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苏温言苏温言早早便起来了,昨日苏温言向韩师递了拜帖说今日去拜访对方,对方今日也无事,所以也同意了苏温言的请求。
苏温言从床榻上起来,穿上一身青色的长袍,肩上带着白狼裘,腰佩玉环。在雅竹的服侍下将长发高高束起, 而后出门来到餐厅。
此时,餐厅中的餐桌之上,已经摆好了五个馒头,一碟咸菜,一碗肉粥。苏温言来到桌边,缓缓坐下,而后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馒头吃了起来。
苏温言自小习武,所以吃的比较多。吃完早饭之后,苏温言拿上昨日买好的笔墨纸砚,骑上自己的骏马,向韩府走去。
韩府离苏温言的所在的北辽王府不远,都在福寿街上,苏温言没一会便到了韩府。
苏温言敲了敲韩府的门,没一会,大门便被门房打开。门房看见是苏温言,脸上堆满了笑容,而后弯腰开口说到:“原来是世子来了,我家大人正在书房等您呢。来世子随老奴来。”
门房的老汉为苏温言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苏温言微微颔首,跟在对方的身后。
苏温言踏过青石铺就的韩府门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是他第一次来拜访韩师。这座府邸历经岁月沧桑,却依旧散发着古朴而庄重的气息。高耸的府门两侧,矗立着两尊石狮,它们威武雄壮,镇守着府邸的安宁。
苏温言步入府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阔而幽深的庭院。庭院中央,一棵古老的松树参天而立,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树下的石桌石凳上,似乎还残留着往日师生品茶论道的痕迹。微风吹过,松针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虽然古朴,但却不显老态。
穿过庭院,苏温言来到了正厅。正厅内,摆设着古朴典雅的家具,每一件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笔力遒劲,气韵生动,让人不禁驻足欣赏。苏温言的目光在字画间流转,心中不禁感叹韩载太师的书法造诣深厚。
在正厅的尽头,一扇屏风挡住了视线。苏温言绕过屏风,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端坐在书桌前,手持毛笔,专心致志地书写着什么。这位老者正是韩载太师,他的脸上刻着岁月的沟壑,但双眼却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睿智和深邃。
苏温言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韩载太师抬起头,看见是苏温言,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迎向苏温言。
还未到跟前,韩师爽朗的笑声便传到了苏温言的耳边:“哈哈哈,子瞻来了,快到这边来坐。”韩载一边说着,一边将苏温言的手拉过。
苏温言看着韩师爽朗的笑容,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他开口说道:“韩师,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这时,韩载才看向苏温言手中,手中是一个精美的木盒。木盒之上雕刻着繁美的花纹,花纹以竹为主题,布满木盒的四周。
韩载认出了苏温言手中的东西,这是京城之中最好的书斋之中的东西。韩载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胡子,眼中满是欣喜,只不过他还是略做正经的说到:“哎,子瞻啊,你来就来嘛,干嘛带这些东西。
而后他又看向苏温言的另一只手,手中是两坛酒。韩载一看见苏温言手中的酒坛,眼中便布满了绿光,直直的盯着酒坛。
苏温言看着老师的样子,笑着开口说到:“韩师,学生知晓您好久没喝到这北辽的段玉烧了,今日特意给您带来的。”
韩载听见特意为他带来的,心中浮现一股暖流,脸上的笑容更盛,配合着脸上的皱纹形成了一道道沟壑。
他笑着说道:“哈哈哈,子瞻啊,还是你小子懂我啊,来来来,快来这边坐。”说着,韩载一边拿过苏温言手中的酒坛,一边将苏温言拉到一旁坐下。
待苏温言坐下之后,韩载直接将酒坛打开,仰头猛喝了一口。
“善,哈哈哈,这京城的酒柔情似水,还是北辽的烈酒爽口。”韩载一边喝一边笑着说道。
苏温言在一边担心的开口说到:“韩师,慢点喝,这酒醉人。”
韩载摆了摆手,不以为意,他开口说到:“子瞻,你可别小看为师的酒量,想当初为师可是被称为韩千杯的。”说着韩载有喝了一口。
喝完之后,韩载拉着苏温言,他开口说到:“来,子瞻看看为师这幅画画得如何?”
苏温言随着韩载的手指看去,只见案桌之上,一幅画被摆在了上面。
画面中央,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正站在一座古朴的亭台之上,远眺着波澜壮阔的江景。他的背影挺拔而威严,宛如一位身居高位的君王,却又不显丝毫的张扬与霸气。
男子的面容被巧妙地隐藏在亭台的阴影之中,只露出半张侧脸,那轮廓分明,仿佛是用最细腻的笔触精心雕刻而成。他的眼睛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与复杂。
亭台四周,翠竹环绕,清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在画面的左下角,一位老者正悠然地坐在江边垂钓,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已经看穿了世间的纷扰与喧嚣。
然而,在这幅看似平和宁静的画作中,却隐藏着一种微妙的张力。那男子站在亭台上,看似在欣赏江景,但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瞥向远方,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而他的脚下,那亭台的台阶,看似平整无比,却在某处微微翘起,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稳定的力量正在暗中涌动。
在画面的右上角,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月光如水洒落在江面上,波光粼粼。而在那明月之下,一片乌云却悄然聚集,若隐若现,仿佛在暗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苏温言对画中没有太多的造诣,只能粗浅的知晓画的好坏,对画的意境参透却是不太了解。
苏温言仔细端详这桌案上的画,而后转头看向一旁的韩师,开口说到:“韩师果然是丹青大家,这幅画若是放在外面不知道多少人会争得头破血流。”
“哈哈哈,你呀,就知道说好话来恭维我。”韩载打趣道。
苏温言笑着说道:“韩师,你明知我丹青方面造诣不高,只能看出这些东西,怎么能是恭维呢,这也是我由心而发的。”
韩载听到这里,微微叹息了一下,而后开口说道:“说来也奇怪,你这小子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可唯独这丹青之法,你却是一窍不通。”
苏温言笑着回答道:“可能老天爷觉得对我太好,于是让我在丹青上受些挫折。”
韩载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开口说到:“你的诗和策论为师都看了,确实都很不错。虽然策论比不上文青舟,但也确实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
苏温言听着韩载的话,而后开口问道:“那韩师,你觉得这南越应当如何平定呢?”
