兵包围我青云山庄,有何贵干?”庄主拱手作揖,面上带着一抹谦恭的笑意。
巽然冷冷看着他,开门见山:“近日天极教拐卖孩童、残害百姓,已有确凿证据指向贵庄。现我奉命前来缉拿贼人,若庄主清白,还请配合搜查。”
庄主面色微变,连忙摆手:“巽大人误会了,我青云山庄素来清白,何曾与天极教勾连?更何况,此庄后有定边侯府的投资,您贸然搜查,恐怕要吃罪不起。”
“定边侯?”巽然心头一震,面色顿时冷峻起来。但他很快镇定自若,淡淡说道:“即便有侯府投资,我也不能放任可疑之事发生。庄主若真清白,又何惧搜查?”
庄主见他不为所动,强装镇定道:“巽大人,您还是回去吧,免得得罪侯府惹来麻烦。您只是守备,若非命令……”
话未说完,巽然已然挥手,下令士兵进入山庄搜查。庄主面色骤变,心底已有一丝慌乱,却不敢公然拦阻。
巽然亲自带兵四处搜寻,很快在一处厢房发现了假扮商人的那伙人。
巽然当即喝道:“你们跟我回去受审!”
“商人”等人见此,脸色一变,随即突然发难。刀剑出鞘,喊杀声骤起,山庄顿时陷入混乱。
其中一人武功颇高,双刀如旋风般划过,几名兵丁一时猝不及防,被劈伤倒地。巽然目光一凝,立即出手迎战。长刀一挥,直取对方咽喉。那人双刀交叉挡住,劲气碰撞间,周围空气仿佛都震颤起来。
打斗片刻,巽然找准破绽,一刀将对方斗篷削落,露出真容——正是比武大会上的黑岩!
“果然是你!”巽然冷喝,刀光一转,再次攻去。黑岩阴狠一笑:“巽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身形一纵,刀光剑影在晨曦中交错,瓦片纷飞。
巽然冷喝一声,长刀一扬,刀锋如山河奔涌,正面迎上黑岩的双刀。
刀光交锋 “铛——”双刀与长刀激烈碰撞,火星四溅。劲气四散之下,地上尘土飞扬。巽然刀势沉稳,每一击都如山岳倾压,带着沉重的压迫感。而黑岩则以速度见长,双刀交错如同旋风,企图撕裂巽然的防线。
“巽然,你果然比从前更强了。”黑岩冷笑,双刀一荡,逼得巽然退了一步。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阴冷,“但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巽然没有回应,只是稳住脚步,眼中冷光一闪:“今日,我定要将你这天极教败类斩于刀下!”
长刀再起,巽然脚下猛然发力,整个人如疾风般冲向黑岩,刀锋直指对方咽喉。黑岩双刀交叉挡下,但巽然这一击蕴含山河决的真气,劲道强劲,竟逼得黑岩连连后退。
两人缠斗间,黑岩双脚猛踏桌面,身形腾空而起,跃上房顶。瓦片因他的落地震碎,噼里啪啦地滑落地面。他大声道:“巽然,有胆子就上来!今天让你知道天极教的可怕!”
巽然冷笑一声,脚下一蹬,身形如燕掠起,稳稳落在屋顶。晨曦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刀光剑影映得人眼花缭乱。
黑岩先发制人,双刀横斩,凌厉的劲风刮得瓦片乱飞。巽然不闪不避,长刀迎上,刀刃与双刀碰撞,发出尖锐的金铁交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巽然刀势刚猛,每一击都如雷霆万钧,而黑岩身法诡异,双刀舞得密不透风。两人一个如山河之势,一个如旋风乱舞,刀剑交击间,屋顶已经被震裂大半,瓦片滚滚坠下。
缠斗数十招后,巽然逐渐占据上风,刀势一招快过一招,黑岩的防线越来越薄,额头渗出冷汗,肩头甚至被刀锋划出一道血口。
“就这点本事?”巽然冷笑,刀势陡然加快,带着凌厉的压迫力,步步将黑岩逼至屋檐。
黑岩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漆黑药丸一口吞下。他的气息瞬间暴涨,双目充血,筋脉暴起,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
“巽然,你以为赢定了?让你看看天极教的真正手段!”黑岩嘶吼,刀光如烈焰般卷起,一股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身形快如闪电,双刀如狂风骤雨般袭向巽然。巽然以长刀迎战,刀光与双刀再次交织,但每一击都带着强烈的震荡感,瓦片被劲气震得粉碎,屋顶不断坍塌。
黑岩的力量虽然暴增,但巽然稳如泰山。他一边抵挡黑岩狂暴的攻击,一边迅速调整呼吸,体内山河决的真气逐渐涌至巅峰。
“黑岩,你的末路到了!”巽然大喝,长刀高举,体内真气如山河奔腾,瞬间汇聚于刀锋之上。
“山河决·镇岳!”巽然怒喝,长刀劈下,气势如天崩地裂,整个屋顶在这一击之下轰然垮塌,气浪如波涛般席卷四周。
黑岩拼尽全力挥刀抵挡,但刀气如洪流般压来,将他的双刀震得寸寸断裂。胸口中了一记刀气,整个人倒飞十丈,重重砸在地上。
药效过后,黑岩的体内真气暴走,他惨叫一声,身躯骤然膨胀,爆体而亡,血肉模糊,场面惨烈。
巽然站在废墟之中,脸色微微发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抹了抹嘴,稳住身体,向围拢的士兵命令道:“清点战果,将俘虏押回望月城。”
巽然回到白氏商会后,慕清柔得知他受伤,亲自送来药物。她端着药碗,语气温柔:“巽然,你身为守备,肩负重任,却也需爱惜身体。伤势不治,如何能长久为民?”
