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容不得乐易多想了。
从鹿凌霜刚才呼救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会了,再拖下去,里面的余清欢肯定活不成了。
陶然当然舍不得让他冲在前头,她给鹿凌霜发消息:“凌霜姐,你再退后一些……”
然后又对乐易说:“易哥,我来!”
她率先冲了进去!
乐易也不矫情,他立即打开绘本,随时准备画启界符,如果事态不妙,立即打开结界!
他眼睛盯着陶然,看到她冲进房间,虽然只是一段十米不到的距离,她却一路火花带闪的,空气中某种滞留的力量,像陡然收紧的网一般,卷向陶然,但无一例外地被陶然的念力弹开,在弹开的瞬间,激起一朵朵金黄色的焰火,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无疑十分的炫酷。
“人不在了!”陶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乐易第一时间也冲了进去,看到这个不算大的一室一厅的酒店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东西被烧焦的味道,混杂着尚在翻涌的魔力,让人十分难受。
他回头大叫一声:“凌霜,你别进来!”
顿了一下,他又喊道:“去其他房间敲敲门,喊人过来!”
他已经看到了,床边躺着一个女人,凑近了看,见她衣衫整齐、乍看也没有明显伤痕,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个人死了,鹿凌霜虽说也不会有什么事,但麻烦是少不了的。
真要问起来,还有些解释不清。
比如说,为什么这个时间鹿凌霜会出现在余清欢的房间里。
比如说,为什么她和乐易能这么快到达现场?
等等。
虽然乐易他们问心无愧,总归解释起来也是麻烦事。
鹿凌霜从隔壁房间把人叫来了,有吃饭时候就认识的那个徐工,还有两个男青年,其中一个矮个子、但上半身很魁梧的,他一进了房间立马惊呼:“痴人!”
感知之敏锐,判断之准确,似乎还强于乐易。
他们把晕倒的余清欢抬到床上,由徐工大致看了下,他皱着眉头给出了自己的初步判断:“没大碍,但最好马上送医院。”
他侧身问了边上的另一个男青年:“南斗这边最好的魔力专科医院是……?”
男青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南斗就一家魔力专科医院,铜鼓医院。”
徐工:“那就铜鼓医院,现在就送过去……”
他们又找了些人,最后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余清欢抬着从楼梯下去了,因为按照徐工的说法,余清欢目前的状态,最好平躺着,背着、颠着都可能影响到她身体的伤情。
送走余清欢后,徐工留下来向乐易他们了解事情的经过。
当他从鹿凌霜口中得知,余清欢以“近期有血光之灾”为名、让她晚上来房间找她时,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鹿凌霜又说到了在房间时那个她叫不上名字、疑似痴人的“女人”,她与余清欢不知为何发生了争吵,相比而言,那个女人情绪要激动得多,最后就发生了这所谓的酒店痴人袭击事件。
其实鹿凌霜没说完的时候,徐工的心中已经有了结论,另外两个和他一起来的男青年,也很容易地就相信了她的说辞。
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除了那尚有余温、还在房间中残留的魔力,房间窗户那变形夸张、乃至完全折断的几根栏杆,也清晰说明了痴人作乱的事实。
而且新的问题更让他们头疼:
那个“女人”,那个痴人,现在不知所踪了。
徐工感谢了一番乐易他们的热心救助之举,很客气地送他们离开了余清欢的房间。
这时时间才过了晚上十一点。
回到自己房间,鹿凌霜把门反锁上,长吁一口气,她拍了拍胸口,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吓死……”
她心有余悸道。
陶然见状,笑嘻嘻地在群里问她:“真有这么可怕?凌霜姐,你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上午那个幻境还不够吓人吗?”
鹿凌霜竟然仰着头回味、对比了一下,认真回复道:“不一样。刚才那个女的,不对,那个痴人,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仇人,额,就像我给他戴了好几顶绿帽一样……”
陶然:“哈哈哈。”
鹿凌霜发现自己口误了,羞急道:“不对不对,应该说,就好像我抢了他女朋友、抢了他老婆一样。”
陶然:“哈哈哈。”
乐易也乐了:“小然,前后是两种不同的意思,你为何都是一个反应?”
陶然:“因为哪一种都好好笑。”
鹿凌霜:“……”
陶然一只手抱着乐易的胳膊,把他按坐到床沿,另一手抓着鹿凌霜的手,她自己坐在床中间,快速地在群里“打字”:
“让本私家侦探捋一捋啊。那个渣女,余清欢,她先约了你,或者先约了那个痴人,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正好赶趟上了,那个痴人以为凌霜姐是自己的情敌,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本来以为是双向奔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众多备胎中的一个,对手还这么美……”
“然后怒急攻心,变身痴人,誓要将渣女和第三者斩于马下。是这样吧?”
鹿凌霜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得不承认陶然的总结已经到位。
至少从她的视角,从当时二人对话的零星内容来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陶然又问道:“你觉得,那个余清欢真的是蕾丝边吗?你经验丰富……”
鹿凌霜羞愤道:“我哪里经验丰富?!”
陶然:“傅诗嘉说的。”
鹿凌霜惊了:“老傅还跟你说这个?她怎么说的……?”
陶然:“哈哈,我偷听她的,搬家那次,吃完饭,她把乐易拉到一边,跟他说的……我想想是怎么说的。对,她是这么说的:小鹿在体大的时候是有名的姬圈天菜,一个宿舍的女生都拜倒在她的运动裤下,明确跟她表白过的拉拉能绕体大的自强湖一圈……你可要好好珍惜。”
鹿凌霜满脸涨红,银牙暗咬,一拳捶到床垫上:“我不是!”
“……下次见到老傅,我要打烂她的屁股!”
陶然:“哈哈哈。”
乐易:“爱妃何故发笑?”
陶然:“我发现嚼人舌头、蛐蛐人,真的很好玩,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看宫斗。”
乐易:“……问题来了,那余清欢到底是不是姛?”
鹿凌霜有点心虚还有点紧张地看着乐易,弱弱道:“不、不好说。我拿不准。”
“我还是那句话,她看我就像看一件物品一样,额,跟之前那些向我表白的集美们不一样……”
乐易想了想,又抛出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觉得,刚才在那边的时候,徐工那几个人的反应有点……奇怪?”
陶然:“有吗?”
鹿凌霜:“哪里奇怪了?……易哥,你觉得他们的反应太平静了吗?”
乐易:“是吧?!你也这么觉得?……我就觉得那几个人,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徐工,感觉好淡定,在看到窗户的栏杆都断了、那个痴人不知去向的时候,他们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陶然:“可恶!你们俩竟然同频了,就我一个神经粗大了吗?”
乐易搂住陶然:“我有种猜想。”
“他们会不会早就知道那个女人有问题了。”
“我说的是那个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