韩载听见苏温言的问题,略作思索,而后开口说到:“其实你与文青舟的方法都没有太多问题,只是有些细节需要注意。首先,当施‘移民屯田’之策,迁徙汉民以实其地,屯兵以守其疆。如此,则民生渐兴,边疆自固。其次,宜行教化之道,设学宫以育英才,传儒术以化民风。使南越之民,渐知礼义,归心于中华。”“再者,对于南越之贵族酋长,当行羁縻之策,抚之以恩,示之以威。顺者厚待,逆者严惩,以儆效尤。最后,当重民生,轻徭役,兴水利,劝农桑。使百姓安居乐业,则南越自然安定。”
韩载顿首而言:“平定南越,非一日之功。需文武并用,恩威并施。如此,方可长治久安。”
苏温言细细咀嚼韩载的话语,在心中慢慢思考了起来。韩载看苏温言这个样子,也没有打扰他,而是笑着转身继续作画。
半晌之后,苏温言才回过神来,他看见韩载正在作画,便也没打扰对方,只是在一旁慢慢等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韩载收笔,而后拿起自己的印章,在画卷的一角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韩载转过头,看见苏温言在一旁等着自己,他笑着开口说到:“子瞻,这幅画送你了。”
苏温言听见韩载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口询问道:“韩师果真?”
“哈哈哈,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既然喜欢,那拿去便是。”韩载看着苏温言这副模样,笑着开口说道。
苏温言连忙起身,向韩载行了一礼,而后开口说道:“学生多谢韩师。”
韩载拍了拍苏温言的肩膀,而后拉着苏温言向书房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说到:“走,今日阳光正好,同我去后院,一同钓鱼。”
苏温言笑着开口说到:“既然是老师邀请,学生就不推辞了。”
韩载见苏温言这个模样,笑着打趣道:“你小子,还是这么喜欢钓鱼。”
说罢,两人便一前一后来到后院,后院之中有个凉亭,凉亭之中两柄鱼竿已经安排好了。
韩载拉苏温言坐下,而后两人便在亭中钓鱼。
苏温言开口询问道:“韩师,其他师兄们都不在京城吗?”
韩载摇了摇头,开口说到:“他们呀,都去游历去了。”
苏温言点了点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爷爷,原来你在这儿啊。”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身穿红色衣袍,面带笑容站在那里。
韩载转头看去,发现自家孙女正站在凉亭之外,手中端着一盘瓜果。喊你在笑着招了招手,开口说到:“若舞,来到这边坐。”韩载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韩若舞听见自家爷爷的话,笑着便跑到了韩载的身边,将手中的盘子放到苏温言和韩载的中间,而后跑到一边坐下了。
韩载笑着对苏温言说到:“子瞻,这是老夫的孙女。”而后又对着韩若舞说道,“若舞,他是爷爷的学生,北辽世子苏温言。”
韩若舞起身向苏温言行了一礼,而后开口说道:“苏世子。”
苏温言也回了一礼,对着韩若舞说到:“韩小姐。”苏温言稍微打量了对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两人就这样打了招呼。
韩载笑着摇了摇头,拉着苏温言继续钓鱼。
两人一边钓鱼一边闲谈。韩载开口问道:“子瞻,你与云霁公主何时成婚呀?”
苏温言听见老师的问题,开口回答道:“成婚的日子官家和太后还未定下,想必也不会太久。”
韩载点了点头,继续问他:“那北辽王和王妃入京吗?”
苏温言看向韩载,说到:“太后和官家准许父王和母妃入京,只不过消息还未传到。依照时间,也许下月便可到京。”
韩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而后说到:“说起来我也好久未和北辽王一起喝酒了。”
苏温言笑着回答:“父王在王府中也时常念叨韩师。”
韩载哈哈一笑,开口说道:“你父王怕是念叨我的画作才是。”苏温言微微笑着,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韩载手中的鱼竿动了一下,韩载大喜,笑着说道:“鱼上钩了。”而后韩载便将心思放在鱼竿之上。
过了一盏茶功夫,湖中的鱼慢慢竭力,韩载不急不缓的将鱼拉了上来。
一边的下人拿来渔网和桶,将鱼放入桶中,韩载看着桶中的鱼,笑着说道:“是条桂鱼,今晚你们有口福了,老夫亲自为你们下厨。”
苏温言笑着开口说道:“那今日就麻烦老师了。”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苏温言的鱼竿也动了。不一会,苏温言也将鱼拉了上来,看着手中的鱼,苏温言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口说到:“看来今日可以好好吃鱼了。”
韩载看着苏温言手中的鱼,也笑着说道:“这鲤鱼肉质也十分鲜明,若舞啊,今日你可有口福了。”