巽然接过药碗,感激地看着她:“多谢夫人挂念,我这点小伤不碍事。”
慕清柔微微一笑,月光下显得格外柔美。巽然心中一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却又迅速低头掩饰。他暗自感叹:“夫人端庄大气,心如明镜,真乃世间难得的美人。”但他转念又想到慕灵珊,心中隐隐多了一丝复杂情感。
巽然将目光转向窗外,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天极教的爪牙已经被铲除,但这黑暗远未结束。”
天极教总坛内灯火幽暗,一片森然肃杀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幽刃堂堂主鬼枭跪伏于地,背脊微微颤抖,额头冷汗滚滚。他此刻如坠冰窟,双手紧握成拳,却不敢有一丝不满。
高堂之上,三道身影俯视着他。
最中间的人影端坐于主位,身穿黑金镶边的长袍,手指轻轻敲击椅子的扶手,每一下都仿佛敲在鬼枭的心头。他面容隐藏在宽大的兜帽下,仅露出的下巴呈现病态的苍白,声音低沉而沙哑,宛如从地狱深处传来。
“鬼枭……”他开口,声音缓慢而有力,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村庄被剿,黑岩被杀,山庄如今又暴露,令我们损失惨重。若非用人之际,早该将你当场处决。”
每一个字如同利刃,割裂着鬼枭的神经。他颤声道:“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但属下绝对对教义忠心耿耿,还请再给一次机会!”
大人冷哼一声,兜帽下隐约可见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无底的深渊,凝视之下让人忍不住低头避开。
“机会?”他的声音冰冷,“天极教不养废人。你若再有差池,便自行了断,否则教规处置,不留情面。”
鬼枭连连叩头:“属下明白!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主位的右侧,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缓缓站起。他身穿暗金色战甲,肩头披着黑色斗篷,眉目如刀削般硬朗,嘴角却带着一抹冷笑,仿佛永远带着不屑。他双手抱臂,声音浑厚低沉,却隐隐透着威严与嘲讽。
“鬼枭,你也算天极教的老人了,居然还能败成这副模样,真是丢人现眼。”
金鸣山的目光扫过跪地的鬼枭,如刀刃般锋利:“若换成我暗金堂的人,怎会让官军有机可乘?就算是巽然亲自来,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何足挂齿。”
鬼枭脸色微红,却不敢反驳,只能继续低头。
金鸣山冷笑着转向主位的大人,抱拳道:“大人,既然鬼枭无能,我暗金堂愿意接管望月城的行动。只需几日,便能重新掌控局面。”
大人微微点头,目光移向左侧另一人:“鬼婆婆,你的鬼医堂也该有所表示了。”
左侧的阴影中,走出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她身披黑色长袍,头发花白如霜,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睛却透着令人不安的寒光。她手中拄着一根弯曲的黑木杖,杖头雕刻着一张狰狞的鬼脸。
“呵呵,大人,老身的毒药已然准备妥当,只需安插到合适的地点,那些官军和巽然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她的声音沙哑尖利,宛如铁器摩擦,令人耳根发麻。
鬼婆婆缓缓靠近鬼枭,冷笑道:“鬼枭啊鬼枭,早就跟你说过,凡事要谨慎小心,莫要轻敌。看看你,弄得人仰马翻。”
鬼枭咬紧牙关,低声道:“鬼婆婆,您教训的是……”
鬼婆婆笑声尖锐而阴森:“放心,老身会接手,老身的‘听骨散’可比你的刀剑管用多了。”
大人敲了敲扶手,冷冷道:“暗金堂与鬼医堂接替望月城的任务。至于你,鬼枭,去执行新任务。若有差池,必不轻饶!”
鬼枭顿时大汗淋漓,连连叩首:“属下必不负大人重托!”
大人挥了挥手:“退下吧。”
鬼枭如蒙大赦,匍匐退下后,一股森冷的气息依然笼罩着总坛。金鸣山与鬼婆婆对视一眼,各自冷笑不语,似乎在较量着谁能更快达成任务。
大人最后沉声道:“望月城的布局不能再出纰漏。此地是计划的关键一步,绝不可有半点闪失。”
说罢,他重新靠在椅背上,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