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各选安生地,齐心堵西河
喊着,他已将棍子投了出去。
木棍如同长枪一般稳稳地插进河道壁上,杨显尊提着狗娃子就跨上了木棍,随后又是另一根。一连八步,待越上地面时,两边水也“哗啦”一声撞在了一起,卷起冲天浪花。
“好!”大伙高兴的鼓起了掌,大声叫好,也不知道是为西河通水叫好,还是为杨显尊救下狗娃子叫好,都有吧,都好。
待等杨显尊带着孩子渡过河来时,众人便围了上来。刚围上,随后又分开了一条道。
只见苗桂花泪如雨下,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与杨显尊。
忽然,她冲了上来,一把就将狗娃子揽进了怀里,而后又猛然推开,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指着杨显尊道:“快给神仙磕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你的再生之父。”
狗娃子被强硬按着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和哭声瞬间就一起发出。
在之后,又被苗桂花一把搂进了怀里。
看着母子俩跪在自己面前抱头痛哭,杨显尊怎么想怎么值得,方才若是自己技艺不精,又或是师弟韩嵬的木棍来得不及时,那葬身鱼腹也是值得。
一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大伙又有说有笑的围在了河边。
“怎么样,我就说我那四象神闸没有问题吧,拦住这点水,还不是手到擒来嘛!”这时,一群人也向着这边走来,当头的正是墨成规。
再看西边,公输榆他们也回来了。
“怎么样,这回能分胜负了吧。这些水,俱是我那千机铁索拦河阵的功劳。”
“谁优谁劣,这得大伙来说。”
“来来来,冉先生从头到尾都瞧着,您来说说看。”
“我觉得吧。”冉絔道:“两个都挺精妙的。”
听得此话,公输榆脸上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哈哈,魏先生,您来说说,我那四象神闸是不是更胜一筹?”
“嗯,是挺好的,但是魏某未曾见到公输高徒的铁索拦河阵,所以啊,也不怎么好说。”
“你……”墨成规也不高兴了。
“韩道长,你两边都见过了,你来说,是孰高孰低。”
“咳咳。”韩嵬一阵轻咳,意图摆脱尴尬,然而还是无法摆脱,因此只好说:“二位精妙技艺,精湛绝伦,韩某觉得当是个平分秋色,不分高低。”
“尔等凡夫俗子,鱼目之识,实不该提谈此事。”二人异口同声,亦甩手分道扬镳而去。
“哈哈哈哈……”众人笑得开怀,朱有名却带着夫人来到人前,只见他伸手一指,笑道:“既然河水已来,那朱某便在那河道口处安家落户了。”
他指的那处正好是两河交界,河道口水流方便,正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听得此话,陶潜连忙站上来。
“朱兄,不可啊,小弟设的乃是逆阴阳乾坤八卦阵,阴阳逆,四象也会跟着逆,你命属火,五行缺水,那方又是白虎凶煞之处。你在那处,简直就是阴煞自罪,恐有大患啊……”
“什么白虎黑虎的,我就偏偏要这处风水宝地!”
“你!”陶潜心欲发火,但还是忍了下来,叹道:“唉,也罢,杨道长、法晦大师,我观朱雀白虎交角乃是清净之所,不知两位可有意向去往。”
“我二人正欲寻清净处所,如此真是多谢了。”法晦替杨半仙一起回答。
当下,各人选各地,又各取了名字,好不乐亦乎。
大壮牛选在了大壮树的方向,自号牛家村。
崔百醇则是紧紧的挨着他的地盘,崔家庄,正南,玄武。本来南方应该是朱雀,但这阵为逆阴阳乾坤,所以二仪逆转,四象的方位也跟着逆转。
龙天闻和力雄各带着那些青壮流民分居南北二山,冉絔和魏成则带着四五百户,居住在了两座山脚,冉絔号扶风寨,魏成号追云寨。
杨半仙自取青松寨,法晦号妙音村,朱有名则取了一个仙人洞的名字。杨显尊伶星儿韩嵬则靠东而居,远离人群,唤名杏花村,梨花村,桃花村。
陶潜被公输榆和墨成规拉到了仙人洞隔壁,他的房子左边是公输榆造的,右边是墨成规造的,他自己则住在中间,一左一右各是一间耳房,正是两个活宝。欢乐多多。
中间河道围起来的地方,在正南方修建了一座三层小白塔,与正北那块不知由来的巨大黑木便形成了一副阴阳鱼,那里,则是堆积粮食和独孤无穷居住的地方,时间长了,人们就唤作通天岛。吴万里则是在河对面偏北方定下简陋的窝棚,由于他那副马车叫做云马梦车,于是他住的地方就叫做云梦村。
大伙相隔的地方远的有里许,近的则是抬头可见,从最远的北山一直到韩嵬居住的桃花村,不过三四十里路。片刻的功夫就可趟一个来回。
当然,最近的当属公输榆陶潜和墨成规三人的住所,左边是鲁班后人,千机营;右边则是墨家子弟万变城,陶潜杵在中间,折扇一打,自呼:安然村。
其余民众自行居住,皆是怡然自得,大伙每日日出而作,或进太行打猎采药,或下西河打鱼淘沙,或酿酒舂米,或闲聊快活,日暮聚至通天岛取食,日落而息,安逸恬静。
天地浩瀚,风起云卷,是谓天不可久晴,地不见久平。
看着天边越聚越多,越聚越浓的愁云,公输榆小小的眉头就拧成了两个大大的疙瘩。
“怎么了?”墨成规第一次没有开口嘲讽。
“要下雨了,还挺大的样子。”
“你是担心……”
“嗯,我怕水太大,把拦河阵冲垮了。”
“要不……”墨成规还未说完,这小子已经拿着一根角尺对着西河的方向跑去。
“那小子干嘛去?”陶潜和吴万里他们走了过来。
“他说怕雨太大,把拦河阵冲垮了。”
“说得不无道理,如果被冲垮了,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咱们也去看看,防患于未然的好!”
当下这四五人拿着镐头绳子由寨中走过,见到的人问了缘由之后也是从陋棚里拿出工具,跟在了队伍后头。
于是乎待出了扶风寨,大伙就几乎都跟来了。
当下众人爬上西山,才发现西、南二山的人早已经伫立在了河堤上。
放眼望去,便见公输榆拿着角尺正在拦河坝边上测量。
“怎么样?”墨成规跑了上去。
“不行,这水位倘若再涨四尺,拦河坝肯定会垮,都是我不好,一开始没有把这件事情预料进去。”公输榆拿着角尺,脸色十分焦急。
“别急,咱们这么多人,肯定会有办法的。”吴万里也走了上来。
独孤无穷一行在河边上手捋长须,皆是没有好办法,对于这水利之道,他们甚是外行。
“小兄弟,你看可不可以让这拦河坝固定住,只要水能淹过这道坎,山下就会一直有水。”很少说话的杨显尊走到公输榆的身旁低声道。
“那……”公输榆也不知道怎么说。
这铁索拦河坝顶上是两排锁链,直通河对岸,锁链之下,则是一个又一个浮球连接在一起,浮球里面装满了木柴和沙石,倘若河流水小,浮球就会并拢,把水源聚集;倘若河流水大,那些浮球又会散开,使拦下的水量不是很多。但是水流太大的话,两岸横索的牵力不够,整座河坝就会被洪水卷走。如果是把河坝堵死,便失去了调解水量大小的作用,如果不堵死,这场雨来,也不知道上游会有多少水源奔向此处。到时候,这费尽千辛万苦的拦河坝,估计就要化作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