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丨初见“天使”
「四等功」是上个时代1948年《条例》中提到的功绩，用以奖励各种不足三等功，但相对于局部地区亦有重要贡献的优秀成绩。虽然在几十年后被取消，不过那个年代的老人们还是愿意将同等评级的荣誉称号叫做这个名字。
此为剿灭「制造不死者」团队的集体任务，原理上如果对方的生产作业不断进行，可能会加速加重温室效应，直接导致全球气温升高，真的能令生物全都亡族灭种。因而就算这项剿灭功绩参与的人数会比较多，人手一个荣誉徽章却是少不了的。
“您和我具体说说情况怎样好吗？”男警员的眼睛里满是火热，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厨师」，谁能拒绝这样一个光宗耀祖还很可能升职的机会！
只见那只小小的蝙蝠略微松开手爪，漆黑字纸跌落下来，倏然烧尽，而后轻飘飘地落在男警员的肩头，特殊改造的声带在耳边振动：
“关于武装力量强弱以及部署位置这些消息还暂且不明，你先打电话向上级通报一下这件事情，具体事项等会儿会聊到，我说，你听。”
紧急情况的电话号码当然是有的，时刻写在小白板的便利贴上，座机和手机都能拨通。按照小册子上写的内容，这些幻想生物大多没有和公共设施开玩笑的癖好，而且就算这次例外又如何——我们值夜班，然后你睡觉！？可算是找到机会半夜也吵醒你啦！
“喂！？”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到总局大人物们带着睡意的声音。
“你好，这里是……”但现实显然不会和如意算盘完全一致，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能听出来电话那一头也是和他一样，被安放在夜晚值班的小警员而已。
警员小伙子和对方略带缩减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另一边则是将表格一一填好，递交审核以及通知更上级，遇到一些必填项目但是一时半刻没能回答出来的，稍显古怪的声音就在耳边提示问题的答案。
208秒过去，接听一侧似乎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语气都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马上过去，请尽快调集人口疏散群众，该类型集团往往持有火药枪或以上级别的武器，需要出动武装部队，不要让流弹伤人，更别让他们抓到人质。”
也就是需要足够隐秘地疏散嘛……有点难度，但也不难办。说着将座机竖着挂载一旁，保持通畅联络的同时，拿出私人手机来，嘟嘟哒嘟嘟哒按出号码：
“oi，起床干活了！地点在……”
说起来效率这一词汇，衡量的标准毕竟不是固定不变的，这边警员小伙子前前后后忙得心焦，感觉珍贵的时间流水一样过去，而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作为先锋刺探进违规集团据点内部的一位却是度日如年：
「唔……好无聊，已经有人借了书去看，过会儿一定得还。如果这时候还碰书架，难免会被察觉到细微的变动，也许当场就暴露了也未可知。而且饮料机附近也挤满了人，无论如何都没法绕过去……」
——嗯，泽冉·丹特丽安，吸血鬼，很谨慎，虽然这时候主要是另一个要素在起到效果：关于他是个社恐这回事。
“一般来说，我应该上前线的吗？这不对吧！纯理论和初级应用方向我都有做出成绩，应该不用再提供「炮灰」服务了才对吧！？但话是这么说，毕竟也属于公民，受到保护就不得不承担义务，所以是对的……对的？对的。不，不对！术业有专攻，去那种危险的地方，我能发挥出的价值会远在标准战斗单位之下，太吃亏了，应该是不对啊！？”
他试图偏转自己的视线，企图以量子场域的经典坍缩效应来蒙骗自己，仿佛只要没有看到的个体，就只是处于有人和没人之间的均匀叠加态（0.5），四舍五入就是1然后舍去就是0，所以这里没有那许多人。这样也好让心境更加稳固一些。
然而一个背影眼睁睁占据了自己大半部分的视野，并且还继续一点点地变大了！泽冉没得选，只能先一步站起来给他让座：
“你们不是来交际的吗？不是应该互相交换情报或者聊天……最少找个伴说说话的吧，这么个阴暗潮湿角落的小凳子你也要和我抢？”
眼见来往人群的密度还在上升，不仅所有的座位上都落满了屁股，还有许多站着品酒的优雅人士，最次也是用廉价西服给自己装点得人模狗样的。不过目前的情绪波动太大，心理状况恐怕不是很能支持分析他们的行动逻辑或是探听为什么了……
请问这里是有什么集会吗？我真的是不小心走进来的，出口在哪儿啊？
开口问别人不是很方便嘛？他也懂得这个道理，可是——
——这里没有素食主义者（出自着名恐怖电影汉尼拔）
「这地方没法待下去了，如果再等一小会，也许不惊动他人就能走到门附近的路线会直接不存在。就稍微，挪动一点地方吧……」
从人群的缝隙、正在互相站起来敬酒那两位的桌底、甚至踩着几张比较空档的桌面翻越过去，泽冉终于来到了通往除了已知死路之外两个门其一的前面，不过他稍微有些犹豫，因为它的安防等级好像比另一扇稍低一点，不太像是通向外界的那扇？
「我的运气一向不好，所以这个答案大概也是错误的？所以其实是选对了，大概吧。」
别人开门的时机一闪而逝，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留着思考，他的身形瞬息间跟着通过了门缝。
现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堆放物资的房间，左手边的楼梯呈现多个直角拐弯，一直向下——因为地租很昂贵的缘故，大概违规的大型设备与试验样本就放在在盗挖的地下室里——也就是说。
“还真是霉运缠身呐……”
既然命运将自己指引至此，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那就算下去看看又有何妨？反正有这么大一个楼梯这个极端明显的标的物，就算将路痴属性发挥到极致也不至于找不到回去的路吧？
啧——
大不了一只手始终摸着楼梯扶手，只是在楼梯末端附近到处看看，原理上应该不可能出事的！这是绝对事实，不受概率论与虚无缥缈的运气影响！
数百台阶在不经意间已经走过，映入泽冉眼帘的是许多浸泡在药水罐装中的节肢生物……未曾见过的独特肢体，理论本应该自我崩塌的壮硕体型，这究竟是……！
一束魔法特有的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泽冉伫立原地，不动声色地分出子机，轻易辨认出那大概是利用「认知阻碍术式」进行加密的一段信息：
【天使】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