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楼。
二楼某个雅间内。
昨日,文嬷嬷没说是什么法子,只道让她去闻国公府住一晚,所以她昨夜确实在闻国公府住了一晚。
而今日一早她才又听文嬷嬷的,来了这金满楼。
但除了文嬷嬷跟着还有闻煦。
宋若桃眸色沉沉,面上也看不出情绪,她厌恶地看了一眼得知她又要被退婚,笑到现在的满脸得意还有些猥琐的闻煦。
冷声道:“文嬷嬷,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从昨日到现在这么故弄玄虚,你是在耍我吗!你说的法子,到底是什么法子?”
文嬷嬷嘿嘿一笑,她也是估摸着时辰,事情基本已经成了,才道:“小姐莫怪,老奴也是全心全意为了小姐着想,才没提前告知的。”
“老奴现在就告诉小姐。”文嬷嬷说着,指了指闻煦老脸笑得横肉纷飞,道:“老奴的法子,就是闻公子。老奴让小姐吩咐冬夏去请柳映枝到闻国公府,实则闻公子的手下已经着人暗中撸了柳映枝,将她捆绑起来,应当不多时就会送过来。”
“届时,本公子要了她柳映枝的身子,你再来意外撞见此事,告知宋老夫人和关氏,届时,本公子便求父亲母亲,勉为其难来求娶了她。”闻煦满眼的算计,嘴角亦都是得意的笑,接了文嬷嬷的话道。
而后,他挺胸仰头,睨了宋若桃一眼,柳映枝如今是镇北侯府真正的嫡女,镇北侯如今又深得皇上青眼,调查瘟疫真凶这等要事都交给镇北侯去办。
办成,镇北侯的地位更上一层楼,他娶了柳映枝,攀上镇北侯,对闻家对他百利无一害!
而且,听闻柳映枝的玉珠娇生意火爆,日进斗金,那日后她的这铺子,她手里的钱财田产也都是国公府的了。
娶这么个钱袋子还能让镇北侯日后为他们国公府所用,可比娶他这个表妹宋若桃强一百倍了。
届时,他怀里又环香温柔小意,还有钱花,在京中还有了地位。
简直妙哉!
闻煦想着日后的美日子,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而后敛回思绪继续道:“到时候,柳映枝嫁给了,表妹您还愁嫁不给那络瑾之?”
宋若桃很聪慧,听清楚事情始末后,自然很快就窥出了闻国公府包括闻煦心底里的算盘。
她暗暗冷笑一声,而后不动声色轻吐出一口气,半垂着眸,睫羽低垂,让人看不见她眼底情绪,佯装赞同道:“此法子,还当真是一举两得。”
又抬眸,望向文嬷嬷笑道:“文嬷嬷也当真是为了我的婚事劳心费神,真是辛苦你了,我日后定要好好赏你!”
“只是你是如何与舅父舅母商量的此计谋的?”她又循循善诱追问。
文嬷嬷弯腰低着头,一听二小姐要好好赏她,她脸上的笑更深了,没过脑子直接顺着话道:“回小姐,也不是老奴找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商量的,是他们见何小娘教训柳映枝的计谋不成,又得知提亲乌龙的事,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才想的此法子,告诉的老奴。”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到底是小姐的亲舅舅亲舅母,那心肯定也是向着小姐的,且此举最后既替关氏给柳映枝寻了好亲事,也能成全小姐,所以老奴听了此计谋就告知小姐了。”
文嬷嬷的声音荡在屋内,字字句句入耳,而坐在圆桌旁,闻煦对面的宋若桃听后,眸光微闪。
她很快提取到关键信息,朝文嬷嬷瞧去,表情意味不明道:“舅父舅母对我和母亲的事当真了如指掌啊,看来少不了文嬷嬷你的功劳,既如此,母亲当时被何小娘找上,撺掇母亲答应的也是你了?”
一听宋若桃这般问,文嬷嬷高兴过了头的脑子,才恍然觉得自己方才说多了。
但,她也就错愕了一瞬,也就恢复神情,如今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计算被她发现,她背地里是国公夫人的人又如何,于是,道:“是。”
听到这儿,闻煦倒是插话解释了,“那柳映枝上次害得我的命差点丢了,还捅破了环香之事,曝出我养外室骗婚的不实谣言,害得我们闻家被戳脊梁骨到现在。我母亲父亲有怒气,借何小娘的手教训教训她,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表妹我们是一家人,你不会在这个时候了,较真起来怪我们吧?”
宋若桃的嘴角推动眼尾,露出一抹高兴的笑,眼睛黑而亮,望着闻煦道:“我,自然不会。”
随后,她起身,踱步到窗边。
听到她的话,又见她这笑,闻煦继而也跟着得意一笑,但眼底多少存了鄙夷望着起身站在窗边的宋若桃。
冷笑一声,她之前装得再清高再傲慢又如何,在利益面前,她还不是与寻常人一样,会为了自己干算计损害他人的事。
呵,假清高!
“算着时间,柳映枝应该快被掳来了,表面还是快些离开这个房间去隔壁等着吧。只是需要表情听着动静,待我事完后,再闯进来撞见不迟。”
说完,递了个眼神给文嬷嬷,文嬷嬷会意,道:“闻公子,催情香已经准备好了,是最低贱勾栏窑子里的浓烈的催情香,只需闻一口,保准柳映枝失了神智,任由人摆布。”
文嬷嬷的话音刚落,却见背对着他的宋若桃,又慢悠悠开了口。
“闻国公府先为了泄愤教训柳妹妹,拿我母亲当冤大头,现在,又为了攀附镇北侯,让柳妹妹不得已嫁给你,又拿我当这个炮灰。事成,你们只需要将所有一切丢给我让我背锅,就能一面攀着镇北侯府高升,一面花着柳妹妹的钱财好养着早亏空的闻国公府,如此坐享其成!”
她笑出了声,扭头回看闻煦,表情沉冷如水,“表哥,我们还真是一家人啊。”
闻煦听到她的话,又与她的眼睛对视后,心不自觉咯噔了一下,他确实慌了一瞬,担心宋若桃要反悔。
但,又想到事已至此,柳映枝肯定已经被他的人控制绑住了,她现在就算反悔也无济于事。
于是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道:“宋若桃,你现在后悔也晚了,柳映枝现在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住了,你现在一个人,有文嬷嬷在,也休想去镇北侯府通风报信!”
“文嬷嬷!”言罢,他冲文嬷嬷喊了一声。
文嬷嬷得令,当下就上前抓住宋若桃一只胳膊,控制了她,正要强拉着她走。
宋若桃却冷笑一声,淡然开口:“是吗?晚了吗?”
言罢,她另一只手猛地打开面前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