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许知桑的主动,傅既舟微微蹙眉。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
“我今晚回家。”
许知桑有些遗憾,却没有继续挽留。
有些事情的主动,一次就够了。
不过她还是想知道他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娶我?”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期待与不安。
傅既舟垂下眼眸,思考片刻后回道:“想过。”
许知桑放下心来:“我们好好的。”
他没有接话,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家宴结束后,许知桑尽地主之谊,主动送傅既舟出门。
月色下,傅既舟脚步略微虚浮,却仍走得沉稳平衡。
他的发丝有些凌乱,慵懒而随意。
微醺的他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整个人散发着成熟又吸引人的魅力。
许知桑挽着他,半个身子依在他结实有力的胳膊上。
她喝得有些醉了,每走一步像踩在云端一样,飘飘忽忽的,比平时多了分娇气。
私人司机将车停在时家别墅的院门前。
许知桑拉住傅既舟的手,带着女儿家的扭捏,冲他笑着:“回去早点休息。”
“好,知道了。”
男人嗓音低磁,比那酒酿还要醉人。
许知桑借着酒劲,伸出双臂揽上傅既舟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的怀里。
她大着胆子仰起头,冲那薄唇吻去。
傅既舟微微一怔。
他的视线有些迷离,光影交错中,眼前女人的外貌变得清冷起来,俨然和另一个面孔重合。
就这样失神的功夫,那柔软的唇瓣已经碰了上来。
傅既舟迅速侧过头:“你喝多了。”
他握住她的肩膀,把她从怀里推开。
“我喝多了怎么了!”许知桑声音大了些,毫无往日的端庄:“我只有借着醉酒才敢喜欢你!”
“你先回去醒酒。”傅既舟给一旁陪着的佣人使了眼色,把许知桑交了回去。
看着傅既舟离开的背影,许知桑眼底的醉意渐渐淡去。
她挥开佣人的搀扶,步伐稳健地走回别墅。
……
傅既舟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女人的嘶吼尖叫声。
他推开房门。
时亲坐在绒毯上,背靠沙发,脑袋被薄被罩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投影屏幕上的恐怖片。
片里的主人公正在进行生死逃亡,背景音乐慷慨激昂。
主人公的同伴陆续死亡,他们惊恐地寻找可以生存的方式。
值得关注的是,这个恐怖片是纯英版,没有中文字幕。
“看得懂吗?”
傅既舟换上拖鞋,解开西装的扣子。
时亲瞥了他一眼。
她还以为他今天会夜不归宿呢,没想到回来了。
失策。
她向一旁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阴阳怪气道:“我肯定看得懂,不知道你行不行。”
傅既舟嗤笑一声,坐在沙发上。
时亲闻到了淡淡的酒香味。
“应酬了?”
傅既舟平静地看着投影大屏,淡淡道:“算是。”
时亲没继续问,她裹紧被子,注意力再次被主人公的惊险经历吸引。
头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拽了下来。
“怕就别看。”
时亲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人有病啊。
是不是在这跟她耍酒疯呢?
她本想抱怨,顺便辱骂几句,没想到男人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幽深得可怕。
她瞬间把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默默转头。
突然,后脖子被一只大手掐住。
她被迫向后仰倒。
失去了平衡后,时亲狼狈地靠在沙发下方。
傅既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楼下有观影院。”
男人声音沙哑,视线难以琢磨。
“谢谢,不用,我就是随便看看。”
婉拒了哈。
时亲挣了挣,没站起来。
傅既舟仍控制着她,没有松手的迹象。
她现在确信,他有点撒酒疯了。
傅既舟眸色更深。
他回想到刚才许知桑索吻的时候,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居然是时亲的身影。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不一样了 。
傅既舟缓缓低下头,朝时亲靠近。
时亲察觉到他的意图。
她眼中震惊,慌乱地挣扎,“你干什么?你别乱来!”
一码归一码。
她承诺的是陪他玩几场游戏,从来没说把自己搭进去。
眼看着傅既舟越来越近,时亲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忽然,他停了下来。
“就这么不想?”傅既舟冷笑,压着她的胳膊,“我以为你提出的交易内容,包含这个。”
“不包括。”她坦诚道。
傅既舟松开了她,“开个价。”
“没有价格。”
她承认,第一次是因为钱,第二次是因为要摆脱秦暮。
但她现在不需要了。
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傅既舟,你还想报复我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她甚至觉得直白地问出来,比自己摸瞎探索要便捷得多。
傅既舟静静看着她,神色复杂。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究竟抱有什么想法。
投影屏幕里,主人公顺利脱险,成为了唯一一个幸存者。
电影片尾简略介绍着他的后半生,配乐是一首经典民谣Remember when。
时亲跟着音乐轻轻哼着。
傅既舟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在他犹豫的几秒里,足以证明他放下了大半恨意,不会执着报复她了。
一切顺利。
时亲靠着沙发,红唇开合,跟着电影唱出最标准的发音曲调。
傅既舟静静看着她。
他的心跳好像也在跟着曲调跳动着。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时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