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举办的招标会的邀请函都是内定的,其他公司若想参加招标会,要么拥有第一的实力,要么参加云家额外举办的格斗赛,只有第一名才有资格进入招标会。
能进入云家招标会的集团公司都是各行业的第一,也只有云家有这个威望能聚齐全世界的第一。
若是一个普通公司能在招标会上大放光彩,那不仅能得到云家的支持,甚至还能跻身全球排名,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和财富。
当时薄氏摇摇欲坠,濒临破产,薄懿听说云家举办的招标会,他便想抓住这次能让薄氏起死回生的机会。
于是他毅然决然参加了那场不要命的格斗赛,云辰至今还记得薄懿当时的口气有多狂妄,不过,他最终用实力证明了自己有资格狂妄。
“他为什么一定要参加招标会?”白栀问道。
她记得没错的话,那个时候薄懿才二十岁,是在他接手薄氏前,还是接手薄氏后?
薄萱说薄懿是在二十出头,因为薄老爷子突然病重,便不顾众人反对,凭一己之力把他推上薄氏董事长的位置,把振兴薄氏的重任交给了薄懿。
“我记得他当时是代表薄氏争取的。”云辰说道,若是薄懿是为个人,那他一定会被云家招揽。
尽管当时薄懿不为薄氏,他也根本看不上云家,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荣耀地位和数不尽的财富。
白栀听了云辰的话,更加肯定那个时候薄懿已经接手薄氏了,只是那时候薄氏已经濒临破产,不仅有内忧还有外患。
而他尽管成为薄氏的掌权人,可却是名不正言不顺,只有薄老爷子力挺,这也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的地步。
他不仅被薄氏内部的股东排挤、轻视,更是被外界的人嘲笑、怒骂,可他也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但却不是他喜欢的事。
“那他是怎么拿到入场资格的?”白栀更加好奇这件事。
云辰把云家的地位抬得那么高,当时薄懿也只不过是刚进入行业的新人,他孑然一身,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支持,他该怎么办?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不过确实很有意思。”云辰淡淡一笑。
“他拿什么换的?”白栀知道这个行业的残酷,弱肉强食,稍不留神,一步错就会步步错,被打入万丈深渊,再也起不来。
想必薄懿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为了一个看不清未来的薄氏,真的值得吗?
“半条命。”云辰突然看向白栀,脸上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半条命?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栀听了只觉得可怕,怎么会有这样的制度,难道生命就那么可笑,那么不值钱吗?
“生命值不值钱,就要看有没有人在乎了。”云辰突然变得可怕,让白栀忍不住想远离,“若是有人在乎,那定是千金难买,若是没人在乎,就是一文不值。”
“不管有没有人在乎,能活着就是一种幸运。”白栀反驳云辰的话。
“你说得对,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云辰眸色变得深沉,他看向大堂的十字架若有所思,“这个世界就是残酷的,那些高贵的人拿生命玩乐,而总有低贱的人对此趋之若鹜,你说该是谁的错呢?”
云辰对此深有体会,他出生在有权势有威望的云家,可他也不愿与之同流合污,可他也没得选择,谁让他生来就姓云,这个姓氏就是他的枷锁,他永远都摆脱不掉。
他恨这个规则,恨这个制度,甚至憎恨整个云家,可他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世界,因为除了云家,还有千千万万个同样的云家。
这个世界始终是两级的,有高贵的就有低贱的,这是没办法改变的,是自然的选择。
云辰并没有跟白栀详细说明关于云家的格斗机制,但他的话却足以让白栀知道有多残酷,多血腥。
“他当时该多绝望啊。”白栀心痛到落泪,他才二十岁,就要承担起如此重的责任,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又怎么会拿命去搏?
“可他也做到了,也证明了自己,他是唯一一个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云辰是佩服薄懿的,可他身为云家人却不能与他结交,因为他也是第一个拒绝云家的人。
薄懿通过那次招标会不仅帮薄氏引进了资金,让薄氏起死回生重新站稳脚跟,更是让薄氏在整个国际上都大放光彩。
这几年薄氏的地位一直在上升,薄懿又是拥有新时代头脑的人,通过他不断地创新,薄氏已经无人能敌了。
那个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商会就快要适应不了这个社会了,已经面临瓦解了。
“你其实是羡慕他的吧?”白栀从云辰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异样。
“怎么这么说?”云辰突然被看穿心思,脸上的表情都藏不住了。
“我猜的。”白栀知道他不会承认,只是敷衍一笑。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好久没这么放肆的聊天了。”云辰彻底不隐藏了,他也想做个真实的人,只是没有机会。
“你也挺有趣,你说的话总让人捉摸不透,虽然你把自己真实的情绪都藏了起来,但其实你是个很简单的人。”白栀只见过云辰两次,但好像已经对他深有了解。
云辰的一句话能让人品出多个意思,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表面意思就是他想让你知道的。
白栀真的说对了,云辰与她相谈甚欢,他很喜欢她这样的直接,没有拐弯抹角,没有闪烁其辞,更没有猜忌和疑虑,和她谈起话来总是放松的。
云辰已经很久没这么放肆的大笑过了,自从她走了,他就越来越不像自己,越来越喜欢隐藏,有的时候连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带着伪装。
“你看,你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没事就多笑笑嘛,即使爱笑也不会有人把你当傻子。”白栀也是个爱笑的人,因为白薇就很爱笑。
白栀印象中的白薇总是笑着的,即使生活不顺、处处受阻,她也依然是笑着的。
“这句话是谁跟你说的?”云辰刚刚还是笑脸,只因为白栀的一句话就忽然变了脸。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句话是谁告诉白栀的,这对他很重要。
“什么话?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吗?”白栀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得急切。
“很多人都知道?”云辰问道,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对啊,我们在国内长大的孩子都知道。”白栀淡淡道。
云辰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心情变得很沉重,“是了,她也是中国人。”
白栀还是不明白,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我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的。”云辰再次轻叹一声道,眼神都是惆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