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丨异梦迷乱
——「控梦」
指各种项以信念作为薪柴，于连续多次或强心理暗示下，对自身快速眼动时期，也即早期睡眠中的体验做出轻微操纵的行为……
听起来似乎很神奇？难道说白天那些不应做的、不敢做的、不能做的，也许可以在安眠的时刻进行一点小小的发泄……比如说真正在事实上落实有效的8小时工作制，令暴力机构施展其应有作用，把策划挂到路灯上什么的（）
可是幻想那些「大逆不道」的先前，也不妨了解一点原理上的事情：人之所以需要休息，便是递电组织和其装甲无法过长时间保持高活跃状态，就像断裂的农具和村民的腰，再怎么拖延至少也会在冬天修好它们——那么为了维持「快速眼动时期」的高帧率画面，脑子当然算是「加班」：
多巴胺会暂时遮盖层叠的疲劳，然后在某一秒突然失效，此刻主体将极可能陷入迷乱……设定的提示词也许会不起效，以为清醒却一次次发现纰漏，终于落入恐惧。想想看，该个体精神萎靡又被迫亢奋，在这样的状态下，若是看见天台？判定失误的代价将会放大的。
呜哽——
凳子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唤回安终的意志，讲台前那位先生的影子跟着消失不见，看来自己是时候再向前挪一格了：
「如若带入时间作为某种维度的话，人类便是一种长虫……要是忘记挪动‘当下’这截，可是会被拦腰斩断的呐~」
迈出的步子只到半空，他感受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拉力，似乎有什么东西捏住了自己的袖口。稍微转身，便正对上白落堤的脸颊：
“你不是说「魔法」不准用于别人的嘛？！”
“对呀，所以并不是魔法，而是「唯心机构」”
这边的队伍一共有两条，其中的人们要么如火如荼地交谈着物什，要么沉浸在小小的荧幕，加上此地的监控摄像甚至不携带录音功能，以及建筑顶上垂着的黑棍也没有弱电讯号运动，安终直接大大方方地将答案以语音方式说出来，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人特地在意……
「……熵突变共计三枚，不过都只是盯着看了一眼就移除了视野，下一步的简要调查从其社会关系入手吧」
也许是建筑物里新增了人手？他感觉队伍的行进速度比刚才快了一点儿，这才几秒钟又能往前走动。安终拉过还在愣神的白，皮革面与针织物触碰自然感觉不到任何温热：
“那是一个课题。我从市场上购入体态差不多的植株，然后调整针状叶分布位置……本来想着利用小数值变量验算推重比公式来着，但是最后失败了。”
经历了短暂的混乱，白落堤很快理解了所谓「推重比公式」是个什么东西——联合上下文语境的话大约就是幻影每执行一定程度的内容所需要承受的负担多少，单价？斜率？怎么都好，但既然进入了验算流程……这么说难道已经有客观有效的能够……
“最后我发现18个拟合式都是错误的，这种结果要么是我还不够聪明，要么测量值与实际的根本毫无关系……不过没关系，它就这样，说不准哪天我一拍脑门就想出来了。”
白落堤对这个方面不感兴趣，但她正好有个类似的疑问好像能用这个解释。准备开口问询的前一刻，她却忽然听到口袋中“呜嗡——！”了一声：
一块半透明的亚克力板？
大体呈现圆角矩形，刚好是能一手握住的尺寸。她下意识弯曲小指当作它直立放置的平台，新讯息的白色框立刻就点亮了整个表面：
【我把手机的部分功能投影到了这个上面，这次就不用临时交换扫码人了，很方便】
白落堤的指纹能够解锁屏幕，在锁定页面戳碰消息栏目的话，之后会自动跳转到对应位置，那是一个社交用App，最新的讯息，来源头像和Id分明与自身一致：
【我发现可以将自己作为「特别关注」对象，正好能存储文件什么的】
她的打字速率成长得很快，超出了安终的预料，练习总共还不足五分钟，大概已经有计算机一级考试勉强达线的水准。至于有关请教的内容，则由于不能理解微积分的关系，交流方面出现了许多障碍，光是解释无穷小量=0都消耗了相当多行的句子，最后死记硬背了几个常用公式后，白落堤就对此失去了追问的兴趣。
外界太冷，厚重的衣装内里又在出汗，将侧脸等暴露的地方都变成冰火两重天，实在不是一个舒适的状态，她觉得有必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好让时间过得快些。退出文字社交平台的瞬间，左下角生产汽水的小游戏立刻映入眼帘，似乎早就已经为此刻准备好了：
「……这是把我当做什么？小孩子嘛！已经不会再喜欢这个了啊~」
像是有意要证明什么似得，白落堤急急忙忙再度打开了文字社交软体，点击「发讯」：
【我刚才都看到了，你在眼睛上的伪装有忽然消失的一段时间对吧！？这证明辅助装置被打开了，是不是有什么急需算力和思考的东西？我也能帮上忙的呀！】
对方的打字时间约莫持续15s，她眼前很快呈现出一篇无规格文本报告。通过采购记录与生命探测仪可以知道确实有动物活体存在于新道呙，但并非张大妈说的「楼上」住户位置，而是相隔200m以上。通过截取他的手机自动录制的部分隐私信息，可以知道其梦见了一条……马腿？没有皮，通体与其说是某种深棕色，倒不如干脆承认它就是个黑的，并且在盘子四下辐射出菌伞蓝的斑点来。
它本该是蹄子的部位被一团纠缠的管状肉质替换，大概就是这个令其误认为是某种脑，导致他尖叫着从梦中醒来。之后还有些消息前置了三角符号，意思是不完全准确、存疑的内容，不过安终紧接着发来补充，建议将其视作“完全不准确”，仅少量参考就行：
【很奇怪吧？这两人梦境的波长超过32%都在互相映衬，仿佛被某种力量连接到一起似的。我有一种直觉，也许它拥有反侦查改造的潜力，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将其治好，原型消失了能防止追踪溯源，出手价格就当我买断专利的费用】
他打字的手指顿了顿，考虑到此外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存在有意散播多梦同频症状的个体。那样的话脑子里被稍微塞二斤垃圾也是人之常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