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独自坐在椅子上，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困惑，玄砚轻轻走近，他的步伐轻盈如同夜风拂过林梢，不带一丝声响。
“怎么了？”玄砚的声音温润如玉。
今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懑，他抱怨道：“送出去的礼物居然还要要回去，这合理吗？”
在玄砚看来，今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却又隐约透露出一丝撒娇的痕迹，玄砚轻声回应道：“是瑾妃？她是不是说跟你换一个？”
今朝微微颔首，玄砚则露出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他直言不讳道：“那就换呗。反正这个真丑。”
他拿出破碎的手珠，怎么换？
玄砚凝视着它，“要不看看能不能修复？”
怎么修？用灵力？
为了这个玩意儿用灵力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我曾听闻糯米粉熬制成浆糊可以黏住，闲来无事，要不试试？”
今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这倒是个新鲜主意。
次日，朝露打开门，“小元子？你找娘娘何事？”
今朝来到此处说明原由。
朝露一愣，那碎掉的还能粘回去？还是直接拿了碎掉的过来？
她回去跟瑾妃说了这件事后，瑾妃让他进来。
“娘娘昨日说的可还算数？”
瑾妃是知道手珠碎了的，很好奇今朝会拿出什么样的，愣了数秒才道：“算数。”
只见今朝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像又不像的珠子，珠子确实粘好了。
“是这样的，这手珠质量不太好。走在路上‘吧唧’掉在地上，碎了，所以我想办法把它黏起来了。”
瑾妃努力抑制住即将溢出的笑意，她优雅地点头应允，随即转向朝露，以一种既亲切又不失威严的口吻吩咐道：“行，可以，朝露你把我的珠宝匣取来，让小元子，自己挑。”
朝露打开盒子，今朝认真的挑了起来。但是他的眉头皱起。
一个两个认真拿起来看。
看到今朝的面容，两人瞬间警惕，“娘娘，这些都好看，我能全要了吗？”
瑾妃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原来都喜欢，不知怎么挑选啊。
瑾妃虽然挺喜欢今朝，但是也不是无底线的，“小元子是不是太贪心了些？”
“那我留几个给娘娘吧。”
朝露汗颜，小元子是听不懂言外之意吗？
刚想开口，瑾妃制止了她。
瑾妃是想呵斥今朝的，但看到他的眼睛想着还是算了吧。
今朝认真挑选出几个，两个手镯，三个簪子，两条项链。
“娘娘，我给你留了几个，剩下的我拿走了。”
说完跟瑾妃告辞，直接走了。瑾妃眼神深邃地看着桌子上留下的首饰，这些其实也挺好看的，她用的不多，今朝拿走的基本都是用了很多次的。
她给朝露使了个眼神，朝露点头。
“嘿！”
玄砚敷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的妈呀，朝朝，你怎么突然吓我啊。”
“明明是你先要来吓我的。就算是现在，我的听力都不差。另外，你演的真的不像。”
“嗯嗯。下次不会了，你这是直接把瑾妃的首饰全拿了？”
今朝拍了拍首饰盒子，“我倒是知道瑾妃这么多年为何不孕了，这些首饰经常戴着能怀上才怪。”
朝露正跟在他们后面悄悄偷听，“哦？为何？”
他把盒子打开，玄砚左瞧瞧右闻闻，“麝香？”这盒子是被沾染多久啊，连首饰都沾了麝香的味道。
味道很淡，但凡是个普通人恐怕也察觉不出任何问题，可他们不是。
盒子上涂有麝香，首饰上涂有藏红花……
“这些天天戴在身上，总归是有影响的，如今能有身孕真的很难得。”
这是又救她一命？
今朝摇头，“不是我救的她，是她自己救的自己。如果她不愿意把这些都给我，我也不会去强求。”
“不过，这味道看样子最近又继续涂上去了。”
玄砚很好奇，“你说这些是谁给的？这么狠？都说一入王宫深似海。啧啧。果然，诚不欺我。”
