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观众怨声载道。
说书人欲走，一个着靛蓝色锦袍男子手中举着三张银票，大声道：“等等！你若今天把这个故事说完，这三百两就是你的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包括坐在二楼的今朝和玄砚。
“他长得有点眼熟啊。”今朝眉头一挑，眼神微眯。
“是吗？”玄砚也将目光投向那人，仔细端详，但依旧看不出来。
今朝依旧保持笑意，却笑不达底，“他像不像我们刚去人间寻人时，想打我的那个男子？”
玄砚闻言，蓦地想起当初的情景，眉头紧蹙，语气略带冷意，“这家伙啊。要不是我们有正事，他早就被我打个半死了。”
“这京城挺养人的，一来京城，这皮肤都好了。比在柳城白多了。”今朝轻轻托住下巴，语气显得随意而不经意。
“林少爷阔气！”观众纷纷附和鼓掌。
称赞之声如潮水般涌动，场内气氛一片热闹。男子听到这些赞美，显然颇为受用，满脸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但在享受众人瞩目的同时，他忽然感觉到有目光正注视着他，让他心头不禁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试图找出那个视线的来源，却发现一切如常，并无人刻意关注他，而且那种被窥探的感觉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只得收回心中的异样。
说书人喜滋滋地收好银票，继续道：“上回我们说到，那名小太监在大殿之上公然提及篡位之事，本以为必遭严惩，岂料建文帝竟只是一笑置之，仅仅将他发配至辛者库。孰料数日之后，建文帝亲临辛者库，将其迎回霄云殿！”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一阵哗然。“难不成这小太监是建文帝失散多年的骨肉？或许是因为建文帝发现了真相，见他已成阉人，心中愧疚万分，所以如此纵容他？”有人猜测道。
“有道理！”另一旁的观众附和，点头赞同。
然而，说书人笑道：“诸位想象丰富，却未能猜中真相。实则不然，那小太监就一普通人，这位小太监在后宫的地位犹如平步青云，堪比当朝皇上！当九千岁定然要扶持一个傀儡，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他是如何一步步辅佐宣和帝登基的。”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片刻，吊足了听众胃口，“彼时宣和帝尚在冷宫，六岁时，便是这小太监将他解救出来，安置于太后膝下。
那年，太后已经怀有子嗣，即使如此，对待宣和帝如同己出，太后之所以如此，是看在小太监的面子上，才同意收养的，当九千岁除了要有个傀儡，还要有什么呢？”
说书人悠然品味着手中的香茗，润了润嗓子，声音音沉稳有力，字字珠玑，“那就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但他没有，他只是将丞相的人全部除了，两三年的时间，全处理了，建文帝在位二十余年，都没做到的事，他做到了。”
紧接着说书人轻叹一声，继续道：“当年，皇后不慎触怒了九千岁，最终遭受废黜的命运，太子也被废，那建文帝也是作，前皇后的结局看不到吗？
他偏偏杀了九千岁的干爹，九千岁恼了，让建文帝立十九皇子为储君，后来，他让建文帝退位，可宣和帝上位时，也才八九岁。
那些大臣不服气啊，面对这样的情形，朝廷中的老臣自然不甘心屈服，他们原以为九千岁为人温和，谁知他却手段狠辣，雷厉风行。大臣们都闭了嘴。假如你是九千岁，又该作何抉择呢？”
说书人把问题抛给观众，这个问题引发了一片思考与讨论，良久，一位听众答道：“当然要牢牢掌控权力。”
说书人轻笑道：“当他的心愿达成时，仙人就离开了，身为九千岁的他，却是真心辅佐宣和帝，东篱的盛世王朝，也有他的一部分。”
“傻子吧，都九千岁了，不自己当权，还真辅佐宣和帝。”人群中传来一阵议论，充满了不解与质疑。
“谁知道呢？”说书人不在意，随后他又继续问道：“如果有仙人可以给你们实现一个愿望，你们会许什么愿望？”
“官运亨通！”
“财富滚滚！”
“美人在怀！”
……
玄砚手握茶盏，嘴角含笑，目光流转，对今朝问道：“这种愿望，你能实现吗？”
今朝神色凝重，认真回应：“官运亨通，我可以做到，财富滚滚，也是可以，至于美人在怀……”
最后一个，今朝面露难色，随后他摇了摇头：“这个真做不到。”
稍作思忖，他又补充说明：“他们这种人，五蕴石是不会找他们的，五蕴石只会暂存于良善之人身上，他们，并未达到足够的标准。”
“在聊什么呢？”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今朝与玄砚循声望去，只见江迎舟缓步而来。
今朝解释：“我们在聊如果仙人能够实现凡人心愿，你最想许下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嘛……”江迎舟轻抚着下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如果是以前，我希望我哥平安，现在好像什么也不缺。”
“……”
这句话让周围的空气静默下来，你这话说出口，容易被打。
“你到这来干什么？你看起来不像是要跟我们讨论这个问题的。”玄砚的话语平淡，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态度。
就在他说完这话的瞬间，江迎舟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语气中充满兴奋：“我哥好了！这七天里，我哥的身体状况都是看在眼里的，以为他还要休整一段时间，结果跟没事人一样。”
今朝和玄砚情绪淡淡，这个结果他们早就知道。
江迎舟瞬间安静下来，也是，人是他们救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结果呢？
“既然如此，那我们应该去见丞相了。”今朝也不拖泥带水。
江迎舟点头，“自然，我已写好拜帖，不日就能去丞相府。”
倏地，江迎舟眼神一亮，凑近今朝，满脸好奇地询问：“你们这么想去丞相府，是要去干什么呢？”
今朝本能地往后靠，眉头紧锁，声音低沉而冷冽：“离我远点。”
“哦哦。”江迎舟连忙收敛动作，乖巧坐下，示意自己不再靠近。
主要是玄砚的眼神太吓人了！
“认亲。”今朝缓缓吐出几个字，简短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