今朝摇头，他凝视着眼前这一堆精致的首饰，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这些华丽之物，对他而言，他不是女子佩戴不了。总不能让自己把这些给其他女子吧？
玄砚在一旁静静观察，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然，“你卖了呗，正好换些银两。”
今朝抬眸，卖给谁？最后都会是在女子手中。
玄砚沉吟片刻，开口道：“把它清理之后融了重新制造然后再卖给瑾妃你看如何？”
今朝认真思考三分，得出结论，“我看行。”
朝露一言难尽，这尽是逮着瑾妃娘娘一个人薅啊。
奇怪？怎么听不到他们声音了？
他们怎么走的这么快？算了，先回去禀告娘娘吧。
“阿砚，你说这个会不会是皇上给的？瑾妃的父亲是将军，会不会是皇上忌惮木家所以不想让瑾妃怀上？话本里的都是这么写的。”
“主人，不是的哦。”
玄砚看着刚回来的书言，戏谑道：“出去溜达回来了？”
“是啊是啊，我跟你们讲，当今皇上和瑾妃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哦。”
玄砚左手托腮，“青梅竹马比不过天降，两小无猜也可以走到相看两厌，这些话本里常有。”
书言向今朝告状，“主人~，你看他都不听我说。非要插嘴。”
今朝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懒洋洋的敷衍：“好好好，你先说，回头我去教训他。”
书言昂首挺胸，哈哈，你要完了！
玄砚看着面前的书言，有些想笑。
据书言描述，当陆长空还是太子时就想娶她做太子妃，只不过还没跟他父皇说，他父皇就驾崩，他想娶木庭烟做皇后，但是先帝有遗诏，皇后只有周家能当，就是现在的皇后，她就只能为妃。
今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妃位之上还有贵妃，皇贵妃，为什么只给妃位呢？”
书言耐心解释道：“因为当时是选秀入宫的，妃位已经是皇上能给的最高位了，如今的娴妃也是从婕妤一步一步走到妃位的。”
玄砚听后显得颇为不满，他质问道：“等等，今朝插嘴你为什么不说，我说你就告状？”
“因为他是我主人，想怎么样就怎样。”
玄砚气笑了，“朝朝，等回去就把它关起来不要让它在我们面前晃。”
“你算什么东西，你敢命令主人！主人，快上，揍他！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哦哈！”
这到底在外面学到了什么？
今朝露出标准微笑，“书言，你也敢命令你主人，我应该先揍你。”
书言立马认错，态度诚恳：“我错了主人，我们继续，在这后宫里，如若不是皇上护着，以她的性格估计早就被王宫吃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书言清了清嗓子，继续阐述他的观点：“所以，我肯定，绝对不是皇上要害她，应该是娴妃她们嫉妒瑾妃。”
玄砚的声音变得深沉而凝重，他反驳道：“那是曾经，而且很多表面上看到的跟实际上的不一样，你说皇上勤政爱民，可我却看到皇上夜夜笙歌。谁知道如今的皇上是不是还喜欢瑾妃呢？”
今朝深表赞同玄砚的观点，这后宫美女如云，即使曾经是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但如今这么多年，还会像以前那般吗？
两人一灵，对皇帝的感情百思不得其解，说他喜欢瑾妃吧，她进宫这么多年都没给她晋位分，说不喜欢吧，刚进宫就给了妃位。
凡人，真是奇怪。
……
“小元子真这么说？”
朝露点头，她实在不解，明明才十二岁，有时候很老成似乎什么都知道，有时候又很幼稚什么都好奇。
“娘娘？”朝露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瑾妃的眼眸中闪过一道锐利如刀的光芒，她的语气坚定而冷冽：“永安宫也该查查了。”
一旁的朝露立刻领会其意，恭敬地低头回应：“是。”
在这后宫之中，善良是何等难得？可在这后宫又怎么可能只有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